“你們倆不用這麼看着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不會難受的。”看到丁悅和孫氏的反應,丁耀樂有些哭笑不得。
“哎!分是分出來了,可你爺也說了,咱們出了丁家的們就把咱們這一房給從族譜上除名了,我和你四叔年紀大了,再過幾年一把黃土就給埋了,除族也沒啥,可豆豆跟小荷可咋辦?”想到這裡,孫氏不由的眼圈紅了,她的心裡也是恨的,恨那家人冷血無情。
“四叔、四嬸,你們也別難過,這些事兒也不是沒辦法,你們難道忘了我們二房也被除族了嗎?按我說咱們就去找里正和族老把我們這一脈分出去,咱們重新修一個丁家祠堂,以後我爹孃、四叔四嬸就是咱們丁家的老祖宗,不論男孩女孩都能上族譜,咱們兩家變一家。”
“啥?悅兒,你說真的!這真能成?”丁耀樂聽到這裡眼睛瞬間亮了,連頭暈都忘了。
“四叔,你別激動,快坐下。”丁悅和孫氏見丁耀樂扶着腦袋,連忙扶他坐下。
“我的確是這麼想的,還沒跟里正商量呢,其實修祠堂是咱們丁家自個兒的事兒,最多跟村裡報備一下就成了。”
“好,這個好,哈哈哈哈……”
對於分家丁耀樂心裡並不覺得有什麼後悔的,他最擔心就是以後沒有了家族庇佑、沒有了根,孩子們會被人欺負,被瞧不起,若是丁悅的法子真能成,他這輩子也算是對得起媳婦兒和孩子了。
“四叔、四嬸,你們要是也都覺得好,那我就找個日子請衛叔來家裡坐坐。”
“可是修祠堂不是小事,要花不少銀子的。”一想到銀子,丁耀樂剛纔的高興勁兒就沒了。
“四叔,咱們有手有腳還怕掙不到銀子不成?再說了,咱們又不是立馬就修祠堂,咱們先把這事兒跟里正說了,里正若是準了等咱們手頭寬裕了再修就是了。”
“悅兒說的沒錯,以後我多找些活做,只要孩子們能不被咱們連累,能有家族的庇佑,苦點累點又算得了什麼呢?”孫氏見丁耀樂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連忙開口勸慰。
“你們說的沒錯,是我着相了。”不再鑽牛角尖的丁耀樂臉上終於有了笑容,看到他這樣,孫氏和丁悅的心都安了,兩人一人收拾東西,一人給丁耀樂重新上藥包紮傷口,忙的不亦樂乎。
“悅兒,你在家不?”
“嫂子,你來了。”聽到鄒氏的聲音,丁悅已經給丁耀樂包紮好,就連忙迎了出來。
“悅兒,我把秋豆給你拿來了。你不是讓我幫忙嗎?想讓嫂子幫你做些啥?”鄒氏把揹着的口袋放下,捶了捶肩膀。
“嫂子先進來歇會。”丁悅說着話就拉着鄒氏進了廂房,“以後四叔、四嬸來給我作伴了。”
“真的!這樣好,本來你們三姐弟住山腳我婆婆就總說不安全,這會有丁四叔在就不怕了。”鄒氏看到屋子裡的東西就大概明白了出了什麼事,不過她也不是多事的人,人家沒說,她也不多問。
“嫂子,秋豆一會我自個兒弄,你回去一趟,讓嬸子、叔、和春蘭都過來,咱們等會吃好吃的。”
“成!你這丫頭的手藝可讓我饞死了。”雖然鄒氏和丁悅相處的時間不長,卻瞭解了她的性子,也不推辭,直接笑着應下了。
“悅兒,你這是要做啥?四嬸給你幫忙。”
“四嬸,你就先收拾屋子吧,四叔可還傷着呢,我先去準備準備,等會你們都洗洗澡換身衣裳,淨房就在旁邊。”
“成。”看到自個兒身上的衣裳都已經髒的不成樣子也不矯情的非要上前幫忙了。
“咱們以後一定要好好的幫襯悅兒,這孩子是個好的。”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趕快收拾收拾吧,洗洗乾淨去幫悅兒的忙。”
“好咧。”孫氏一直都是個勤快的,這一上手,屋子裡瞬間大變樣……
丁家老宅裡,除了還躺在炕上的劉氏,剩下的人都聚集在了主屋裡,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話,無一不是在爲了四房的淨身出戶開心,卻不知他們認爲的災難的開始竟是四房的好日子的開始……
“悅兒,你忙活啥呢?有啥活就交代四嬸,四嬸幫你幹。”孫氏麻溜的收拾好房間就去洗澡換衣裳,交代丁耀樂給豆豆和小荷洗澡之後就去了竈房幫忙。
“四嬸,你咋這麼快?”要不是看到孫氏已經換上乾淨的衣裳,丁悅都覺得她肯定是沒收拾好就過來了。
“我這不是着急幫你嗎?孩子都交給你四叔了,放心吧。”
“四叔還傷着呢,咋能讓他照顧孩子,我這裡不忙,四嬸去給豆豆和小荷收拾好再來也不遲。”丁悅一聽就急了。
“瞧你,咋還急眼了呢?你四叔只是傷了頭,沒啥大事,你剛纔不是給你四叔上了藥了嗎?他自己都說好多了。”
“可傷了頭這種事可大可小,不能小看了的,要是留下什麼後遺症就麻煩了。”丁悅急的不行,偏偏孫氏卻笑了。
“四嬸”
“你這孩子,四嬸就知道你是個好的,放心吧,是你四叔讓我來的,他只是給兩個孩子洗洗澡換換衣裳,不會累着的。”
孫氏覺得自個兒的心從來就沒這麼熨帖過,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終於,終於有人把他們四房的人放在心上了,終於有人會爲了他們受傷難受、急眼了,終於……
“四嬸別哭,以後咱們是一家人,誰都不能再欺負咱們了。”
“好,好好……”孫氏笑着去擦眼淚,可越擦眼淚越多。
“四嬸,剛纔四叔在我也不好問,你快給我說說究竟是咋回事?咋就分家了?”丁悅理解孫氏的心情,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拉着她在竈房的上坐了下來,堅決不承認自己八卦。
“哎!老宅的那些人是啥德行你還不曉得嗎?”孫氏一想到自個兒這麼多年的默默付出都換不回他們的一點真心就覺得心寒的很。
“四嬸”看出孫氏的悲傷,丁悅安慰的捏了捏她的手。
“昨個兒你拿出的那七兩銀子最後都到了你奶的手裡,她都躺在炕上了還記着那七兩銀子呢,和三弟無奈就把銀子都給了她。大嫂被打的慘,福伯說喝了藥也得養幾日才行。三嫂嚇得躲起來了,你四叔擔心你奶夜裡起燒,說你爺也沒做過這些伺候人的事兒,就讓我守了一夜加一上晝,今個兒晌午吃過飯我就又給你奶和大伯孃煎藥,可你奶聽說你大伯孃也喝藥就心疼藥錢,讓我把你大伯孃的藥都拿給她,你大伯孃的傷也不輕,若是不喝藥也不知道得躺多久才能下炕,我心一軟就跟你爺說了,結果你奶就罵開了,怎麼難聽怎麼罵,你爺也不說話,後來你四叔實在坐不住了就開口護了我……”
“四叔一開口爺奶更氣了吧?”想起那兩個老傢伙的德行,丁悅直皺眉。
“可不是,你四叔說了幾句,你奶就更生氣了,你四叔不忍心我和孩子再跟着他受罪就提出要分家,你爺氣的直接拿着旱菸鍋子就朝着他頭上砸,旱菸鍋子可是銅疙瘩,砸在頭上沒兩下就出了好多血,你四叔也是個傻的,也不躲,直愣愣的跪在那由着你爺打,就是一門心思的就要分家,你爺就沒要分家就除族,你四叔心寒了,我們除了自個兒屋裡的那點東西啥都沒要,就這麼分出來了。”孫氏一想到丁耀樂那一臉血的模樣就覺得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