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夏從空間裡出來時,已經是三更天。
院子裡一片靜悄悄的,除了黑暗中那些暗衛輕微的呼吸聲之外,就只有風吹過樹梢時發出的莎莎聲。
突然,原本寧靜的院外,突然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
原本已經歇下的顧盼夏驀然睜眼,她眼神微眯,從榻上起來,將燭火點亮,隨手拿了件披風披上,便將門打開。
“咦~弟妹怎麼還不休息?”
黑暗中傳來溫書承的聲音,顧盼夏微微鬆了口氣。
她走下階梯,向溫書承所在的放向走了過去,“溫公子,這麼晚了,您怎麼還在這兒?”
溫書承無奈地用下顎指了指背後,顧盼夏一看,只見顰顰正靠在他的肩膀上沉睡。
黑暗中,顧盼夏的眸子閃過一抹笑意。
“弟妹,你可別誤會,她……她是因爲喝醉了,我想着她好歹也是一國公主,又是老大的親妹,若放任她在外邊醉生夢死,讓老大知道,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顧盼夏挑眉,長長地哦了一聲,溫書承的臉微微一紅,乾笑道:“我先送她回房了,弟妹早點休息。”
顧盼夏點點頭,笑道:“去吧,她若知道,是你送她回來,她一定會很開心。”
顧盼夏突然想起前世莎士比亞的一句名言,那就是“愛叫懦夫變得大膽,卻叫勇士變成懦夫。”
溫書承明明就沒有表現中那麼抗拒顰顰,卻總是推她離開。
“溫公子,奉勸你一句,且行且珍惜!”
溫書承的腳步微微一頓,而後便繼續往前走。
沒有人發現,黑暗中,他的嘴角泛起的,是一抹連他自己都不曾發覺的苦笑。
他並非草木,又豈會不知顰顰對他的心意,只是,有些痛,一旦刻骨銘心過,就再也不敢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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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陸遠和太子,還有林彥三人,沒有人知道,他曾爲了一個女人,幾乎低微到塵埃裡。
那人不是別人,而是如今已經爲人妻,很快就爲人母的陸夢,也就是陸遠的姐姐。
十四歲那年,他第一次到陸夢,那時正值春歸,春花絢爛,桃花灼灼。
在經過陸府的花園時,他無意中望見了正折下一支桃花,放置鼻尖閉眼淺聞的陸夢。
那時,正值風起,院裡的桃花隨風飄揚,落在她的發上。
她脣角含笑,眉眼如畫,她的笑容如春暖,如水柔。
人比花嬌,那是他第一次深刻體會到這四個字的函意。
就在那驚鴻一瞥中,那個女人從此入了他的心。
只是遺憾的是,襄王有意,神女無情。
那時的陸夢早已一心傾慕唐風,更與唐府訂下了親事。
他在得知消息之後,幾乎痛徹心扉,他的初戀,還未開始,便已結束。
轉眼已過三四年,陸夢也早已嫁作人妻,很快便成人母,而他,只能遠觀和祝福。
三四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若說早已將陸夢遺忘,那是不可能的,不過,若說感覺淡了,那倒是真的。
陸遠曾經說過,這個世上沒有什麼可以永遠,但你若真用心去愛一個人,每一刻都是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