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這一切,南宮承燁掩門走了出來。
他一襲月白的身影,如皎月一般,任立於夜色中。
小阿涼走來,爲南宮承燁披上一件披風,關切道:
“殿下,晚上涼......時候不早了,您也該休息了!”
南宮承燁清俊的臉上無甚表情,他黑眸幽深,令人看不出他是何情緒。
“太子妃回來了麼?”
小阿涼極不樂意提起蕭莠子,但殿下既然問到,便如實回答:
“回來了,應該早就歇息了吧!殿下管她做什麼!她還不是一個貪生怕死的鼠輩,在殿下遇到危難的時候,不向皇上求情救您,反而撇清責任,爲自己保命重要......這樣的女人,真是可憎......”
“閉嘴!小阿涼!”
小阿涼驚訝地望着南宮承燁,他還從來都沒有這麼厲聲和自己說過話。
以前太子殿下就算心情再不好,也不會朝她發脾氣的!
沒想到今天爲了蕭莠子,他竟然......
“你下去吧!”
四字說完,月白色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中。
如果小阿涼沒有看錯的話,南宮承燁應該是朝蕭莠子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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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法場上,南宮承燁透過層層疊疊的人羣,看到了蕭莠子的身影。
他也猜測出父皇之所以改變主意赦免了他,肯定是和蕭莠子有關。
在他抱起胡斐兒離開的時候,他看見蕭莠子落寞轉身,那時候,他的心竟然如被什麼東西扯了一下,就好像對蕭莠子的傷心落寞產生了共鳴一般!
......
美好的夜,伴着微涼的風,走到蕭莠子的房門口,負手而立的南宮承燁卻止步不前。
上身的衣衫沐浴在乳白色的月光裡,下身的衣袍則隱在月華的陰影裡,整個人被月光切成了兩半——
一半明亮,一半黑暗。
正如他此刻的心,一半叫他大膽地邁進蕭莠子的房間,另一半則是讓他馬上離開此地......
......
“外面可是太子殿下麼!既然來了,爲什麼不敢進來呢!”
蕭莠子的聲音從裡面傳來,似乎還夾雜着一絲慵懶,就好像剛睡醒一般。
南宮承燁推開虛掩的房門,裡面的光和暖竟然比他想象得還要強烈。
“太子殿下——您來了——”
蕭莠子從前和南宮承燁說話都是犀利且快言快語,今天不知是怎麼了,在每句話的最後一個字上都拖長了尾音,很明顯就是在撒嬌。
燈火從五彩琉璃盞溢灑出來,一室的粉紫色,一室的旖旎光彩。
一陣夜風從窗口吹來,帶着室外醉人的花香,撩開蕭莠子牀榻上的薄紗,蕭莠子慵懶的聲音就是從薄紗處傳來......
“太子殿下,來了就靠近來坐啊......”
南宮承燁眸光一深,蕭莠子這是什麼意思!
他沒有靠近蕭莠子的牀榻,而是冷然道:
“不必了!本太子知道,是你在父皇面前求了情,父皇才饒了我的死罪,還有,也是你幫斐兒求來了側妃之位......今晚來見你,也算是和你道謝吧......”
“既然殿下是來向我道謝的,就應該有點兒誠意才行啊......”
紗幔撩開,蕭莠子一身輕紗,光着腳,從榻上款步走來。
今夜的她就像換了一個人,平時很少梳髮髻的她,梳了一個墜馬髻,黛眉修成纖長的柳葉狀,白皙的額頭上貼着火焰形狀的花鈿,硃紅的脣,粉白的頸,水藍色的輕紗遮擋不住裡面誘人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