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槐樹下,吳大錘正拿着一杆秤,給村民們稱大米,“大家排好隊、不要擠!按人口算,一個人頭兒分五斤大米……來,下一個……你家幾口人?”
“四口!”
“四口……”
吳大錘掰扯着手指頭和腳趾頭,“哦!二十斤!”
他稱好了二十斤大米,正往袋裡裝時,才發現掙口袋的孩子竟然是蕭莠子家的二寶。他馬上又將灌入口袋裡的大米倒了回來,沒好氣地嚷嚷着:“你添什麼亂!你們不是我們吳良村的村民!不能分給你們一粒米!”
蕭莠子不甘心,“我們也在這個村子住着,憑什麼不分給我們!”
吳大錘從身後拿出一個“戶口簿”,在蕭莠子眼前晃了晃,挑着眉毛和上眼皮兒,“我們吳良村祖祖輩輩在這塊土地上生活了三百年了,這裡的一切,都是我們辛辛苦苦創立起來的,還有這米和肉——”
吳大錘跟“點豆花兒”似的點着,“這是村裡的共有財產,沒你們的份兒!”
總不能上搶吧!
誰讓咱們是外來戶口呢!
眼瞅着別人領米領肉的,蕭莠子娘仨卻只有羨慕的份兒!
那邊,因爲找不到孩子而顯得落魄不堪的大瓢在領肉時也遭到了拒絕。
負責分肉的吳大雷趾高氣揚道:“你家就你一口人,你憑什麼要領兩口人的肉!”
“我還有個孩子!”
“你孩子丟了!這裡沒有他的份兒了!”
“小葫蘆沒丟,我會找到他的,他早晚都會回家的!”
大瓢說話有氣無力,兩隻眼窩深陷,整個人木木的,呆呆的,耷拉下的一雙手臂幾乎垂到膝蓋上。
“切!一個大男人!連個孩子都看不住!丟了就丟了唄!還想多佔個名額,瓜分全村的肉咋地!”吳大雷有些嘴不留德。
“小葫蘆沒有丟!小葫蘆沒有丟……”
大瓢痛苦地叨唸着同一句話。
吳大雷揮起手裡砍肉的刀,猙獰地瞪着大瓢——
“已經分給你一斤了,趕緊滾!再搗亂一斤都不分給你!滾啊!”
蕭莠子再也看不下去了,她揚起手中的鞭子,朝吳大雷揮去,鞭子稍兒卷在他的手腕上,將他的刀打落在案板上......
“吳大雷!你把欠人家的還給人家!”
吳大雷捂着發疼的手腕兒,“蕭莠子!你多管閒事!”
蕭莠子甩了一下手中的鞭子,嘴角揚起懲惡揚善的微笑:“我都不是你們吳良村的村民,分米分肉沒有我的份兒,那管一管閒事又怎麼了!”
吳大錘向來喜歡用“陰招”,他趁站在蕭莠子身後的有利地勢,將稱米的秤砣朝蕭莠子的後腦勺扔了過去。
蕭莠子早有提防,她不用回身,只是朝自己身後甩了一下鞭子,就把他的秤砣卷落,剛好砸到他的腳上。
立刻,吳大錘捂着被砸腫的腳丫子開始“嗷嗷”嚎叫!
蕭莠子乾脆往米袋子上也抽了兩鞭子,白花花的大米從裂開的劃口兒處露了出來。
“村民們,你們集體經營的那塊地產的大米足有萬餘斤,但分給每人手頭上卻只有五斤,這剩下的大米都被這兄弟倆公飽私囊了,現在,你們就把你們的米口袋都裝滿了吧!”
“蕭莠子!你成心攪局是不是!”
吳大錘齜牙咧嘴,不知道是腳疼還是牙疼還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