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瑤天——”
就像老天要故意捉弄她,羽芊雀最不願意見到的人、以最不願意見到的方式出現在眼前。
她猛烈躍動的心狠抽兩下,爲苻瑤天銀白長衫上透出的斑斑血跡;爲他孤零零躺在那裡生死未知;爲他不再睜開那雙亮如星子,黑如子夜的瞳眸......
羽芊雀跪坐在地上,將苻瑤天的上半身扶起,枕着她的腿,她撥去苻瑤天頰邊的碎髮,露出他俊美無鑄的容顏......
她雙手捧着他的臉,就像捧起一簇水花,生怕從指間流走,心痛的淚水滴落在他玉雕一樣的臉上......
再相見,兩個人竟都是狼狽不堪;再相見,羽芊雀抑制不住封閉的感情,像開閘的洪水,氾濫不止......
......
“妖嬈女皇——羽、芊、雀——”
弦子款步走來,他冷凝而高傲,看見羽芊雀爲苻瑤天哭泣,他的脣角反而掛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像罌粟般美麗又危險——
“你可以開演了,羽芊雀!苻瑤天中了續命丸的毒,命在旦夕,今天,你們倆就上演一場生離死別的大戲吧!哈哈哈哈哈......”
弦子笑得狂傲,但那笑容卻並不是發自肺腑。
他曾一度想要看到羽芊雀傷心難過悲痛至極的時刻,就像當初自己逃出源羽國時的模樣,現在看到了,卻並非預期中的快樂暢意。
亦或是說,他是愛羽芊雀的,但因爲得不到,他表達愛的方式就只是“折磨”二字。
......
羽芊雀本以爲苻瑤天離開絕情陣是拋棄了她,沒想到她從絕情陣出來後,續命丸的毒就再也沒有發作過,而苻瑤天,卻中了續命丸的毒......
羽芊雀知道,彥燚君本來是要控制苻瑤天的,只因他沒有機會,所以纔會先向自己下手,把自己擱置在絕情陣中。
由此看來,苻瑤天中毒,肯定與自己有關,說不定是苻瑤天將自己體內的毒度到了他的身體裡......
想到這裡,羽芊雀就更覺得對不起苻瑤天。
“苻瑤天,我不會讓你死的!”
羽芊雀隨身攜帶了匕首,未等弦子阻攔,她將匕首朝自己的心頭刺去。
怕自己膽怯猶豫,羽芊雀閉着眼睛,這一刀刺得極狠。
以前只聽說最疼莫過於“鑽心”的疼痛,羽芊雀今天算是“過把癮”,體會了這鑽心之痛。
匕首至少刺進心口一寸深,就像暈染一樣,血紅攤開了一片。
那麼痛,痛得她渾身毛孔都戳立起來,且那疼痛似乎通了電一樣,迅速擴散到全身,羽芊雀幾乎昏厥過去......
“羽芊雀——你瘋了嗎——”
弦子要去奪羽芊雀的刀,羽芊雀卻將刀比在自己的喉嚨下——
“弦子,不要阻止我......你好好......好好看你的戲......”
羽芊雀臉色煞白,如一層窗戶紙,一捅即破。她強打精神,手拍心口,只爲流出更多的心頭血......
她將鮮紅的血遞到苻瑤天的脣邊,見他沒有絲毫知覺,她乾脆揚起他的頭,將流血的傷口直接覆上了他的脣......
一滴、兩滴、三滴......
羽芊雀的心頭血似乎並沒有潤溼苻瑤天的雙脣,而是潤溼在弦子的眼睛裡......
“該死——羽芊雀——我允許你這樣——”
弦子一把擄走了羽芊雀,羽芊雀失了血,沒有力氣,她身軀後仰,頭重重地枕着弦子的臂彎。
“好舒服——”
羽芊雀的眼簾將合未合,她真想長睡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