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疼!我明日還能去山上打一頭牛!”程元卿的小奶音氣勢洶洶的說到,雄赳赳,氣昂昂。
本來還在哭着的秦氏噗的一聲,收了藥酒,用手指戳了戳小閨女的額頭。
佯怒:“你呀,還打一頭牛!這幾日老實的在家給我待着,不準再出門了,聽到沒有?”
生怕她娘再哭,程元卿哪還敢不答應,連忙點頭如搗蒜。秦氏看着小閨女這副活潑的樣子,不由也勾起嘴角,總算沒有之前那般憂愁了。
一家人用完飯後,程時年秦氏躺在牀上,遲遲不能入眠,眼中一遍遍閃現今天上午在城鎮發生的事。
“孩他爹,外面的流言簡直就是害死人了,好好的孩子偏說成什麼散財童子,真是!”
秦氏是個溫婉的婦人,極少和人吵架紅臉,現在這樣已經是氣急了。
不過氣急了的秦氏還想在想說些什麼,張了張嘴,卻又無從開口。
而聽見秦氏說這個事,程時年也沉下了臉。
“唉,誰說不是吶,別人家的孩子!當街想擄就擄,今天若不是那邵家的小郎君……”
說着說着就沒了聲,兩人都知道後果會是什麼,都閉了嘴,心有餘悸十分害怕。
“反正那流言真是要人命,咱下次再聽見別人說這,一定得好好和他們掰扯掰扯,可不興在這麼說咱閨女了!”
秦氏自顧自的說道,程時年噗嗤一聲笑了,她那水一樣的性子?
秦氏瞪了自家相公一眼。
兩人都睡不着,就這麼睜着眼睛看着牀頂的帳子到天明。
程元卿今天一大早就爬了起來,她昨天睡得晚,今天反倒更有精神,看着眼下兩團烏青的爹孃,有些頭大。
程時年和秦氏沒想到今天小閨女起得這般早,平日都要睡到日上三竿的,想到昨天的事,他們眸子暗了暗,只當小閨女昨天夜裡受了驚,也整夜睡不着,便也隨他去了。
程時年把程元卿喊過來,難得擺出了爹爹的架子,十分嚴肅地對她說道:
“這幾日你就好好在家待着,有什麼事兒讓你娘和姐姐去辦,再不行知會我也可以,不要隨便出門,聽見沒有?”
程元卿嚥了咽口水,不知道是多少次聽到這句話了。
昨天夜裡被大姐唸叨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只得認命般的點了點頭。
瞅見小閨女乖巧的點頭,年近四十的漢子終於笑了。
一家人恢復了平日裡的樣子,十分有默契,絕口不提昨日發生的事。
程元卿百無聊賴地坐在院子裡面剝着菜葉子,看着爹孃大姐出門,她眼巴巴的看着。
秦氏瞅着她那小可憐樣,那小眼神彷彿就在說: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她把門一關,伴隨而來的是,她高聲說道,“在家好好呆着,娘今晚給你燒好吃的,不要亂跑,聽見沒?一邊說一邊把門鎖起來。”
她還聽見大姐在旁邊咯咯的笑着。
如果秦氏能提前預知今天發生的事,可能會讓她悔恨終生,她絕不可能讓小閨女自己在家裡呆着,肯定要帶在身邊,眼牢牢的看着,寸步不離地守着。
聽着大門上鎖的聲音。
程元卿淚流滿面,無語望天。
她百無聊賴地在院子裡面晃晃悠悠,時不時舒展一下他的小胳膊小腿。看着外面的天空,實在不明白她之前還好好的,認認真真、勤勤懇懇的釀着酒,這才幾天功夫,怎麼就突然混成了這個樣子?
她已經快四天沒有出門了,再待下去會瘋的!
程元卿吐出一口濁氣,扔掉手中剝了大半個上午的菜葉子。
晃晃悠悠的走到大門處,聽不見外面的動靜之後才活躍起來。
在院子裡面四處看着,哪個地方好上手。
隨即她看到了一處牆。從堂屋裡面搬出一個凳子。比了比差不多。
自己只是出去走走,不去人多的地方。就散散心而已,她在心裡這樣唸叨着,程元卿踩上椅子。
看着圍牆之外的村子,居然有些眼眶微熱。
她一個激靈就往外翻。
雖然現在這副身子年紀小,但是身手還算不錯,啪嗒一下就從高高的圍牆上面跳了下來。
呼吸着外面的空氣,頓時覺得心情都舒暢不少。她不由搖頭,果然是心理作用,程元卿自然也知道輕重,她可惜命着呢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繞開村子裡麪人多的大橡樹底下。儘量往人少偏僻的地方走。程元卿晃晃悠悠的走在村子裡,百無聊賴,陽光暖暖的灑在身上,十分閒適,程元卿伸手打了個小哈欠,眯縫起眼睛。
不得不說,農村裡的空氣是真的好。
在家被關了四天時間,說長不長,但是說短也不短!但足夠她看見這些曾經及其熟悉到不在意的事物時,再次熱淚盈眶的了。
程元卿十分珍惜在外面晃悠的時光,估算着時間,要在爹孃大姐回來之前趕回去。
外面那些流言避無可避,那就讓這樣自然發散吧,一般處理流言有兩種方法,一種是在那時發生更大的事,轉移古代吃瓜羣衆們的的注意力。
而另一種就是任其發酵,但是顯然現在的程家還沒有能力使用第一種手段。
等發展到一定時候再組織人,用些手段澄清吧,程元卿十分佛系的想,她就暫時委屈些,先在家躲着避着人。
但是程元卿並沒有想到,她避着人,可是人卻不曾想要放過她。
程元卿腳步走到村子裡偏僻的地方,忽的看見面前一個婦人摔倒在地,手捂着胸口,嘔吐不止,嘴裡出發細細又嘶啞的聲音,在呼喊着什麼,仔細一聽好像是救命,看起來十分痛苦。
她瞪大了眼睛,心裡驚疑不定,猶豫着走了過去。試圖想要扶起躺在地上的人,“嬸子,你沒事吧?”程元卿手碰到倒在地上的女人之後。
那人停止了顫抖。慢慢擡起頭來,程元卿看見那女人笑得陰險,微微一愣,旋即意識到不對,但此時已經晚了迎面而來的是一陣粉末。
程元卿軟軟的倒下。
先前捂着胸口呼痛的女人,看着面前白嫩嫩的小女娃兒,不屑地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