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在家相夫教子,這是古聖賢說的話,並非我顧源一人的言論……”顧源說着,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蕪芫微微揚眉:“哦?如你所言,女子在社會中的地位最低,不需要被人尊重嘍?”
顧源琢磨了一下,自信地道:“當然。”
“呵!”蕪芫冷笑一聲:“那我問你,百善孝爲先,這句話可對?”
顧源有些弄不明白蕪芫爲什麼會問這句話,猶豫了一下,然後道:“這句話當然沒有問題。”
蕪芫望着顧源的眸光中帶着幾分嘲諷:“顧源,你恐怕忘了一件事,你娘也是女子,如你剛纔所言,女子不需要被尊重,那就代表你娘也不需要被尊重,這豈不是和你的孝道所違背?”
“這——”顧源一時被反問的有些面紅耳赤,察覺到身側人望着他眼中的鄙夷,他有些憤怒地指控着蕪芫:“你分明就是強詞奪理。”
鳳雲烈站在樓上,望着直面少年的女子,眼底多了幾分笑意。
她道是真敢說,竟然連古聖賢的話都推翻。
那少年到底還不成熟,百善孝爲先,確實是古聖賢的話沒錯,不過那句女子在家相夫教子卻不是,那不過是男人爲了提高自己的地位而爲女子設置出的框架而已……
鳳雲烈想着,將目光落在了樓下的衆多學子之中,觀察着衆人的神色,明年,這些人就會參加會考,到時候這些人中興許會有人高中,這是一個觀察的好機會。
“我若當真是強詞奪理,你急什麼?”
顧源一瞪眼,立刻轉移話題:“我們明明爭論的是你說的那句話,你如此這番是在故意轉移話題嗎?”顧源說着,冷哼一聲:“我看你是怕了吧?”
蕪芫掩嘴低笑:“我爲何要怕?就算我要怕,我也不該是怕你們,而是怕這些話傳入了當今聖上的耳中,聖上要砍我的腦袋罷了!”
“若是當今皇上當真因着此話砍了將軍夫人的腦袋,那隻能說,皇上是個昏君,這樣的昏君不要也罷!”
一個少年站了出來,義憤填膺地道。
蕪芫將目光落在那少年的身上,心中嘖嘖有聲: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真是敢說啊,騷年,皇上就在上面看着呢,皇上要是氣量小點,你的腦袋怕就要沒了。
小德子聽到少年的話,眉頭皺了皺眉,擡腳就要下去提點,卻被鳳雲烈攔了下來。
小德子轉頭,觀察着鳳雲烈的神色,只見鳳雲烈雖然眉眼沉沉,可並沒有表現出不悅的樣子,心中感嘆:帝心難測啊!
“你叫何名?說這話,難道就不怕傳入皇上的耳中,砍了你的腦袋?”清淺的音調,從樓上傳來,蕪芫擡眸,就瞧見面上含着淺笑的鳳雲烈,那眉眼間的神色,讓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蕪芫在心底爲那個少年捏了一把汗,不曉得皇帝突然發話是什麼意思。
“在下柳永。既然敢說出這話,就不在乎這條小命,人生而在世,總該有所價值,若是因着直言而死,仰不愧於天,俯不愧於地!”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
“好!好一個仰不愧於天,俯不愧於地!”
小德子瞧見皇帝臉上的興奮,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他還以爲皇上要大開殺戒了呢,眼前少年將來必定前途不可限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