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梗着脖子，盯着李清靈，“我沒有做過的事情，我爲什麼要發誓？”還是那麼惡毒的誓言！
李清靈呵了一聲，冷笑着看着劉氏，“你不敢發誓，不就是證明了，我娘就是你害死的。”這個時代的人，對發誓的事情是看得很重的，要是發過了誓，事情就不是這樣，是真的會受到老天的懲罰的。
她也是抓住這一點，揪着劉氏不放的。
劉氏雙手叉着腰，不滿地瞪着李清靈，看她的樣子，是沒那麼容易打發了。
“你都不發誓，讓我發什麼誓？”
“好，我發誓，要是我剛纔說的話，有一句是假話，我就天打雷劈，絕子絕孫。”李清靈二話不說地舉起三個手指，就發了毒誓，“我的誓言發完了，到你了。”
她行得正，坐得正，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是假話，她當然敢發誓了，就看劉氏敢不敢了？
看李清靈這麼幹脆利落地發了毒誓，劉氏的臉都白了，她的眼睛看向老李頭，讓他救救她。
就算劉氏不看他，老李頭也會幫她的忙，誰叫她是他的媳婦，發的毒誓又跟他的子孫後代有關，他不得不站出來啊！
“哪有孫女會那麼狠毒，讓自己的奶奶發這樣的毒誓的，李清靈，你別以爲分家出去了，你的翅膀就硬了。”老李頭沉着聲音道：“你要記住，就算分家了，我們都還是你的長輩，你就必須得尊敬長輩。”
一個小小的晚輩而已，他就不信治不了她。
又想用這一招轉移話題了，李清靈卻沒給她這個機會，眼睛還是看着劉氏，再一次重複地問她，她到底敢不敢發誓？
被赤裸裸的無視了，這讓老李頭很不開心。
“李清靈，你別太過分了，你爺爺我還沒死呢，還輪不到你在這裡囂張。”
李清靈輕輕地吸了一口氣，冷聲道：“我過分？我來這裡爲我娘找回一個公道，這算是過分嗎？爺爺，那奶奶跟大伯母把我娘害死了，那她們過不過分？”護短也不是這樣護的，要是她還是以前那個李清靈，可能就真的會怕了老李頭，可她不是，她的內裡是來自21世紀的靈魂，她的尊嚴，責任，都不允許她退縮。
老李頭被李清靈問的啞口無言，片刻，才強硬的回答，趙氏的死跟劉氏跟林氏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讓李清靈沒證據就別隨便冤枉人。
“想要證據是嗎？行…”李清靈點了點頭，轉頭讓柳之墨回去把李清風帶來。
柳之墨嗯了一聲，轉身就往家裡跑。
站在院子裡的衆人都議論紛紛了起來，其中黃大娘站了出來，“這事我能作證，我親眼看到劉氏跟林氏慌慌張張的從李家跑出來，接着，我就聽到小風哭着喊救命的聲音，我聽到後，跑去一看，就看到躺在地上流血的慧娘。”她覺得劉氏跟林氏狠毒了，對孕婦都下得了手。
“那天我也看到劉氏跟林氏慌慌張張地從村口那邊跑過來，我還問了一聲她們去哪裡了？她們沒理我，就走了。”又有一個嬸子出了聲，她私底下聽到黃氏的嘀咕聲，她還不信，沒想到，竟是真的，想想太嚇人了。
劉氏聽着議論聲，臉色又紅又白的，指着黃大娘她們破口大罵，罵她們是拿了李清靈好處，才這樣詆譭她的。
誰都不想被污衊，特別是黃大娘這種性格直爽的人，她指着劉氏對罵了起來，“我敢對我剛纔說的話發誓，你敢嗎？啊？”
一說到發誓這件事情，劉氏就有點歇菜了，她根本就不敢發誓。
都怪林氏這個女人，要不是她手多多把趙氏給推了一把，今天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見劉氏不吭聲，黃大娘嗤了一聲，滿臉的不屑。
這時，柳之墨帶着李清風來了，李清靈摸了摸他的腦袋，讓他不用怕，把他之前所看到的事情都可以說出來。
李清風緊緊的挨着李清靈站着，口齒清晰地把那天發生的事情都給說了一遍，一說罷，他的眼眶又紅了。
只要一回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情，他心裡都很難過，也很自責。
劉氏把顫抖着的雙手放到了背後，不敢讓別人看到，卻還是很嘴硬，“李清風的話不可信，趙氏是他的娘，他當然要向着他娘說話了。”
“劉春花，你就別抵賴了，小孩子是不會說謊的，說一是一，說二是二。”黃大娘看不過眼，又開口懟了一句。
“李清風就是說謊了。”
李清靈冷冷的扯了扯嘴角，知道劉氏是不會承認了，她也不再浪費那麼多口水，直接轉頭面向村長。
“村長爺爺，劉氏害死我孃的這件事情，要是族裡不能給我一個交代，那我就直接去擊鼓鳴冤，讓青天老爺幫我做主。”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趙氏死了這件事情，她是一定要追究到底的，不給劉氏跟林氏一個教訓，她枉爲子女。
村長安慰般拍了拍李清靈的肩膀，擰着眉頭看向劉氏，讓她最好坦白從寬，要是把這事鬧到衙門了，被青天老爺查出來了，她就沒那麼好過了。
小老百姓都害怕進去衙門，劉氏雙腿顫抖着，看了看老李頭，老李頭卻被瞥了頭，不看她。
這下子她的心裡更怕了，腿軟的站不穩了，撲通一聲，跪坐在地上，手裡卻指着林氏，說都是林氏造的孽，不關她的事。
躲在李來富身後的林氏，被劉氏這麼指着，她臉都白了。
“明明就是你造的孽，關我什麼事？你別想賴到我的身上。”殺人是要償命的，她可不敢承認這個罪。
聽到林氏把責任推到她的身上，劉氏怒了，她從地上爬起來，指着林氏罵，“明明就是你把趙氏給推倒了，你還想抵賴？”她可是碰都沒碰到趙氏，李清風那兔崽子竟敢污衊她，說她也推了趙氏，真是可惡。
婆媳兩人就這樣互相的指責，互相抵賴。
老李頭覺得他的臉都丟光了，他吼了一聲，“都別吵了。”吵來吵去，只會讓老李家更加的丟臉。
這一吼聲，把衆人都嚇了一跳，劉氏跟林氏看着胸膛不斷起伏，臉色通紅的老李頭，都紛紛閉了嘴。
看着老李頭這家裡的混亂，村長是深有感觸，娶妻娶賢，不然，禍害子孫後代啊！
“這事事關重大，我也只能開祠堂了。”祠堂不是隨便開的，只有有重大事件發生，纔會開祠堂的。
心裡跳了跳，老李頭擡腳一腳踢向林氏，把林氏踢的摔了個跟頭，“害了趙氏的事情，是林氏一人做的，讓她進祠堂吧！”他這也是沒辦法，婆娘再怎麼說也跟了他幾十年了，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進祠堂，就只能犧牲林氏了。
李清靈垂下的眼瞼閃過嘲諷，心裡也慶幸她家分家了。
要是不分家，有這麼自私的大家長在，她跟弟弟妹妹都不好過。
林氏不可置信的看着老李頭，顧不得腦門上傳來的疼痛，大喊着她冤枉的，她不要進祠堂。
見老李頭不爲所動，就去求李來富，“來福啊，看在清福的份上，你救救我啊！”她這次算是看清楚老李頭劉氏的爲人了，自私自利。
“娘…我要娘…”一直呆在房間不敢出來的李清福聽到林氏的哭聲，立馬開門跑了出來，抱着李來富的大腿也哭了起來，“爹，你救救娘啊！”
看着抱着自個兒大腿哭的悽慘的媳婦兒子，李來富心裡難受的衝老李頭叫了一聲爹。
老李頭閉了閉眼睛，睜開，小聲的跟李來富道：“那可是你娘，你娘那麼大年紀了，你捨得讓她去遭罪？況且這事本身就是林氏的錯，難道你想讓你娘去頂罪？”雖說是劉氏牽頭去找趙氏的，但是推了趙氏的人絕對是林氏，這麼多年的相處，他了解劉氏跟林氏的爲人。
這話一出，李來富就猶豫了，一邊是他娘，一邊是他媳婦，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是真糾結了。
“來福啊，我嫁你那麼多年，爲你生兒育女，事事爲你着想，你可不能這麼沒良心啊！”
林氏緊緊的抱着李來富的小腿不放，就怕李來富心軟，選了他娘。
李來富看了看林氏又看了看劉氏，他狠狠的閉了閉眼睛，艱難的說出害了趙氏的是林氏的話。
話落，林氏癱瘓在地上，滿臉絕望看着李來富，她不敢相信，這是她的丈夫。
老李頭鬆了口氣，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對村長點了點頭，讓村長把林氏帶走。
村長嘆了口氣，讓大力氣的婦人拖着林氏去祠堂。
李清靈牽着李清風跟在後面，後頭還跟着一幫看熱鬧的村裡的人。
去到祠堂，村長讓林氏跪在地上，他手裡拿着一根鞭子，又問了一次林氏，趙氏的死跟她有沒有關係？
林氏看到鞭子，抖了一下，哆哆嗦嗦的承認了是她推的人，可上門去，是劉氏教唆的。
她承認的快，村長也沒打她，看向李清靈，問她有什麼想法？
李清靈淡淡的出聲，“那就休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