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老闆過來的時候,魚已經做好,另外還做了幾樣子菜。
知道蘇巧巧今天做新鮮菜,水老闆可積極着呢,過來後就摸到廚房,把食盒放在案板上。
“蘇姑娘,真是勞煩你了。”
蘇巧巧淡淡的笑了笑,把每樣多做出來的一份菜放到食盒裡,就笑着問水老闆。
“水老闆,食盒讓人給你送回去,今兒就在我家吃吧。”
水老闆哪裡敢應,笑了笑就道:“不了,這些菜不少,回去一塊吃。”
蘇巧巧就拎着食盒送他。
水老闆也察覺到蘇巧巧今個有些反常的舉動,就主動問道:“蘇姑娘可是有什麼事?”
蘇巧巧笑了笑,也沒藏着掖着,直接就說了。
“就是上次讓水老闆打聽的土地的事,不知道水老闆這邊有沒有眉目了。”
水老闆愣了一下,很真想起有這麼回事,只是當時把這事給主人說了之後,主人也沒指示,他也就沒再過問。
水老闆連忙就說道:“在打聽了,只是要麼是很大的山林,要麼是小片的,蘇姑娘急不急,要是不急的話,我再問問。”
蘇巧巧連連點頭。
“那就太勞煩水老闆了。”
送走了水老闆,蘇巧巧就暗暗琢磨要不和蘇書生商量下,看看村子裡的地能不能買下來。
不過她還是覺得這事不大靠譜,要是小片的話還好,可一買就是上百畝的話,估摸着就不大好買了。
而且村裡很多人都還想着要種大棚菜呢,應該是不大願意賣地的。
就算不種大棚菜,他們對明年的小麥收成可是看得挺重的。
如果自己要買地的話,也得等到明年收麥子之後,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蘇巧巧覺得她不能等着水老闆的消息,應該最近自個兒出去打聽打聽的。
午飯,一桌的人都被上桌的菊花魚給驚豔了。
“這真是魚做的?”石雲不大相信。
魚有魚的形狀,或者做成片剁成塊,比如水煮魚,要麼整條整條的做,比如紅燒魚清蒸魚。
可這做成一朵花的,她還從來沒見過。
蘇巧巧笑着夾了一筷子放在石雲的碗裡:“娘你嚐嚐不就知道了。”
石雲嚐了一口,果然是魚肉,只是炸的酥酥脆脆的,上面還有番茄醬的味道,很是好吃。
其他人也都自己夾了吃。
秦素素還有些拘謹,看着那喜人的做成花兒一樣的魚,有些不大敢下筷子,蘇巧巧就笑着給她夾了一筷子。
“素素姐,你就吃吧,好吃着呢,你再不吃,等下就沒有了。”
秦素素臉頰紅紅的,再看桌子上,果然已經剩下不多了。
蘇家這邊吃的開心,水家那邊,耶律辰也看着那花兒一樣的魚出神。
緩緩的,他的嘴角勾起好看的笑。
怎麼辦,那邊事情還沒辦妥,危險還沒解除,他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出現在她的面前了。
“公子,蘇姑娘的廚藝可真是出神入化,一個魚做的跟花兒一樣。”
凌月也在後面暗暗咋舌。
“那是自然。”
耶律辰得意的笑,好像被誇的人是他自己似的。
凌月看着自家公子,搖了搖頭,還是說了正事。
“公子,封地那邊出事了,有人懷疑了替身,這會兒已經有人過去查了,公子這次恐怕……”
“要回去了?”
耶律辰臉上的笑一點點收了起來。
“公子,你在這裡待的時間實在太長了,就算不被懷疑,那邊也頂不了多長時間了。”
凌月嘆了口氣,認真的說道。
如果再不回去,可能真的會出事,到時候這些年的付出都有可能功虧一簣。
他們賠不起。
“嗯……”耶律辰淡淡的說道,周身都瀰漫着一股低氣壓。
凌月也不敢再說什麼,默默的退了下去。
其實,關於回去這件事他已經提了好幾次了,可是每次公子都無動於衷,窩在葫蘆村這個地兒不願意離開,有時候即便是離開也就是一兩天就回來了。
耶律辰轉身離開,站在了屋頂上,遙遙看着蘇家的方向。
廚房裡沒人,上房客廳裡一陣歡聲笑語。
耶律辰就這麼看着,雖然看不到人,但是偶爾能聽到聲音也能讓他的心變得安靜一些。
要回去了。
這次是真的必須要回去了。
自從去年來到這裡之後,他就再捨不得回去,封地那邊長時間啓用替身,他也知道出問題是遲早的事,可是……
聽着上房傳來的聲音,他苦笑。
晚飯之後,夜晚如期而至。
現在已經是冬日,天黑的早,天黑之後,蘇巧巧就回了她自己的院子,正要轉身,卻見一個黑影忽然出現在二樓的平臺上。
和之前一樣,一身黑色的袍子遮住了全身,臉上帶着青色的面具。
蘇巧巧轉身看着他,笑了笑:“閣下又想吃烤魚了?”
耶律辰的心猛的跳了一下,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她,心中的不捨又一次瀰漫開來。
“不是。”
“那你來做什麼?”蘇巧巧挑眉看他。
他身上的那種熟悉感是騙不了人的,就算百般求證都沒有答案,但是……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耶律辰沉默着。
是啊,他來做什麼?而且還是這身打扮來到這裡。
“我……我來告別。”
半響後,耶律辰終於說話了。
www•ttκan•C○
蘇巧巧目光閃了一下,忽然笑了:“嗯。”
這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嗎?
只是第一次的告別是假的,他依然在這裡,只是由明轉暗,而這一次,恐怕是真的了。
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有些難受。
不知道是因爲他的欺騙,還是因爲……不捨。
“就只有嗯?”
耶律辰猛的擡頭,去看她臉上那風輕雲淡的笑,沒來由的就是一陣火氣。
這一年來,他不捨的離開這裡,不捨的離開她身邊,因爲怕給她帶去危險,強忍着不去見她的衝動。
可她,只是一個‘嗯。’
蘇巧巧疑惑的看他,不解的道:“不然咧……”他只是一個帶着面具的陌生人,還想指望自己怎麼樣?像對待耶律辰那樣,說會想他?
只是,話還沒說完,對面那男人忽然猛的向前,明明兩人之間有着最少四五米的距離,可是,下一刻,她就被他壁咚在了牆上。
蘇巧巧愣愣的,看着忽然離自己這麼近的男人,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做什麼!”
算上前世今生,她也沒讓哪個男人靠這麼近過。
尤其是,她甚至能感覺到他炙熱的呼吸。
“你……你離我……”遠點。
只是,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噙住了,剩下的話語也盡數被對方吞進了肚子裡。
臉上有面具,嗝的難受,蘇巧巧不舒服的動了起來。
心裡更是暗暗罵娘,這都什麼事啊,她這個身體就是過了年也才十二歲,就這麼被啃了。
而且,這傢伙還帶着面具!
耶律辰也發現了這一點,伸手就要取下臉上的面具,可是卻還是忍住了,不捨的放開了那抹甘甜。
“記住我,過年再回來。”
耶律辰看着面前知道自己胸口的女娃娃,有些埋怨自己衝動的同時,有有些歡喜。
那甘甜的味兒,他終於嚐到了。
蘇巧巧氣的臉漲紫通紅,擡腳就要往他命根子上踹。
耶律辰卻更快一步走開了:“等我回來給你帶年禮。”
耶律辰說完就走了,蘇巧巧氣的咬牙:“你個死耶律辰,還想過年就回來,你要敢再來,我卸了你的腿!”
剛剛離開的耶律辰聽到蘇巧巧這話,身子僵了一下,愣愣的,卻最終還是沒有卸下面具。
知道就知道吧,等過了年再給她解釋。
蘇巧巧狠狠的把自己埋在被窩裡,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脣,氣的手猛的砸在牀上。
半響後,又摸了摸脣。
那是她前世二十五年都沒被觸及過的地方,沒想到來這裡一年就沒了。
而且這個身體過了年才十二歲,還未成年。
“死耶律辰,要是放到現在,我就告你!”蘇巧巧狠狠的說着,但是眼中卻並未見多少氣憤。
現在已經臘月了,再有二十來天就過年,他說過年的時候再來。
還有二十來天。
蘇巧巧淺淺的笑,隱隱有些期待。
當晚,耶律辰走了。
蘇巧巧卻失眠了,腦子裡亂七八糟的,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做夢了,夢中一個黑衣少年,騎着白馬翩然離去,她費力的追,磨得腳疼都沒有追上。
理所當然的,早上蘇巧巧很沒精神,索性就多睡了會。
再醒來的時候,青竹正來彙報:“小姐,水老闆來了,牽來了兩匹馬。”
蘇巧巧一個激靈,猛的坐了起來。
她昨晚上做夢就夢到了馬,這會兒馬就來了?
“帶我去看看。”
蘇巧巧簡單熟悉了一下,把頭髮在腦袋後面紮了個丸子頭就跟着青竹出門了。
剛以出門,一陣寒風襲來,她縮了下身子,想起箱子裡壓的狐裘,正要進屋去穿上,又莫名的摸了摸脣角,猶豫了一下。
“青竹,你進屋去把我的厚棉襖拿出來。”
青竹很快進屋拿了厚棉襖出來,二人一道去前院見了水老闆。
院子裡,栓了兩匹駿馬,一匹白馬,一匹馬鬢是棕色的全身卻是漆黑的黑馬。
蘇巧巧看着暗暗咋舌。
這兩匹馬比她養在牧場裡的寶馬888還要英俊。
寶馬888剛來的時候的確是很瘦弱,身上還帶了傷。
但是在牧場裡養了這幾個月,有極品苜蓿草吃着,稀釋後的靈泉水喝着,身上的傷早已經好了。
不但如此,整個就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壯了一圈不說,看上去也神武了許多。
青竹見蘇巧巧喜歡這兩匹馬,就在邊上小聲的說道。
“小姐,水老闆說這馬是從塞外來的,他們主人感念小姐做飯菜給他,就專門弄了這兩匹馬感謝。”
蘇巧巧嘴角抽了抽,那水老闆的主人分明就是耶律辰,這一定是他覺得昨晚非禮了自己,送來的道歉禮。
哼,算他還有點良心。
邊上的十一扭頭看了兩匹馬一眼,嘴角抽了抽,公子可是終於給送來了。
這馬最少在水家養了兩個月了,都一直沒找到理由送過來,今兒臨走之前還是忍不住了。
水老闆就在上房,正對着這邊的院子,本來有蘇書生陪着他說話,這會兒看到蘇巧巧過來,連忙就起身出來了。
“哈哈哈,蘇姑娘可喜歡這馬兒?”
水老闆人未至聲先到。
蘇巧巧撇撇嘴,沒有說話。
明明就是道歉的禮,卻還這麼大拉拉的送來,哄騙自己說感謝的話。
她還就偏不說。
蘇巧巧不說話,水老闆也拿不準蘇巧巧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就道。
“蘇姑娘,這馬是我們主人送的,我們主人說這段時間一直承蒙蘇姑娘照顧,這馬就送與蘇姑娘做謝禮。”
蘇巧巧撇撇嘴,還是沒說話。
水老闆也有些拿不準蘇巧巧的意思,這是收還是不收。
蘇書生卻覺得蘇巧巧今日的態度有些奇怪,這不管怎麼說,畢竟人家是送禮來的,這副愛理不理的態度算怎麼回事。
蘇書生笑了笑,對水老闆就道。
“貴主人實在太客氣了,只是這兩匹馬實在有些太貴重了,而且巧兒也就做了幾頓飯,實在談不上照顧。”
對於馬,蘇書生雖然這些年生活在葫蘆村,但也還是知道了。
這兩匹馬一看就是名貴的駿馬,最少也得五百兩銀子甚至更多。
這樣的兩匹馬對他們蘇家來說,可實在是重禮了。
再說了,他們連水老闆口中的那個主人連見都沒見過,就送這樣的禮,實在讓人有些費解。
水老闆連忙就笑:“唉,蘇老爺,話不能這麼說,我們主人可是極爲喜歡蘇姑娘做的菜呢,如果沒有蘇姑娘做的菜,他的傷也不一定能這麼快養好。”
受傷了?!
一直沒說話的蘇巧巧忽然扭頭看水老闆。
“他受傷了?”
水老闆汗顏,自家主人是經常身上帶傷,但是這次他是真的只是隨口一說,不然沒法給蘇老爺解釋這送馬的事啊。
站在蘇家的立場上,他們的確沒有做多少,送兩匹駿馬實在有些重了。
蘇書生疑惑的看了眼蘇巧巧,總覺得她的語氣中透着濃濃的關心。
轉而又覺得自己多想了,水老闆的哪個什麼主人,巧兒又沒見過,哪來的關心。
就算關心也是巧兒心善,見不得別人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