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可是《致遠齋》公開評審的日子。
之前,來貼卷的考生們,但凡有貼花的,都在哪排隊記名,只求自己的考卷能入錄《致遠齋》,這對他們來說,是一種致高無尚的榮譽。
尤其是,其中還有不少,都是當今大儒王偃、單勝賢、項子頜等人,親筆點評的考生,那種榮譽感,比他們考上了童生資格,還要激動。
名士指點,對他們來說,那是萬金難求的美事啊,說出去,不光是自己,就連家人,也有榮與焉!臉帶紅光!
“沈叔,這些東西讓張嚴來拿就好,前面還需要你和天韻忙活呢,以後若是人流越來越多,您便看着添些人手,是否能識文斷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品行端正,是個良善之人就好,知識是可以慢慢學的。”劉玲看着大堂排滿的人頭,心裡也十分開心。
鄭時笑眯眯的接道:“今日前來登記的考生已經少了一大半了,昨天,那是從門口排到了北街巷頭啊,就連其它幾城的童生,都前來觀摩,羨慕不已,夫人此次的大衆評審,可謂是收穫了不少天下士子的心,我看今年的秀才大考,夫人也可以繼續這樣辦。”
劉玲笑了笑,點了點頭,表示認可,她估計要不了多久,蘭亭軒也會慢慢對外公開,獲取天下文人士子的心。
名利二字,從來不分家,有名纔有利,有利纔有名,《致遠齋》的名聲要打響,要的那就是名氣二字。
至於她的琴棋書畫,三世的領先,就已經篤定了基礎!
低調的到了後院,劉玲便從包袱裡,拿出給葉霄做的鞋,鞋上沒有繡樣,只是簡單的墨綠鞋面,品相十分普通,乍然一眼,葉霄便淡淡的掃過其它的鞋。
除了看似加了個坡度的女鞋之外,男鞋都做的十分簡單。
葉霄挑眉,劉玲卻早將他的目光收入了眼底,從容自信的一笑,便半蹲了下來:“夫君不試一試嗎?”
撩袍坐下,當鞋一上腳,葉霄深邃的眸色劃過流星!
好舒服的一雙鞋!
究竟是她的膠鞋底讓鞋變的神奇,還是玲兒的心靈手巧,讓毫不起眼的鞋,變的無比舒適呢?
劉玲會心的垂簾低笑,這半個月來,她可不是光在小塘村安逸的坐嫁,而是真花了很多心思在做鞋上。
“舒服嗎?”她半偏着頭,看着葉霄緩步輕移,每移一步都很認真的在體會,腳底還有腳尖的舒適,心絃就有如蜜般香甜。
葉霄確實是每走一步,眼睛就多亮一分,玲兒這是在用鞋告訴他,外在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內蕊?
知道他惜字如金,劉玲便主動的拿起給袁海寧的鞋,來回的扭動道。
“這半個月,我將膠底重新做了一次改良,增加了些透氣的小孔,但這小孔絕不會進水,只會讓腳底變的更舒服,也會格外的柔韌,除此,我還加了按摩點,就在腳底的一些穴位上,所以,只要穿上,就能感覺格外的舒服。”
其實她還做了純膠的套靴,最近下地農耕時,就常穿在腳上。
葉霄淺笑:“很好!”
“就只是很好嗎?”劉玲不滿的嬌嗔,天知道她試驗了多少次,才改良成透氣的按摩底。
葉霄踩着舒適的新鞋,雲淡風輕的走到她面前,慢慢的傾身伏低頭,好看的雙眼皮再次一搭,性感的呢絨,帶着他獨特的冷香噴到了她臉上。
“袁海寧!”
他這樣傾身,劉玲的心,就在“砰砰”瘋跳,滿以爲,他會霸道強勢的再次掠奪她的紅脣,卻不想,他居然叫的是袁海寧。
站在門外的袁海寧嘴都咧到了耳後根,忙應了一聲,就聽到公子道:“把這些東西,一一派送過去。”
隨着他最後一個字消失,劉玲就看到放在方桌前的包袱,“咻”的一聲,呈拋物線的飛向門外,袁海寧眼明手快的接住,站在另一邊的張嚴,立馬福由心至的勾上門。
光線驟然變暗,近在咫尺的臉,忽暗忽明,尤其是他那雙勾魂攝魄的寒眸,瞬間讓周圍的氣息變的凌亂,驚嚇中,她連連後退。
那樣淬滿星光的雙瞳,就如燎原之火,她怎會看不明白。
“葉……唔!”
來不急了,他已是強勢的一腳上前,長臂一攬,整個人,整張檀香玉脣,盡數被他吞噬。
小別半月,積壓的閘門,就如洪水潮襲,勢不可擋,那怕此時再是青天白日,整個書房裡,快速充斥的,也只有滿滿的愛戀。
既然他說很好,她不滿意,那麼他會用行動告訴她,究竟有多好!
轟的電鳴,劉玲只覺得大腦如同被洪水沖刷,變的乾淨而空白,在被他一把抱起,旋身而落在榻前時,驚駭的使出全身的力氣,抵住他霸道的侵略。
“不要!葉……夫君,現在不行,青天白日的,你怎麼可以……唔!”
“呱噪!”男人不由分說的堵住一切多餘的言語。
此時此刻,他只想滿滿地,完整的,盡數將她折骨入腹!
劉玲臉紅的無地自容,饒是三世的靈魂再強大,也嬌羞的無法言語。
天知道,張嚴在不在外面,天知道沈叔和鄭叔在不在外面!
他怎麼可能連這最後五天都……都不能等!
“唔……”
她越是抗議,葉霄掠奪的就越是狂野,辰時末的陽光,細細碎碎的從窗外透了進來,梧桐樹上的喜雀“喳喳”的叫個不停。
彷彿在哪唱着,你儂我儂,忒煞情多。
情多處時,熱如火!泥一塊,水半碗,捻一個你,塑一個我,再齊齊打破,泥水調和,再捻一個你,再塑一個我,讓泥中有你,也讓泥中有我,生生同衾,死死同槨。
今辰風月知誰共,聲咽琵琶槽上鳳。
人生無物比多情,江水不深山不重。
……
未時。
紅暈還未全褪的劉玲咬着下脣,坐在喜福樓天字房。
鄭時領着錢偉超進來時,她還能感覺到,坐在隔壁地字房的葉霄,好像能穿牆而視,目光一直停放在她身上,害得她小腹貼燙,頭皮發麻,更有些腿軟。
“錢大公子裡面請,這位便是我家夫人。”
劉玲清咳了一聲,撐着桌子委身一福,同時不着痕跡的掃了眼,地字房的牆角,再將目光放在錢偉超身上。
只見他穿的十分低調,藕素色的錦紋長衫,無半點佩飾,頭上戴的也不是赤金髮箍,而是如文人學子那般,戴了頂黑紗帽冠,至於五官,一如她三世記憶中的樣子,儒雅的眉目之間,透亮的是商人的精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