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伸手,書就從她的抽屜裡飛了出去。
等劉玲發覺他往抽屜裡拿了什麼東西時,回頭就看到他盯着那書的封面,嚴肅而認真的念道:“奴夫十水術。”
轟……
劉玲臉紅了個半邊天!
該死,她怎麼忘了,這本書還被她丟在抽屜裡呢,這下好了,給他看見了,臉都丟到了太平洋……
“不許看,這書不是我的,是、是……”
葉霄玩味的垂簾看了她一眼,突然將書舉過頭頂,躲開她的伸手奪書,語氣不疾不徐的拉長聲質疑:“哦?”
哦什麼呀!
劉玲臉都燒成了灰,心裡快速的想起,那上面什麼湯水、淚水、醒水、補水、飛水、落水、抽水、制水、覆水、掠水……便無力呻吟的想要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葉霄就像故意的一樣,仗着自己海撥高,又精壯強大,慵懶的翻開一頁,忽然收起他那惜字如金的個性,清清涼涼的念道:“所謂湯水,乃溫柔馭夫之術,平日需多煮湯水給夫君品嚐,他若有心,自然會循規蹈矩。”
循規蹈矩,葉霄玩味的在心裡咀嚼了兩遍,目光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臉漲紅的玲兒!
“……”劉玲已吶吶的說不出話了。
“所謂淚水,是跟夫君拗不過時,使出的必殺武器,能以柔克剛。”
葉霄不鹹不淡的念着。
劉玲聽着全身無火自燃,眼見跟他搶是搶不過了,便索性無語凝咽的坐下,瞪大眼睛,無力的撫額呻吟。
以前她只道別人說什麼,聞得郎聲,全身皆醉,都是無稽之談,現在她才知道,真是這樣的。更何況,葉霄的聲音清邃如玉碎,話語一多,就帶着他獨有的磁性和渾厚,恰似那流水擊石,清冷婉揚,又似冰泉入口,水潤深沁。
他那裡是不急不慢,不焦不躁的念着書中的內容,面無表情的樣子很瘮人,因爲,因爲他的聲音,給人的感覺就像……就像帶着電流,又意味深長的想要用聲音“吞”了她。
“醒水,乃爲妻者,知情識趣之舉,能換來各自歡喜。”葉霄唸到這,停了停,深邃無垠的雙眼,又若有若無的掃了她一眼。
劉玲暈眩,撫額:“別念了,這書真不是我的,是、是、是吳叔叔的!”
其實這《奴夫十水術》跟那些,婚前啓蒙圖畫冊子是一樣的,針對性極強,經他嘴裡一念,彷彿這刺鼻的空氣,如八月高溫一樣炙熱貼燙,讓她真心想落荒而逃了。
“補水,乃是要,經常增加夫妻情趣,爲平淡的生活補充水份。”葉霄若有所思的繼續念,語氣在夫妻情趣四個字裡,好像有所加重。
在劉玲看不到的地方,他的雙眸裡淬滿了笑意。
吳先生果然是個妙人……
已回到清波巷,剛洗漱過後的吳道生眼皮子跳了跳,掃了眼窗外的月色,吳道生哼哼的喃喃道:“堅子奸詐,若不能護好玲子,我便剝了你的皮。”
“飛水,乃是做妻子的,要注意自己的體重,保持身輕如燕,豐腴細腰。”
劉玲內心崩潰了……
“不要再念了,你若認爲值得研究,那你便慢慢研究好了,我走了。”劉玲抑鬱的紅霞飛滿身,再聽下去,她是真要找豆腐來撞個酣暢淋漓。
這邊飛速的站起來,就要落荒而逃,那邊某人的長臂,便直接攬上她的細腰,眨眼兩人緊貼,葉霄淬滿笑意的漆黑雙瞳,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神情卻無比正色的道:“你不用飛水,你還太瘦了。”
說罷,爲了證明他是對的,居然還故意的捏着書,用兩手掐腰,再次正色的凝視她,篤定的道:“瘦。”
劉玲臉紅的快要滴血了,不帶這麼調~戲人的。
“這書我就沒看過。”她理直氣壯的跺腳,心裡又冒着一點點心虛。
那裡沒看過了,看是看過一點的,只是當時,看的臉紅心跳,所以沒看完罷了。
葉霄揚眉,神情很嚴肅,就像他是老師,抓到偷寫情書的學生,噙笑的眼裡,滿是狐疑。
“落水,乃是跟夫君同甘共苦,比翼雙飛,尤其在房事之上,更要婉轉輕呤,落水成湯……”
轟,五雷轟頂啊!
書上有寫這個嗎?是他自己加的吧,還是真那麼寫了,上回她沒看到落水那一篇。
該死!劉玲囧的急了,伸手再搶,可奈何她手短,沒有他的海拔高,不論她怎麼搶,都搶不到他手裡的書。
瞄了眼他頭上的紫玉胎毛筆,又氣竭,又着急的羞紅着臉,惱羞成怒下,劉玲索性惦起腳尖,鬼使神差的以脣封脣……
葉霄本來就是好整以暇的等魚兒上鉤,長長的睫毛下,低垂的眼簾裡,瞬間因她的貼近,劃過火焰流星……
掌心一託,便將她整個人都託離了地面,心坎,瞬間因她馥郁綿柔的覆蓋,而炙熱顫慄。
從吳道生故意阻止他和她婚前同枕開始,他就餓了很久。
而這幾天,因周氏的意外身亡,只能安撫擁抱,不能趁人之危,但現在《奴夫十水術》簡直就像一個導火索,她的封脣,根本就讓他無法把持,而做爲導火索的《奴夫十水術》,此時,已完成使命的,被葉霄丟進了抽屜。
一開始,劉玲是急了,只想阻止他再念,眼見封了他的脣,卻身體被他託得離了空,便驚悸,完了!
果不其然,看似冷若冰霜,不食人間煙火的他,身體是熱的,在她驚覺要後退時,他堅硬的牙齒,柔軟而帶着冷香的舌尖,已經是披荊斬棘的衝了進來。
一聲抽氣化成了悶哼。
劉玲心絃抽搐的明白,她上當了,這幾天眼淚流得多,她居然忘了,葉霄是個又腹黑又悶騷的傢伙。
可他念書時的聲音,真的好聽,好聽到讓她覺得……其實,提前了,也挺好。
葉霄用力的吻着,像是要把最近沒有吻到的,都要吻回來,同時心裡在算着,還剩四十六天……
劉玲心放開了,也懶得再去糾結,是成親前,還是成親後,索性一邊笨拙的迴應,一邊用手環住他的脖子,又用另一隻手,撫上他的臉頰。
她這一回應,葉霄的頭皮慢慢的就炸了,微闔的眼簾睜開了一條縫,如冷泉流過的嗓子,有些沙啞的道:“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