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青菜蘿蔔,各有所愛!
這做菜,那怕就是天下名廚,也不敢狂言說自己做的東西,人人都愛吃,她的廚藝只是略顯上成,比別人多了幾分玲瓏心罷了,畢竟她是三世爲人,跟別人站在一起,普通人早就輸在了起跑線上。
“我不吃紅肉。”葉霄淡淡的擡手舉起酒杯,喝了口酒。
歐陽口沫橫飛中嘴邊掛了絲玩味,心想,他居然還跟劉玲解釋了,這英雄果然難過美人關啊,那怕你再萬年冰山,也要在劉玲面前繞指柔。
“不吃紅肉?爲什麼?”劉玲愣了愣。
“你不會想知道。”葉霄嚥下酒,那深邃的雙眼,再次銳不可擋的看向她。
這一瞬間,劉玲倒抽了口氣,她感覺到他眼中的殺氣,那是一種屍山血海的殺氣,頓時劉玲臉色變了,酒都醒了一半,還剩半碗的菜,怎麼也咽不下去。
“雞肉也是白肉,你怎麼不吃?”劉玲有些吶吶的道。
“對我來說,帶血的,都是紅肉。”
歐陽動了動耳朵,轉着大拇指上的寬戒,兩隻眼睛笑的越來越像狐狸。
這樣的解釋,對葉霄來說,相當難得啊,果然,這兩人不光有緣份,還相生相剋,不錯不錯,以後:殺人放火找葉霄,求情調侃找劉玲。
帶血的肉,他都不吃麼?
劉玲嚥了嚥唾沫,腦海裡再次想起十二年後的東都荷橋兵變,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難道他做爲一個戰神,因此而怕了,吃帶血的肉類麼!
不多久,袁海寧換了只碗,盛了白飯走了回來。
葉霄這才重新拿起筷子,開始吃飯,只是魚,已經被他和大家吃光了,只剩魚骨頭架呆在盤子裡哀嚎。
於是葉霄將筷子對準了邊上的幾道素菜。
不用再挑魚刺,他就吃的極快,三下五除二,一碗飯便落入了肚子。
劉玲深吸了口氣,又抿了一小口酒,對邊上的劉寶道:“阿寶,姐出去一下。”
劉寶聽的入了神,半回頭的點了點,便繼續盯着歐陽說山海經。
在她起身時,劉玲感覺腰下一沉,差點被慣力拽了回去,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裙襬,居然被某人踩在腳下,月芽白襯着他的墨綠長靴,不用想她都知道,好好的新衣服,被他踩出腳印了。
而罪魁禍首,還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那劍眉微揚,深邃的眸色裡,像是在問:你要去哪?
劉玲氣結,頭有些暈暈沉沉的想,她才答應嫁他,他就要開始將她培養成他肚子裡的蛔蟲麼?
“茅房!”劉玲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她就是想出去透透氣,因爲頭越來越暈了,這潯陽酒是北都的佳釀,胡小飛帶來的這個,至少窖藏了十年,入口綿長幽香,初品清淡,但後勁極大。
這還只是中午呢,瞅着大家這架勢,估計不知道要玩鬧到什麼時候,而她明天和劉寶還要回小塘村給劉致遠上墳,阿寶的新鞋還差一點就做好了。
猜到劉玲要閃人的歐陽,立馬收了收聲,好像體貼入微的道:“玲子這是喝醉了,要去小歇一會麼。”
頓時,聽的津津有味的衆人,齊刷刷的衝劉玲看了過來。
劉玲頭皮一麻,一邊笑,一邊隱在桌子底扯自己的裙子。
“是有些頭暈,阿寶你陪大家慢慢吃,只是別貪杯。”
劉寶點了點頭:“姐,我知道的,你放心吧。”說完劉寶又道:“姐,要不要我煮點醒酒湯給你?”平時在小塘村,吳夫子也好喝酒,他以前沒少給吳夫子煮醒酒湯。
在小塘村,這醒酒湯的做法,很簡單,就是曬乾的桔皮加姜,煮濃了,便能醒酒。
“不用了,你陪着客人就好。”劉玲再度扯了扯被葉霄踩住的裙子。
葉霄腳一鬆,衆人就見劉玲身體晃了晃,差點一個不穩,摔倒在桌邊。
而劉玲在裙子得到自由,身體一晃時,就感覺後腰被某人用手扶了扶,頓時就站穩了身子。
這個動作極快,快到,沒有任何人發現,只有劉玲自己感覺到葉霄的手動了動。
該死!
他是故意的?
“姐,你真喝醉了?”劉寶緊張的站了起來,伸手就來扶劉玲。
“沒有,剛纔被椅子絆了一下。”劉玲咬牙,這男人有病呢?
“女子酒量不濟,實屬正常,行了行了,玲子你先教我們學會六國跳棋再走,否則這一下午,咱們都找不到事兒打發時間了。”
什麼?他們下午還要呆在這?
劉玲深吸了氣,她這叫不叫請神容易送神難?
劉寶最爲天真,他那裡知道姐姐和葉霄之間的事情,當然,也沒看出來歐陽想賴着不走,他只以爲,大家相處的都很高興,而他,自從爹死後,就再也沒有,像這樣開開心心的過年了,因此,劉寶什麼也沒多想的看着姐姐。
劉玲對上劉寶閃閃發亮,興高采烈的雙眼,想到他渴望熱鬧和溫暖的雙眼,心便軟了下來。
於是,她把跳棋抱到桌上,輕言細語的將玩法,說了一遍,又擺好,示範了一次。
衆人果然一學就會,感覺這玩法,相當簡單,但貴在新鮮,因此,衆人開始轉移場地,都挪到了書房開始下跳棋。
所謂六國跳棋,那自然是,最多隻有六個人一起玩,席潘方徐四個人,再加上胡小飛,陳小潔,歐陽,劉寶,一共八個人,因此就成了,胡小飛和陳小潔佔一國,歐陽和劉寶各佔一國,剩下的三國,歸了席潘方徐四個人。
衆人一移位,袁海寧便招呼着下人來收拾桌子。
而葉霄移到了花廳窗前,半垂着臉坐在哪,又從懷裡又摸出一塊黑幽幽的木頭,一點一點的雕了起來。
劉玲扶了扶發暈的腦袋,一時分辯不出那是什麼木頭,便索性走出了花廳。
剛深吸了口清新的冰雪之氣,就聽周瑞朗在身後道:“東家小姐,明天什麼時候回小塘村。”
“週二叔,今天真是難爲你了,嗯,辰時走吧。”今天周瑞朗幾乎沒說什麼話,整個人,就像不存在一樣,默默的站在哪,默默的吃飯,想到這,劉玲有些不好意思,心裡想着,等明天回來,她和劉寶,單獨請週二叔吃個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