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綺蘭心裡想的很明白,就算趙妙彤恢復了神智,她將來,也是趙妙彤手裡的棋子,與其命不由已,還不如想辦法,先哄着張氏,從劉玲手上,拿些錢財回來再說,然後她再想辦法,偷走一些,遠走他鄉,離開北都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張氏那裡能想到,僅僅才十六歲的劉綺蘭,打的是這個主意,此時她滿腦子都在想,她要錢,有了錢,才能救劉家唯一的香火根子。
“你確定她來北都了?而且還在葉府?”
“奶奶,葉家後天娶平妻,葉霄都回來了,玲兒妹妹先進門,怎麼可能不來?”
“好,那我現在就去葉府。”
……
這一夜,註定無眠。
看到昏睡過去的劉玲,葉霄眷念不捨的用力抱緊,每一次收攏臂膀,懷裡沉睡的人兒,就會不滿的,發出奶貓一樣的輕呤。
那飽滿紅潤的脣角,明明十分安靜的微嘟輕抿,但看在他眼裡,卻是充滿了無限的誘惑。
“玲兒!”
葉霄輕呼,就看到劉玲無意識的皺了皺眉,繼續沉睡。
錦被之下,葉霄再次緊緊的抱住她。
因爲那該死的無情散,他不僅傷了玲子的心,還錯過了這麼長時間,這筆帳,是該好好算算了。
抽回胳膊,修長的指尖,憐惜的撥開她額前的一縷青絲,看到她,睡的極香極甜,有如初生的嬰兒,葉霄心滿意足的深吸了口氣。
兩世以來,他頭一回感覺,自已是如此真實的活着。
有她在身邊的感覺,就像漂泊的心,找到了停靠的港灣。
至於無情散的事……
敬他者,他惜之!
愛他者,他憐之!
忠他者,他重之!
但若是算計他……
葉霄邪佞的嘴角上揚,那深邃不見底的雙眸,劃過濃烈的殺意。
仔細的,小心的,用錦被包住玲兒,葉霄抽身下榻,撈起散落了一地的衣服,慢條斯理的穿好,抄着手便走出水謝。
擡眼就見歐陽散慢的靠在樹前,嘴裡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而袁海寧和張嚴,立馬從石桌前站了起來。
“大人。”
“公子!”
兩人的聲音都暗藏着一絲絲不確定,睜着眼睛仔細的看着他。
葉霄面無表情的走近,沉聲道:“吩咐所有人,不要驚擾到夫人。”
說罷,葉霄看向歐陽:“有何線索?”
歐陽咧嘴一笑,敏銳的感官告訴他,葉霄肯定是衝破了無情散,最後的禁錮。
不愧是他命中註定的護主,也不愧是趙氏王朝選定的戰神。
玲子果然是他最好的解藥,好極了。
“目前只查到,出塵子確實來過北都,但接觸了什麼人,就不得而知,但有一個人,很可疑。”
“說!”葉霄長長的睫毛蓋住了眼簾。
歐陽打了個哈哈,懶洋洋的伸了伸四肢,漫不經心的道:“出塵子曾收過一名俗家弟子,姓孟,單名一個洋,而此人開過鏢局,二十年前,惹了江湖仇家,導致家破人亡。”
葉霄抄在身後的手指,慢條斯理的敲着手背,等歐陽把話說完。
“傳聞,此孟洋有個天資聰穎的兒子,叫孟平,深得出塵子喜愛,但在孟家鏢局出事後,年僅五歲的孟平,便不見了蹤跡,是死是活也不得人知。”
歐陽說到這,葉霄便心有所悟的半眯起眼。
叫孟平麼?
他記得何英茜小時候救了一個人,此人就是姓孟,但全名好像叫孟廣平。
後來一直留在何英茜身邊做了隨侍,爲人十分低調,跟他一樣,話語不多,功夫也平平,很難引起人注意。
歐陽不急不慢的又接道:“出塵子來北都,很有可能就是來找孟洋的遺腹子,而上次帶走張氏,並將其送回北都的人,據探子回報,是一男一女,而人,就在城東外城消失。”
城東外城!
那是四品文官聚中之地,何府,就在哪。
葉霄停止了敲動手背,凌厲的雙眼驟然看向門口,一息過後,胡小飛急匆匆的走進衆人視線。
看到葉霄正緊盯着自已,胡小飛乾笑了兩聲,東張西望的道:“玲兒嫂嫂呢?”
“睡了。”葉霄清冷的吐出兩個字。
胡小飛瞄了眼木橋通往的水謝,擠眉弄眼的捅了一捅邊上歐陽,怪腔怪調的道:“剛纔還又彈又唱,這麼快就睡了啊,看來這一路緊趕慢趕,確實累着玲兒嫂嫂了。”
胡小飛賊兮兮的話一說完,就緊張的盯着葉霄,若是葉霄的無情散沒解,這樣調侃打趣的話,肯定不會放在心上。
若是解了,咳咳,以他對葉霄的瞭解,那肯定是幾把冷刀子,咻咻的戳他心窩窩。
話一落地,葉霄沒讓胡小飛失望,幾把冷刀子果然直戳胡小飛的心窩。
中了那久違的小冰刀,胡小飛喜出望外的樂了,一個箭步竄到葉霄面前,先是一掌拍了過去,葉霄就四兩撥千金的推開。
胡小飛心尖兒一顫,低吼一聲:“好了這是?”
葉霄哼了一聲,拍了下衣襟,沉聲道:“還想再挨四十杖?”
“呸,那是四十杖,明明就是六十杖好不好?葉霄,也就我把你當兄弟,所以沒怪你,他丫丫的,天知道你前段時間,有多嚇人,只差沒在身上貼個生人勿近,哦不對,是連熟人也勿近,總之是什麼人也勿近,簡真冷血無情到極點,對吧歐陽。”
歐陽不置可否的哼了兩聲,做爲資深蛔蟲袁海寧,此時是淚流滿面的搓了搓手心,他熟悉的公子總算是回來了。
忠厚老實,又後知後覺的張嚴,聳了聳鼻子,心想,還是夫人有辦法,總算是解了大人身上的無情散,就是夫人這段時間受苦了。
“說,有什麼動靜。”葉霄瞪了胡小飛一眼,深邃的眼底滑過一絲愧色。
“大動靜沒有,小動靜到是有,張氏帶着家丁,在葉府要玲兒嫂嫂。”
葉霄聽完,星眸中閃過一道寒芒。
看來,這是有人告訴張氏,玲兒和阿寶,並非養子養女,而是劉家嫡系血脈的事了。
“知道了,張嚴留下,不得讓夫人有任何閃失,明白嗎?”
張嚴神情一肅,心裡無比清楚,夫人的命,那就是大人的命。
“屬下聽命,大人放心,屬下必不會讓夫人有任何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