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不會,可劉擎蒼會,你看他謊稱‘奶’‘奶’病重,你就該明白,他並無親情觀,也急功利進,這樣的親人,我們不能要,更不能將自己置身到本家,人生就像下棋,每走一步,都要慎之又慎,只有這樣,才能不出紕漏,走的更遠。”
劉寶恍然大悟的蠕了蠕‘脣’,凌‘亂’的眼神,慢慢沉澱了下來。
“我明白了,姐姐,我聽你的,那以後怎麼辦?他們真的會放過我們嗎?”說這句話時,劉寶下意識的想到了李冬香和肖鑫林。
若劉擎蒼和趙妙彤,是李冬香和肖鑫林的化身,那他和姐姐該怎麼辦?
“知道姐姐爲什麼讓吳叔叔帶他們去清‘波’巷嗎?”
“爲什麼?”
“爹留下的金銀錢財,都轉移在哪,姐姐準備給他們一些,然後拖延時間,讓你姐夫找人,先將‘奶’‘奶’接來小塘村。”劉玲半眯起眼。
三世爲人的教訓裡,告訴她防人之心不可無,今天劉擎蒼敢咬牙說出那些話,那就證明,若真走到那一步,他是真會對劉老夫人不利。
如此的急功利進,就註定了他的成敗,儘管她沒見過劉老夫人,但那終究是爹的親孃,不管稟‘性’如何,她都不能讓劉老夫人,成爲劉擎蒼威脅她和劉寶的棋子。
不認祖歸宗,那是爲了留得青山在,真要鬧到人盡皆知,她和劉寶也不至於背上一個無情無義之名,但血緣和長輩就不同,若是處理不好,對阿寶將來的仕途之路,會有很大的影響,天下文人的悠悠衆口,就足夠淹死她和阿寶了。
嘴上的討伐,有時比真刀真槍,更要殺人於無形。
所以,不論這個劉老夫人,是好是壞,她都做好準備,先接來新城縣,若是良善積德的老人,那她就替爹,好好盡孝,讓她老人家在小塘村頤養天年。
若是尖酸刻薄,又倚老賣老的人,呵呵噠,劉玲心裡冷笑了一聲……
劉寶睜着大眼看劉玲,腦裡百轉千回的沉思了良久,總算明白了姐姐的心思縝密和深謀遠慮,心生敬佩的點點頭道:“姐姐,還是你想得周全,但如果將‘奶’‘奶’接來,那豈不是就認祖歸宗了嗎?”
劉玲笑了笑,扶住劉寶的肩,仔細的看着他,又將他耳邊凌‘亂’的髮絲撥到腦後。
“在她來之前,你和文博水生,便跟吳叔叔去遊學吧。”
劉寶吃驚了一秒,脫口而道:“姐姐的意思是,讓我暫避?”
“沒錯,姐姐是‘女’子,嫁了人,便相當離了宗,但你不同,你是劉家現在唯一的嫡長孫,儘管你可以堅持自己還小,要隨長姐居住,暫不歸宗,但流言還是會對你不利,所以,你先避開兩年,靜觀其變,纔是上上之策。”
“可是,那就剩姐姐一個人孤軍奮戰了呀?”
劉寶眼裡多了些急‘色’,他是真怕了,才死了一個李冬香和肖鑫林,如今又來了個劉擎蒼和趙妙彤,若是‘奶’‘奶’也不是個良善的老人,那姐姐就是一個人在新城縣遭罪啊。
劉玲板起臉,捏了捏劉寶的鼻子,輕聲嗔斥道:“你把你姐夫,當成透明嗎?”
劉寶怔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縮了縮脖子:“剛纔居然把姐夫忘了,也對,他們應該會對姐夫有所顧忌,姐姐,那我聽你的,我明天就走。”
“嗯,家裡的事,你不用擔心,姐姐畢竟已嫁人,他們想做什麼,還需仔細掂量,你姐夫可不是紙糊的,姐姐就是放心不下你,出‘門’在外的,不比在家舒服,你一定要注意身體,千萬不能病了。”
兩年時間,夠了!
按上一世的推算,明年太子就會廢黜,選擇站在太子這邊的劉擎蒼,也沒多少日子了,現在她要做的,那就是耐心等待,拖延時間。
“姐姐,阿寶會照顧好自己,姐姐也要照顧好自己,再給我幾年時間,我一定會考上狀元,讓誰也不敢把主意打到我們身上。”劉寶用力的揮了揮小拳頭,在心裡狠狠的發誓。
劉玲笑了,阿寶的路還長着呢,授人與魚,不如授人於漁。
“過些日子就是清明瞭,前三後四,明天姐姐也回‘門’,咱們便一起去給爹掃墓,踐行!”
劉寶心裡也是這麼想的,姐弟倆默契的對視一笑,自有一番清甜在心頭。
……
城衛所這邊,葉霄已經吩咐袁海寧,趁吳道生拖住在劉擎蒼,火速趕往北都,先將劉老夫人接來新城縣再說。
到了他的地盤,自然是什麼事都由他說了算。
而清‘波’巷這裡,吳道生推開一條簡易的暗‘門’,讓劉擎蒼看到那兩箱白銀,一箱黃金時,劉擎蒼不由自主的睜大了眼。
“這是?”
“這是致遠兄,變賣古玩字畫的金銀。”吳道生懶洋洋的邊說,邊走了過去,拿起一個金錠,在手裡掂了幾下。
劉擎蒼眼裡的驚喜,堪堪只停留了兩秒,隨後眯起眼道:“剛纔玲兒不是說,沒有嗎?騙我?”
吳道生笑,意味深長的道:“玲子的爹,確實是教書先生,白手起家,那來的金銀錢財?從何說騙呢?”
“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趙妙彤眼裡沒有太多‘波’動,金銀二物,她看得多了,若不是外嫁之‘女’,不好從孃家伸手,這點金銀,她還沒放在眼裡。
吳道生將金錠放下,兩手抄在身後,淡淡的道:“意思是,看你們怎麼問,你們若問玲子的爹,那麼,玲子的爹是白手起家,沒有錢,若你們問致遠兄,那致遠兄弟逃出北都時,確實有些古玩字畫。”
這話說的夠直白的,劉擎蒼那能聽不懂。
意思是,劉玲的爹,是劉玲的爹,他劉擎蒼的三弟,是劉擎蒼的三弟,身份不同,意思也不同。
“那吳先生,要我怎麼問?”劉擎蒼小心翼翼的道。
“那就看懷安將軍怎麼問。”吳道生笑的雲淡風輕。
“若我問玲兒的爹呢?”
“那什麼也沒有,因爲致遠兄,只是一個清貧的教書先生。”
“啪”的一聲,吳道生推了下箱蓋,光芒耀眼的金錠,眨眼就被蓋了起來。
劉擎蒼臉黑了三分:“那若我問,我的三弟呢?”
“那你可以拿走了,從此以後,懷安將軍,好生珍重。”吳道生笑眯眯的又拿起一錠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