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六六坐在帳前看着這些年的帳薄,蘭香就坐在她的一側,聽着帳外同仇敵愾的聲音,蘭香全都明白了。
“六小姐,果然還是你有辦法。”
姚六六掃了眼堆積如山的帳薄,揉了揉眉心:“這是你們的功勞,這些年真是辛苦你們了,你們做得很好。”
趕路的這些天,每經過一處郡城,蘭香便把當地的帳薄都拿了過來,交給姚六六查看,之前只是聽她和孫進忠說,眼下看了帳薄中所有明細收入和支出,還有人員的調動,十年來的循序漸進的各種擴張計劃,就看得她十分滿意。
當年蘭香還只是跟了她一年不到,竟然就學會了她大部分的處事風格,不得不說,蘭香很有經商天賦,再加上一直以來比較細心,消息又靈通的孫進忠,將她的生意,真是打理的無懈可擊。
靈鎏山莊的米粉已經擴及整個金陵,就連往南的寶象國也成了出口大國。如今隨處可見,米粉和乾麪,已然成了百姓們的主食。
靈鎏衣坊的成衣店也開滿了二百三十六間分店,遍佈金陵大大小小的郡、城、縣,雖然在設計上沒有太多的創新,但她曾經留下的計劃圖紙,卻是經過了無數次的改動,每一處小小的改動,就能達到全新的效果,品牌效益嚴然已經做得極好,不光是金陵,還成了相鄰諸國的名流品牌。
她獨有的各種繡法,雖被不少有心人學去,但靈鎏衣坊的品牌已經做了起來,上到名流貴女,下到平民百姓,早就已經只認靈鎏二字,不認其它。
據蘭香說,靈鎏衣坊的主權大多都在姚長霜的建議下行使的,姚六六笑了笑,大姐現在真的已經磨礪成了一個可當家作主的女強人呢,她做的極好。
而靈鎏山莊最特殊的甜品,冰混,冰淇淋,也同樣成了年年新貴們,爭先預定的上等解涼甜品,在舒本濤的主意下,已經在金陵偏冷的地方,各建了大大小小若干個冰窖,其中最大的一個冰窖,在闞奶奶的改良下,已然成了一個天然的冰櫃,那怕就是大夏天,也能凍出讓人垂涎欲滴的冰棍來。
再來就是靈鎏山莊的葡萄酒,舒氏年年都釀,要加糖的簡單配方,她曾經告訴過舒氏,所以這些年靈鎏山莊出的葡萄酒,全數都是舒氏釀的,也許是因爲對她牽腸掛肚,所以舒氏釀的葡萄酒裡,總讓人喝出酸楚感。
可口感仍然比月狼國的葡萄酒還要好。
田村的大棚就更不用說了,勞動人民的智慧永遠是無限的,如今不管是春夏秋冬,大家都可以吃到最新鮮的蔬菜,靈鎏山莊特有的辣椒,如今已傳偏金陵,但出產最多的還是田村。
靈鎏山莊的地產生意,也在闞奶奶的把持下,越擴越大,帳薄中寫明,五年前,劉奇打着靈鎏山莊的旗幟,帶着施工隊,買下了上京南郊的雙子峰,在那裡打造了一片最奢華,最頂級的六期別墅莊園,慶王親筆提詞爲——歸鎏莊園,歸者,歸來也,鎏者,六六也。
更讓姚六六笑由心生的是,闞奶奶居然讓人在雙子峰種下了大量的香樟樹,後又經慶王改名爲香山。
然後就是靈鎏學府,姚澤生無一不是按照她的意思,在靈鎏學府擴了數門專科,早已不單單只是文武希望學院,而因這十年姚澤生的苦心打理,成爲了金陵最傑出的學府,從靈鎏學府出來的士農工商各種人才,竟然遍佈金陵。
更成爲考上仁途爲官最多,最高,最好的學府,真正的做到了名揚天下。
看着這些帳薄,姚六六知道煤礦那一塊,她已經不用去看了,做爲最賺錢的一塊,到現在走到哪裡,都能看到門口倒出來的煤渣,還有偶爾投宿時,間間房子透出來的暖意,無一不告訴她,金陵真因爲她的出現,改變了太多太多。
最讓姚六六感動的是,姚澤生不顧天下人抨擊,竟然在紫雲澗附近,靠近猴兒山的那邊,重新建了一座靈鎏女子學院,上到天文地理,下至士農工商,沒有半點歧視的讓金陵若干想學,而又不敢學的女子們入學。
開辦女子學院,告訴所有人,女子也能幗國不讓鬚眉,這可是當初她最想做的,姚澤生替她做了,她真是打從心底的高興。
爹,娘……我很想你們,你們爲我做的太多太多了,而我,卻爲你們做的還遠遠不夠。
“蘭香,我們還要多久纔到清河?”
“明天中午就應該到清河了。”蘭香道,眼裡也有一絲嚮往。
自從六小姐失蹤,這些年她就把自己當成了機器,不停的去完成六小姐當年想做,而沒能做的,就希望等六小姐回來,看到這些,如今她的心願達成了。
“真想插上翅膀,咻的一下就飛了回去。”姚六六傻傻的道。
蘭香跟着笑,沒一會姚六六眨了眨眼接道:“蘭香你和孫表哥也該爲自己着想了,我放你們兩個月的假,趕緊給我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呆着,等明年開春來見我的時候,一定要報喜,否則,哼哼……”
話很隱晦,但做爲成親已有十年的蘭香,怎麼聽不出裡面的含義,頓時鬧了個面紅耳赤,吶吶的道:“六小姐,你別打趣蘭香,這……這,這有喜也不是說來就來的。”
“孩子都是上天賜的寶貝,當然不是說來就說來,但這些年,你們確實辛苦了,這些帳薄,就讓我看到這些年,你們是怎樣嘔心瀝血的在經營,是該讓你們輕鬆一下的時候了,這個給你,你好好收着,不過醜話我要說在前面,明年開春,若是沒聽到你的喜訊,我可是要收回來的哦。”
說着姚六六把一張墨跡還沒幹的合約放在蘭香的案桌上。
蘭香一目十行的看完,驚蟄的倒抽了口氣:“六小姐,這怎麼可以,這些都是你的家業,我和忠哥,怎麼可以……”
姚六六打斷她的話:“沒什麼不可以的,你忘了,我以前跟你說的股份制?煤礦的生意,那時我聯合南河郡諸多士紳,簽定的不就是股份制嗎?雖然現在煤礦這一塊已經交給了朝庭,但你放心,天下賺錢的生意太多了,咱們只要想賺,那是怎麼也賺不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