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生哥哥,你讓我感覺很陌生,你口口聲聲說命運,既然你知道這麼多命運,又好像你能掌握所有人命運一樣,那你告訴我,明天會發生什麼大事,後天又會發生什麼大事?你說對了,我就信你。”羅夢生現在給她的感覺如兩字——顛狂。
她這句,就像戳中了羅夢生心中的最痛,慢慢的,她看到他毅然的後背,漸漸緊繃,就像開始盛怒的猛獸,讓她心驚肉跳。
一直以來,她認爲,人的性格會隨着時間的變遷,慢慢從稚嫩到成熟,從衝動到理智,可不管怎麼變,那種出自本性的東西不會因外在的因素,而撼動全部,說白了就是,人再壞,本性中也會有一絲良心未泯。
可現在的羅夢生就像一個心理變態,讓她害怕。
“呵呵,如果我真能掌握命運,當年我就不會答應我爹去南河,而是帶你遠走高飛。”這樣所有的人和事,纔算真正的迴歸本位,可他錯就錯在,他以爲他能掌握,結果,她從上京回來,所有的事情,就都不一樣了,越來越偏離了他所知道的。
直到她失蹤,所有人和事才慢慢回軌到本位,可跟她有牽扯的,還是偏離了太多,但不管怎麼樣,羅夢生認定,命數就是命數,就算六妹妹打亂了命數,到最後,還是會迴歸原來的位置。
他肯定六妹妹必不是從前的姚六六,她跟他也許是一樣的人,也許又不是一樣的人!
“你不是想要知道明天的大事嗎?清平公主應該就快要來找你了,她纔是喬軒命中註定的喬夫人,不信你看。”羅夢生目光灼灼的轉身,看到她驚駭的臉頰,心揪痛了一下,轉身走了。
姚六六心悸,他究竟知道什麼?又在策劃什麼?清平公主是喬軒命定的喬夫人?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憑什麼這樣肯定!
喬軒難道這十年,你也變了?當初雖無肉麻兮兮的誓言,可你的話,比誓言還要真,到底是怎麼回事,姚六六頭痛的扶着桌子,只感覺羅夢生的話,就像一團亂麻,原本她已經理清的思路,驟然因他的話,攪得稀吧爛。
回到宣公府,天色已完全陷入黑暗,可上京就是上京,燈火輝煌下,宣公府的白紗燈顯得淒涼而飄渺。
菁言看到素衣淡雅的姚六六一回來,便迎了過來:“六小姐,清平公主來了,在靈堂已經有半個時辰了。”
羅夢生說:清平公主就要快來找你了,她纔是命定中的喬夫人。
姚六六抽氣,孫進忠察覺到她的緊張,揮手讓菁言先下去。
“六小姐,你沒事吧。”
寒冬蜡月,她的後背生出一層冷汗,羅夢生,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還好,告訴我這幾年清平公主的事情。”
孫進忠扶着有些虛弱的她,走到暗處,娓娓道來。
原來清平公主是當年瑤貴妃的女兒,當年瑤貴妃寵冠後宮,外又有陳太師把持朝政,怪不得她是最受寵的小公主。
可在她出事後,喬軒猛出手,強勢之下說服老皇帝退位,太子登基,瑤貴妃和陳太師一干人等,貶的貶,殺得殺,眨眼她就從最爲寵愛的小公主,變得若有若無,更甚至在七年前,成爲當今皇上籠絡臣子的棋子,下嫁給了李太傅之子李墨。
李墨娶清平公主後,被皇上封爲安定侯,二人成親不到五年,李墨忽然猝死,據孫進忠的信息,李墨猝死前一天,跟清平公主有過爭執,當晚李墨在百花樓買醉,酒醉時透露,清平自嫁他開始,便從未同房,她心裡裝着別的男人,不把他李墨當人看。
李墨酒醉後,夜馬回安定侯府,馬受驚,當時摔下馬背,第二天便猝死在書房。
之後清平公主一直未提再嫁之事,搬回了公主府,平日裡常跟鄭鈴鐺來往,尤其喬軒回京之時,清平公主總會前來一見,詢問喬軒她的消息。
而鄭鈴鐺能嫁給喬軒爲妾,清平公主也在暗中使過力。
聽完這些,姚六六心沉了,人性在權力和慾望之下,果然是很醜陋的,如果時間能倒流,那天她會不會選擇不救清平,救自己?
不能重頭的事情,她不知道,也無法回答自己。
“去查查看,看清平公主心中之人是誰?”
孫進忠點頭,姚六六整理了下衣服,便鎮定的走進馮宣的靈堂。
遠遠一瞥,就見靈堂之中,白衣環繞的若干宮女中,一清冷高貴的女子端坐其中,目光飄渺而幽遠的盯着手中的茶杯,嫺靜的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與生懼來的美豔貴氣,奪目生輝,雖然十年前有過交集,但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看見清平的容貌,若她不開口,倒顯得十公端莊嫺雅,不知道這些年,她成熟了沒有。
幾個宮女發現了她,立馬附在清平公主的耳邊低語了一句,清平公主緩緩的擡起視線,看了過來。
姚六六淡然的輕笑,走到靈堂前,才福了福身道:“姚六六見過清平公主,清平公主萬福金安。”
“六六,不必客氣,快起來吧。”清平動容的站了起來,纖纖十指虛扶了一下。
姚六六笑着站直了身體,側目從正面打量她。
做爲一個公主,她確實有先天的完美本錢,比如說她身上舉手投足的貴氣,美豔的容貌,傲嬌的身份,種種都讓人望而生畏,但也僅僅是對別人,對姚六六來說,她充其量不過就是命好,投胎成了公主,除去這層身份,她還剩什麼?
清平公主看姚六六笑而不語的看她,目光放肆又澄清,讓她生出一絲的不自在。十年了,她長大了,不在是小女孩的身體,眼睛也恢復的清明,可往日的一幕幕,至今還盤旋在她的心頭。
清平公主在回憶往日,但她身邊的貼身丫環綠兒,神情就極爲不悅了,這姚六六是什麼東西,居然敢如此放肆的打量金枝玉葉,要不是聽說她對公主有救命之恩,此時她就要護主心切的開口,讓人掌嘴了。
“姚小姐,我家公主今日特地前來弔唁宣德公,得知你不在家,公主又特地等候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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