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李芳草,聽到小叔這樣說,如同喜從天降,忙不跌的在外面吼了一嗓子,委屈的嚎道:“三弟說的對啊,娘,要不是她拿了回來半個包子,又怎麼會有這種事,娘啊,我的腿還被她砍斷了啊。”
斷了嗎?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那是誰都比不上李芳草的。
姚六六陰沉的眯起眼,都說世上對你最好的人便是親生父母,那怕你受了多大的委屈,捱了多少白眼,回到家,在父母眼裡,你永遠都是寶。
但在姚天海眼裡,她真的就是一根草,而且比草都不如。
明明就是自己自私,重男輕女,對她不理不睬,任由她自生自滅,還要將所有的錯都推到她的頭上,顛倒黑白說她是那個禍根,寧願把李芳草捧起來,把自己狠狠摔到地上,這種爹她要來做什麼?
姚天海那就是一頭狼,一頭六親不認的狼,良心那種東西,在他的字典裡那是根本就沒有的。
張氏發懵,雖說她刻薄,也不是不講道理,姚天浩那幾句,她聽的明白,姚天海的她聽不明白,但也不想明白,如今兒子要分家,兄弟要離心,她痛啊,在她心裡,不管是姚天浩還是姚天海,手心手背那都肉。
至於孫女,那早晚是別人家的人,她犯不着爲她心疼,所以姚天海的顛倒是非如同讓張氏抓到了那一根救命的草。
“老三說的對,那丫頭真的是個禍根,如果不是她,咱們家怎麼會這樣慘,都是她,都是她,克親啊,果然是克親啊。”張氏呢喃。
姚天浩氣的臉發青發紫,他雖然沒上過學,但也懂得無恥兩個字怎麼念,三弟不光沒有人性,連德道都不要了,無恥到了極點。
做兒子,在娘要摔倒的時候,他沒有來扶一把。
做丈夫,他也沒見得對自己媳婦有多好。
做父親,他是喪了天良,這種人,怎麼還敢顛倒黑白沒有半點當擔的把錯全推給自己的親生女兒?
姚天浩怒的青筋狂跳,在張氏的呢喃下,那拳頭再次嘎嘣做響。
張氏驚醒過來,按住姚天浩的拳頭,哀求的看着他:“兒啊,我的兒啊,你三弟那怕再不對,你們也是親兄弟,擡頭不見低頭見,那是血濃於水的親人啊,打斷了骨頭都連着親,那六丫頭始終都是個外人,娘求你了,娘給你跪下了。”
說着張氏真的掙扎着跪了下來,衝着姚天浩就要磕頭。
在古代,孝字頂天,不管娘再有不是,也不能給兒子跪下磕頭,這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傳了出去,那他姚天浩要不要見人了,唾沫星子都能把他都淹死了。
屋裡的女人們,全都嚇的噤若寒蟬,全身直哆嗦,除了張桂枝,其它人都認定姚六六就是個禍害,以前勾引了三爺爺當靠山,如今又迷惑了姚天浩當靠山,她就是一個禍根子。
姚天浩搶先一步跪在張氏面前,死死的扶着張氏不讓她把頭磕下去:“娘,您別這樣,兒子承受不起,您這樣,兒子將來還有什麼臉面活着?您這不是要逼死兒子嗎?”
張桂枝看到姚天浩跪,自己也趕緊走了過來,低聲哭着跪在姚天浩的身邊。
別的幾個女孩,看大人們全跪了,也不敢不跪,姚天明臉泛青,也只好跪了下來,頓時屋子裡跪了一片。
張氏大哭:“那你把分家的話收回去,以後也莫再提了,否則娘今天就跪在這裡,一直跪到你答應爲止。”
站在門外的姚六六嘆了口氣,看來大伯要栽了,這家是肯定分不成的,倘若大伯再口氣硬一些,分了家,從此以後,他便能天空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只是可惜了這孝字頂頭,大伯要想分家,可能還要再等機會。
至於她,眼下就是她最好的機會。
原本按她的計劃,長則一年,短則半年,可沒想到,半個肉包子卻是幫了她的大忙。看着以爲洗脫了干係,喜從天降的李芳草,姚六六輕哼了一聲,她的計劃就是讓李芳草處處針對她,然後再尋機會將事情鬧大,逼着姚天海說要賣她。
之所以這樣做,那是因爲姚六六要有名有份的走,絕不能莫明其妙的走,這樣才能絕了她們的念想,不是她姚六六對不起姚家,而是姚家對不起她,逼得她走投無路,纔會離家。
果不其然,過了好一會,就聽姚天浩如泄了氣的皮球,淒涼的道:“娘您起來,我不分了,您起來吧。”
張氏這才順着姚天浩的力氣坐了起來,想着又悲中從來,嚎了好一陣後,將三個兒子叫了過來,並將他們三個人的手放在一起:“我的兒啊,你們都是娘心裡和眼裡的寶啊,那怕是讓娘死,也要讓你們活的寶啊,娘真的不想在閉眼前,看到你們兄弟不合,有道是家和才能萬事興,你們的爹也是個苦命的,死的早,姚家要是在娘手上分了,我以後死了,拿什麼臉面去地下見你們親爹啊。”
“所以娘求求你們,以後誰也不準再提分家兩個字了,都聽到了嗎?”張氏一頓訓斥。
三兄弟面和心不合的應了一聲。
姚天海心裡有氣,氣大哥管得太寬。
姚天明心裡有氣,氣姚六六太多事。
姚天浩心裡有氣,氣姚天海沒人性。
張氏不管他們是面和還是什麼,反正只要她在,她就絕不能看着姚家四分五裂,對她來說,她最自豪的事就是一個人把這三個兒子拉扯大,那怕再不好,也要等她死了以後,他們兄弟愛分不分,這種想法,就如同貞潔牌坊的那種緊箍咒,讓張氏驕傲。
張氏停了下來,擦了把眼淚,隨後把屋裡的女人全都叫了起來。
那精明又厲害的眼睛一一掃過屋裡的女人,看的衆人臉色發青,蠕着嘴大氣也不敢出一下,最後那兇悍的目光緊盯張桂枝,這時她也想通了,她認定,大兒子姚天浩提出分家,肯定有張桂枝的原因,因此,她要好好敲打她。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如果下回我再聽到他們說分家,那麼我就先打死你們,讓你們陪着我老婆子一起下地去見你們的公公,可聽明白了?”
張桂枝頂着張氏如狼似虎的目光,點頭如搗蒜,心裡的委屈再次埋了下去。
最後張氏堅定的深吸了氣:“老三,你說的對,六丫頭就是個禍根,明日你便叫人來,把她領了去吧。”
“大嫂這是要把誰領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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