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天海的態度,驟然讓姚長寶認清了事實,橫肉糾結滿臉的低下頭,沒人看清他在想什麼。
蘇小鳳見姚天海來了,就有如找到了主心骨,但聽他一言就認了姚六六的身份,不由又急又氣的咬牙切齒,衝了過去,便揪着姚天海的手道:“天海,你看仔細了,她到底是不是我們的女兒?”
蘇小鳳把話咬得極重,姚天海猛不丁的回了魂,視線立馬從姚六六臉上驚蟄的收了回來,深深的吸了口氣,眼白轉動了幾秒後,強行鎮定的道:“咱們的女兒十年前掉下懸崖,早就死了,她怎麼可能是咱們的女兒,小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官兵是從哪裡來的?”
“噗嗤”
姚六六笑出聲,這一家子口風對得可真是一致啊,看來是早就想好對策的。
這時人羣裡又自動分開一條道,寧城的縣太爺季大人帶着官差們來了,一看到清一色的百名精兵將靈鎏衣坊團團圍住,季大人心驚了幾秒。
然後視線立馬落在店內的數人身上。
姚天海看到季大人趕來,眼亮了亮,趕緊氣勢磅礴的轉身走了出去,拱手便道:“季大人,您來的正好,這些官兵不知爲何,圍了我的店,還請季大人爲我做主。”
姚六六嘲諷的繞了繞手指,然後就聽杜雲娘輕聲在她耳邊道:“還好你回來,若你再不回來,你的家業就要被他們吞噬一空了,這新來的季大人,在這些年收了姚天海不少的好處呢。”
“官商勾結,放在那朝那代,都是常有的事,雲姐姐不必擔心,我心裡有數。”姚六六話中有話的淡道,目光直直的和杜雲娘對視了幾秒。
杜雲娘目光清明,通透澄空的回視她,然後安心的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姚六六收回視線,低下頭看着指尖笑了笑,人的眼晴是不會說謊,杜雲娘還是像當年一樣坦然空靈。
還好杜雲娘沒有摻合她的事情,雖然當年她心切之下,做了間接傷害舒氏的事,但十年試金,她終是做到了言必行,行必果,那麼這份情,她記下了。
“你們是什麼人?那路人馬?在本官所管轄的寧城如此行事,可有上頭的調令?”季大人心裡快速的升起一絲不妙,尤其是看到跟杜雲娘談笑風聲的少女,不由就在想,對方到底是什麼人?竟然出門有這麼多精兵隨護,難道是哪位郡主或者少夫人?
可看她一身素服,白衣飄飄,頭上還戴着一朵守孝的小白花,季大人心裡就打了個突。滿腦子的在想,那位能調動精兵隨護的權貴,家中有人過世,可想來想去,都沒想到誰能有如此排場。
王充從姚六六身後站了起來,冷硬的道:“我乃飛虎軍仁勇校尉王充,奉護國大將軍之命,護送將軍夫人回鄉探親,但凡有人想要害將軍夫人者,殺無赦。”
最後三個字冰冷且殺氣騰騰的落地後,在場所有人全都立馬倒抽了口氣,尤其是蘇志俊臉色瞬間如五色雜盤的交替。
原來是將軍夫人,怪不得能有百來名精兵相護,只是她來寧城做什麼?
“原來鄭夫人親臨此地,有失遠迎,下官季裴風見過鄭夫人。”
姚六六擰眉,居然以爲她是鄭鈴鐺!
姚天海和蘇小鳳頓時眼中露出喜色,正要張口說話,便聽王充厲聲重喝道。
“找死!睜大你的狗眼給本校尉瞧仔細了,此乃大將軍的正妻六小姐,那鄭氏不過是小小姨娘,怎配稱爲夫人。”
姚六六嘴角揚了揚,陳貓兒安排的人,果然機靈,才短短几天功夫,就明瞭其中事理,深得她心呢,該賞!
季大人瞠目結舌的拱手僵在原地,如找不到舌頭的結結巴巴道:“正、正、正妻六小姐?可是靈鎏山莊的六小姐?”
王充兇悍的哼了一聲:“見到將軍夫人,還不上前行禮?”
歷來身爲一品大員的正妻,都是有誥命在身的,雖然六小姐還沒正式賜封誥命,但王充等人都知道,這是早晚的事,更何況飛虎將軍都親口說了,六小姐是大將軍的心頭肉,誰敢輕視六小姐,那他就不惜殺無赦。
季裴風哆嗦了一下,大罵自己這張破嘴,放眼金陵誰不知道鄭鈴鐺是以妾禮擡進的將軍府,所謂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眼下正主兒回來了,他還在正妻前面,稱妾爲夫人,這不是自己造死是什麼?
“六小姐,哦不,將軍夫人,下官季裴風有眼無珠,不識金鑲玉,還請勿怪,勿怪啊!呵呵呵。”
姚六六淺笑的擡起頭,不動聲色的看了眼乾笑的季裴風,隨之淡淡的道:“當年我在寧城時,季大人還沒來,不認得我,到也沒什麼,不過我好奇季大夫家中,有幾位夫人啊?”
季裴風汗顏,擦了把無形中的冷汗:“下官剛纔冒犯,將軍夫人別和下官計較,要不下官自罰掌嘴?”
姚天海急瞪眼看着季裴風如此狗腿的樣子,心焦的抽了口氣,滿目憤恨的看向姚六六。
她怎麼就這麼好命,失蹤了十年,喬軒對她還一如既往,喬軒難道眼瞎心盲?
一個弱女子流落十年,怎麼可能還清清白白,更何況算算年紀,她都十七了,如此大齡之女,喬軒瘋了不成,一回來就娶她當將軍夫人。
姚六六不急不慢的喝了口茶,微微皺了皺眉:“俗話說人走茶就涼,可實際這茶是越喝越涼。”
杜雲娘抿着嘴角不說話,一邊的杜少峰到是從進門開始,便迷離的看了她很久,當年她的氣魄就很了不起,屢次讓所有人驚奇回味。
如今時隔十年,她身上的韻味越釀越香,就如果窖藏了多久的女兒紅,越品越純,越喝越欲罷不能。
杜少峰落寞的想着,真是可惜他當年沒聽孃的勸,若是早發現她的不同,如今她不應該是將軍夫人。
季裴風知道自己躲不過了,誰叫自己嘴欠,非得說句鄭夫人,直接稱夫人不就行了,暗惱自己腦袋進水,又氣悶姚六六如此不給情面,他再怎麼說,也是寧城堂堂的父母官,如此大庭廣衆下,真要自己掌了嘴,以後還怎麼管理寧城的這些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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