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扣是在清朝時纔開始盛行的,當然起源真正要說起來,也是流傳於西方,這個時代衣着風氣,頗像唐裝。
所以喬軒手一挪到肋下,便看到幾根整齊的布帶,只是隱於衣服以內,若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此時他修長的手指一拉,幾根布帶結便鬆開了。
姚六六抽搐,他也太不忌諱了吧,那怕她是個幼女,可到底也是個女孩不是,當着她的面脫衣服,也太刺激她了。
當然,如果眼下是夏天那就再好不過了。
她不是腐女,但也不是清純的見不得肉的妹紙,想當初學服裝設計時,她還特地去美術高院混過一段時間,人體模特,她都看了不下十幾次……
姚六六臉上充血,手抽筋的動了動手指,然後納納的看着他把衣服遞了過來。
她撇嘴:“破成這樣,想補成原來的樣子,肯定不可能了。”
喬軒正色道:“這對我很重要,必須要補好。”
這是他第二次說很重要了,姚六六有些浮想聯翩,然後嘴欠的接道:“爲什麼很重要?”
喬軒揚眉,眼裡閃過一絲趣味,他就知道她絕不是眼前看的那麼幼小,有趣。
“因爲是很重要的人爲我做的。”
好吧,很重要是吧,那就是心上人唄,瞄了眼衣服上的繡紋,大多用的都是魚骨繡的橫平針,針法很細密,可見手底的功夫很了得,並不是一年兩年就可練成的。
“我拿回家跟娘想想辦法吧。”說完姚六六有氣無力的往回走,心裡叫囂着,凍死你,凍死你,老天啊,趕緊下雪,凍死他吧,可惡!明明就是他的馬驚嚇到了她,所以她情急下才會抓破他的衣服,這能怪她嗎?能嗎?豈有此理。
再說了,說不定這就是他的陰謀,馬是他的,就像叱吒和吊晴也是她的,自然聽他的話,好死不死,偏偏在她要經過他的時候揚蹄子亂叫嚇人,分明就是他使得壞,而她就是那個吃悶虧的人。
爲毛,爲毛長得稍微好點的人,都這麼腹黑,都愛算計她,唔,羅夢生不算,羅夢生雖然腹黑,卻爲人溫和斯文,對她更是數次相幫。
喬軒不同,喬軒就是個腹黑無良的混蛋,這事,肯定是他使了壞,算計了她。
姚六六呲牙,帶着滿腔的怨氣往回走。
冷不丁,喬軒不鹹不淡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記得明早便給我。”
……
回了家,剛把衣服丟到自己屋裡,便被姚澤生和舒仁堂叫到書房,仔細詢問了這兩天發生的事後,姚澤生和舒仁堂臉沉了下來。
當然孫進忠那晚聽到的話,她沒說,時機還沒到,無憑無據的話,她不會說出來招人嫌,要是有了誤會,反而還要被他們認爲是自己挑撥,所以她選擇不說。
要蓋大棚的事,姚澤生之前聽六六稍稍提起過,只是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動工。
“六六,這地裡搭大棚成嗎?”姚澤生擔憂的道。
姚六六看了眼舒仁堂,心想,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舒仁堂她是打定主意要用的,自己早慧的事,相必爹也跟他說過,否則初一那天,他也不會同意讓自己回來。
“爹,您放心,這事肯定能成,而且效果會很不錯。”
接着她把原理說了一下,又說道要趁春分之前,還要大量請人手,把之前買下的那三座荒山開了出來,在春分下稻種之前,便要插株。
眼下可沒有什麼葡萄良種,有些人家院裡種的葡萄樹,也是山上移下來的,沒有可能,當年種第二年便結果,最快也要種下兩年,第三年才結果,而且掛果也不會太多,這是沒有良種的硬傷啊。
再加上她雖懂點種植,但到底不是學農科出生的,種地種果樹,也是當年跟着山裡的爺爺學的,所以她只能用中庸之法。
舒仁堂只聽着兩眼放光,心裡直念着,這纔是真正的經商奇才,真是可惜了,可惜她是女兒身,否則姚家興起,指日可待啊。
不過這又如何,想那杜老夫人,當初持家,不也才十六歲,歷經三十多年,經久不衰,將杜記的生意越大越大,富甲一方,他這小孫女如今才5歲,前途不可限量。
想這到,舒仁堂沉住氣,反覆告訴自己,聰明不能唸叨,有道是孩子若是聰明,便要取個矬一點的名字,以用來藏拙,孩子若是身體不好,便要取個賤名來壯命,此乃古禮,任何好的運氣,絕不對掛在嘴邊,壞了運道。
“嗯,種葡萄的事,我看也是需要儘快了,阿生,我看你這夫子也別做了,眼下這些事情纔是最重要的,再說了,你說這葡萄酒很快也會成爲貢酒,那眼下咱們纔開始種葡萄,啓不是要擔誤了皇上的大事?”
姚澤生愣了下,讓他不做夫子,改經商……這……
“岳父,這,這,我當了快二十年夫子,又不曾接觸經商……這怎麼做得。”姚澤生心裡真有百個不願,不是他守舊,而是他放不下學堂裡的那些孩子。
姚澤生的心思,姚六六懂,而且她也不想姚澤生插手,因爲張氏那一家是塊牛皮糖,眼下還只是三十畝地和挖個冰窖,那一家子就已經急火急眼了,若是建了莊園,接了貢酒,賺得金山銀山,那一家子還不挖空了心思,想來佔便宜?
“姥爺,爹是放不下學堂裡的孩子,其實我和爹的意思是,請姥爺幫幫我們,錢都由我們出,但打理生意的事,沒有人比姥爺更合適。”
舒仁堂皺眉,心裡雖是高興,但總覺得這事不妥,當家人還是姚澤生好點,他可以從旁協助。
“姥爺,爹教了一輩子的書,桃李滿天下,更是福澤下一代的大善事,教育乃是人之根本,也是國之根本,做生意,一支獨秀,始終不長久,只有多多培育人才,方能壯大我國,穩固其根,六六求姥爺幫幫爹,也幫幫六六。”說着六六跪了下來。
舒仁堂身體一震,大善,大善,這孩子果然是了不得的,那時阿生對他說的,只怕還是千分之一吧。
姚澤生也驚的坐直了腰,他雖是滿腹經綸,可要論理,卻遠不如六六,這番話,簡單就說進了他的心窩子。
舒仁堂想的更爲長遠,如今姚澤生能有一個這麼聰穎的孩子在身邊,將來自己的女兒,也是老有所依啊,這忙,他幫了。
能成爲一代經商大家,這也是他舒仁堂最大的心願。
“好,六六起來,這活,姥爺接了,你還有什麼想法,說給姥爺聽聽。”
姚六六眉開眼笑,接着把她一條龍的莊園計劃一一說給舒仁堂聽,舒仁堂聽的滿口點贊。
“好,我看這些事,一定要拿出個章程來纔好動手,我現在便想想,你們出去吧,晚飯給我送到書房。”舒仁堂一激動,一高興,連這裡是姚澤生家都忘了。
姚澤生和六六相視一望,趕緊退了出去。
有道是劉備三顧茅廬才請得諸葛亮出山相助,從而三國鼎立。
而姚六六何其有幸,只是一顧便請到了舒仁堂,外帶舒家老老小小,將來金陵王朝的商業大國,雖不是三國鼎立,但她也能穩佔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