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這怎麼可以呢,人家來到我們家鋪子裡幹活,價格都是已經談好的,再說了,她也沒有做什麼錯事,要我我們無緣無故的就不僱傭人家了,萬一日後這生意能做大了,人家都不願意來我們這裡做工怎麼辦?到時候怕是想找人都找不到,也更會侷限在這一個小鋪子裡。”
季明悟條條都說的很是清楚,也將利弊都說了出來,只是這話不是他所想的,而是季非綿一早就先給季明悟說好了,就是因爲之前季老爺子的種種做法,先做出了警醒,如今就得早早的防備着,不然的話,哪一日季老爺子突然鬧幺蛾子,他們一時可是想不出法子對付。
季老爺子也不是聽不懂季明悟所說的,意思無非就是不答應,且還要顧着未來的名聲。
季老太太只知道季明悟是不同意,也不管什麼未來如何,拉着張臉,怒道:“就賣那個什麼麻辣燙,能有什麼出息,還能做多大?我看這是你們不願意我們過去幫忙,所以才這麼說的吧?”
“果然是長大了,翅膀硬了,不給我們養老錢就算了,如今我們都拉下臉要去給你們鋪子幫忙了,竟然還不願意,到底怎麼才能願意?”季老太太撇着嘴,那臉上黑的很。
梁氏也是嘖嘖道:“婆母,這二弟不願意,不是還有弟妹和幾個孩子嗎?據說那鋪子多的人說的算。”
“是啊,李芸,還有你們幾個,你們是什麼意思?”季老太太將主意打到了季非綿他們的身上。
李芸也是做出爲難的表情來,道:“那人這些日子倒是與我相處的不錯,不過卻也不單單是看在與她相處的份上兒才留下她,主要是她勤快的很,每日天不亮就已經將鋪子給打掃乾淨了,並且去蒸包子煮粥的,每次下午,那些麻辣燙的碗也都是她刷,實在是能幹的很,要是娘和大嫂能做到的話,倒是也可以跟她商量商量,叫她去別的地兒去。”
“這······我們怎麼能跟你們聘的外人想必呢?”季老太太一聽說要幹這麼多的活,頓時變了臉色,皺眉道:“我們一個是你的婆母,一個是你的大嫂,我們又不是專門給人打工賺錢的,你總不能對我們兩個也是這樣的要求吧!”
“這樣的話,怕是就不行了,我們這鋪子還是挺忙的,婆母若是想要和大嫂一起過來幫忙的話,自然也是得做到這些才行。”李芸語氣也是毫不退讓。
她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了,季老太太如何也該不會同意了,可季老太太卻是一甩手,乾脆利落的道:“那算了,那人也別解聘了,實在不行,就我們三個總行了。”
三個?
哪裡需要這麼多?
況且李芸根本就不能保證季老太太和梁氏真的會幫忙,怕不是幫倒忙,怕是那兩雙眼睛都得盯着錢盒子裡看着呢,根本就不會幫忙。
原本李芸說的那些活,也是誇大了一些,雖說鄧俞也確實是很累,但是卻是有小半天是休息的,且刷碗也不全是她,也有她和她閨女乾的,所以也不全是她一個人,她說的那麼累,主要就是想要以此勸退季老太太和梁氏,可沒想到人家竟然還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若是三個人,就得出四兩銀子,且那兩人這般懶,根本就不能得到那二兩銀子該有的回報,還不知道得如何將活都壓在鄧俞的身上呢。
季非綿也是深知季老太太和梁氏的德行的,所以便是強硬了些說道:“只能留一方的人,不管留得是哪一方,方纔說的那些活都得幹。”
那鋪子是季非綿提議開的,如今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也都是季非綿的功勞,她說話還是有一定的威懾的,且二房一家子也都不希望季老太太和梁氏過來,所以倒是也都很是默契的沒有說話,任由季非綿發揮。
季非綿也不負他們的託付,又淡聲說道:“都說親兄弟明算賬,就算是要聘人,那也得看那人幹活如何,再說那奉養錢,也不是沒給,季老太太日後也不必每每都帶着這句話來說,倒是顯得好像我們每月沒給奉養錢似的。”
“你!”季老太太冷哼一聲,怒聲道:“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可是你奶奶,你就這麼跟我說話的嗎?”
“不然呢?季老太太還想要我如何說話?季老爺子不是已經將我的名字從族譜上面除名了嗎?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是季家的人了,那鋪子能有今日,我也算是有不少的功勞的,季家不認我的話,我也就不必給那奉養錢了,那錢還是從我這裡出去的呢,既然已經沒有關係了,我就算是不想給也沒什麼吧?”
季非綿抱着平安,面上卻是露出了一絲糾結之色,道:“如今我爹和我娘他們還欠着債呢,就算是給不出奉養錢,那也是能理解的,我已經跟你們季家沒關係了,就算是別人說,那也說不出什麼來,就算是好奇問起我爲何跟季家沒有關係了,那我就實話實說就是了,相信別人也能考慮清楚,這事兒到底是誰的錯!”
“孽障!”季老爺子發怒了,因爲季非綿的那些話說到了他的痛處,所以他纔會惱羞成怒,如今更是怒的臉色通紅,道:“這就是你跟自己長輩說話的態度嗎?就算你與季家沒有關係了,也不該這般跟長者說話,且你如今名字還在族譜上,還沒有除去,這奉養錢你就得一文錢不少的送上來。”
“原來還沒有除去啊。”季非綿十分可惜的道:“可惜了,這一個名字到底還值些錢呢,三百文錢呢。”
季老爺子聽得出季非綿這是諷刺他呢,說他因爲族譜上留了她的名字,所以還能因爲這個每月拿到三百錢。
“還留下你的名字也不是爲了那區區三百文錢,不過是覺得你到底是季家的孩子,纔給你一個臉面,你也比不知好歹,到時候當真傷了和氣,怕是你那時候也該後悔了。”
季老爺子念及還有事相求,到底還是語氣放低了些,季非綿感受到他的放低語氣,驚訝之餘更是輕蔑,道:“原來是因爲這個,所以我還有機會再叫您一聲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