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我有急事,他不願意出錢,是不是哪一日我生了重病,到時候你們二房也不管不顧了?”季老爺子氣的大喘着氣,雙目冷冷的瞪着季非綿。
季非綿面不改色,道:“若是老爺子是生了重病,不管是多少錢,我們就算是籌錢也得將錢給籌出來,只是如今卻不是這麼個給法,若是今日同意了,怕是下次什麼瑣事要用到錢,就都該找我們二房了。”
老宅幾乎每個月都是拿着他們的奉養錢過日子,多少錢是她們自己賺的,佔用了她們的地,將自己的地租給了別人,每年收着錢,還要他們的奉養費,偏偏還要從他們的身上吸血。
“你一個婦道人家做不了主,我問得是你爹,我就不信你爹也不會答應。”季老爺子說着,看向了季明悟,冷聲道:“老二你說,你當真是一點兒都不念及親情,都不願意幫你大哥嗎?不願意幫你爹嗎?”
季明悟如今也是兩相爲難,看着他爹和他閨女,只覺得實在是太難選擇了。
如今是早上,季非綿一家只等着看着季越升陪着季越彬上路之後就趕緊回了,如今卻是將持在這裡,還不知道會耽誤了多少時間。
季非綿是不情願在這裡跟季老爺子僵持,更是不情願給季老爺子錢。
她知道,若是今日有所讓步,日後只會更加的過分。
她想到前兩日季老爺子還說着要給她的孩子滿月禮呢,這也沒有見到那滿月禮長什麼樣子,到底季老爺子也就是在外人面前全全他的面子,怕是根本就沒有想着要買,雖說她也絲毫不在意,只是季老爺子這在外頭說瞎話的本事也該改改了,總是這樣,難道就不怕哪一日在別人面前也翻車嗎?
季非綿也沒有當衆提起滿月禮的事兒,而是說道:“這錢是不會給的,老爺子也別看我爹,這麻辣燙大多可都是我和我娘大哥他們做的多,我爹他也就是收收錢,他要想做主,也得問過我們三個,畢竟當初這個店鋪,可是打點好了其中的分成的。”
一共分成了五分,他們一人兩成,雖說平日裡的錢也都放在了一起,給季明悟和李芸兩人保管着,但是要是當真細細的算起來,這錢是他們五個人的,得平分,且也說過了,若是有人動的錢太多的話,也得叫其他幾人都同意,起碼要五人中得有三個人答應才成。
季明悟聞言,也爲難道:“確實如此,這當初分成了我份,我一人說來也是不算的。”
“你!”季老爺子氣的臉上漲紅,怒指着季明悟,道:“你一個當家作主的,如今還被幾個孩和婦人給制住了,實在是丟我們季家的臉!”
“不然呢,都要被您制住嗎?您捫心自問,可是一心都是爲着老宅和大房,可有想過我們?我們大房難道就不姓季了嗎?”季非綿冷笑一聲,面上帶着幾分嘲諷,問道:“季老爺子,您這剝削二房以養大房,難道就是對的了?”
“叫你們給一點兒錢也能是剝削你們了?要是我哪天生了重病需要用錢,到時候是不是就是要你們的命了?”季明悟聽着季非綿所說的話,只覺得滿心的怒火向頭頂上衝着,快要壓制不住,卻也沒忘了今日過來是要盤纏錢的,他冷冷說道:“你的孩子雖說出生了,但是這族譜卻是還沒有上,你今日若是不給,這族譜上就不會有你兒子的名字。”
他想着季非綿好歹也會因爲這個顧及一番,沒想到她卻是懶懶的道:“那便沒有吧,您也可以順手將我的名字也摸去了,反正這族譜,我要是實在是想入的話,也總有別的辦法,只是到時候入的卻不是季家的族譜,老爺子都在乎自己是否會被人嗤笑,逼的自己的孫女出族譜,我自是也不在乎的,大不了我脫離季家,自立門戶。”
“好你個季非綿,你是當真要與我季家脫離關係了?”季老爺子怒視着她。
季非綿也在季老爺子滿是怒火的眼神下點了點頭,道:“不錯,當真要與季家脫離關係,我與你們季家老宅再無關係,我的孩子更是與你們沒有半分關係。”
季明悟沒在跟季非綿過不去,而是看向了季明悟,狠聲說道:“看看你養的好閨女,就是這樣頂撞你爹的,如今還要與季家脫離關係,這麼多年都白養她了!”
季明悟聞言,只微微低着頭,不敢去看季老爺子的目光。
季非綿聞聲,卻是過去護着她爹,道:“季老爺子不要怪在我爹身上,這些難道不都是你逼迫的嗎?”
“我逼迫的?”季老爺子還想繼續再說什麼,卻是見已經逐漸有人過來了,其中前頭帶頭的還有村長。
季老爺子想到,許是因爲季越彬和季銘志要去趕考的原因,所以帶着村民一起過來送行。
他依舊冷着臉,見着村長的時候,面色緩和了一些,說道:“還要多謝村長帶着這麼多的村民過來給我家銘志和二郎送行。”
魏書同聞言,擺了擺手,道:“好歹也是咱們村子裡唯一的兩位童生,我們過來送送也是應該的。”
他後面還有幾人的手中提着籃子,裡面有幾個雞蛋,還有一些路上吃的乾糧,拿過來分給了季銘志和季越彬兩人,道:“我們也都沒有什麼好送的,就送些乾糧,路上不能餓着了。”
季越彬也沒有拒絕,到底是村民的一番好意,便是都拱手作了禮,沉聲道:“多謝諸位叔伯。”
季老爺子看了季銘志一眼,季銘志也纔回過神來,心中只覺得季越彬這小子實在是賊的很,他回過神後便也趕緊對村民們作了個禮,道:“多謝諸位,待我日後高中,定然不會忘了今日之恩情。”
季銘志這個年紀,說高中,怕是已經不能了,若是能考上秀才,怕是都是踩了狗屎運了,什麼狀元郎之類的就拉倒吧,偏偏瞧着季銘志的眼神也只能故作鼓勵道:“那可一定得考上了,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這鄉試季銘志尚且不知道能否高中,若是中了,也怕是日後就止步於此了,畢竟他考上童生都已經過去不少年了,人至中年才考上了童生,只怕這次也難。
反觀季越彬,身上那股子沉穩的氣質,叫人看着就覺得分外自信,只覺得他一定可以考過,也是一番鼓勵,道:“季家二郎如今年紀輕輕就考上了童生,怕是這次的鄉試也能考個好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