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女兒哭得這麼傷心,白笑槐卻根本不爲所動。
對於白絲玉這個女兒,他從小到大從來就沒有抱過她。
而且這個女兒出生完全是個意外,是那個女人爬他牀的那一次有的,對於這種女兒,他能喜歡到哪裡去?
而且她也不像菲兒一樣溫柔可人。
就好像她那個母親,身上帶刺,說什麼話都綿裡藏針。
他怎麼會喜歡這個女兒?都被她娘教壞了!
當白笑槐聽到這個女兒的哭聲之後,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什麼事,竟然把正妻殺了?
都怪這個女人惹怒他!
生氣情況下所做的,大概不會是什麼正確的決定。
現在現場這麼多人親眼目睹,想堵也堵不住這麼多人的嘴巴啊!
今後,他白笑槐和白夫人夫妻不睦還僞裝模範夫妻的假象,將會大白於天下!
還有,他殺了妻子,簡直就是十惡不赦啊。
如果他的名聲有礙,就算是菲兒記得他,也不會再選擇他了。
就猶如十八年前的那一天,親眼撞見他和白夫人的好事之後,毅然決然離去。
熊熊怒火燃燒着他的理智,看到這個賤人的女兒哭得這麼傷心,莫非她還想爲她的母親報仇嗎?
這可不行,反正是沒見過幾面的女兒,把她殺了還可以免去自己的後顧之憂。
於是幾乎所有人都沒有發現,白笑槐提起了劍,向白絲玉走去。
白絲玉哪裡想到自己會有一個這麼瘋魔的爹,得不到就要毀掉。
不僅要毀掉母親,還想一舉把自己也給殺了,毀了自己。
揹着父親,她不知道背後父親有什麼行動,但是站在她旁邊的音意躍卻把白笑槐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他不明白,這位白家主想要做什麼?
在他的觀念中,一家人就應該是和和睦睦的,沒有吵鬧,就算偶有吵架,也能很快和好。
孃親因爲妹妹的走丟自責不已。
因爲畢竟白絲玉是他的女兒,所以意躍也根本沒有防備,只是好奇。
在看到他拔出的劍,竟然是向着自己女兒衝去的時候,意躍瞪大了雙眼,作爲一個父親還可以這樣的嗎?
還可以置自己女兒的生死於不顧,只爲自己活得更快樂和瀟灑的嗎?
意躍來不及反應,只是下意識的身體一擋。
那把劍直接插進了他的心口。這一幕來得又急又快,人們都沒有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意躍就已經受傷了。
田盼煙親眼瞧着這一幕發生,簡直是毀三觀!
虎毒尚且不食子呢,如今就白笑槐竟然動手要殺自己的女兒!
只怕他在這江湖中也不想混了,更加不在意什麼罵名了!
對於這個影響了自己執行主人命令的人,肉餅沒有任何好感。
主人說,叫它教訓白夫人,但是白笑槐卻讓她死了?
死了它還怎麼教訓!
要是它沒能完成主任交給它的任務,然後被主任嫌棄,不要它了怎麼辦!
不不不。
肉餅像燈籠一樣大的眼睛朝着白笑槐一瞪,然後在他驚恐的眼神裡,用一根尾巴把他捲了起來。
那樣子,就像漢堡包的夾心生菜。
白笑槐雙手放在身側,被肉餅的尾巴一卷,渾身動彈不得。
恐懼襲遍全身,就連在菲兒面前裝君子都做不到了。
“你這妖怪!還不快把本家主放下來!否則本家主命人活捉了你!
扒你的皮下來當毛毯,尾巴送給我兒子跳繩玩!”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白家主小命都被人握在手裡了,還能這麼囂張,這是誰給他的勇氣?
嗯?
說實話,肉餅活了這麼長時間,還從來沒有一個人在他面前這麼囂張!
張口閉口就扒它的皮剁它的尾巴?
肉餅:有被冒犯到。
況且現在肉餅只是把他抓住了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動作,這貨,也太囂張過頭了吧?
這回,就算田盼煙沒有命令,沒有吩咐,它的眼睛也漸漸變紅。
這是肉餅被惹怒前的徵兆。
不過,很久沒有見到這麼囂張的人了,且先陪他玩一玩。
於是,在衆目睽睽中,肉餅就像只貓,白笑槐就像只老鼠,當衆玩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
一會把白笑槐放開,讓他以爲自己似乎可以逃脫肉餅的魔爪,拼命的跑開。
一會兒又把他抓住,把他往天上拋了又拋。
白笑槐感覺就像是坐跳樓機一樣,自由落體從百米天上往下掉,他戰戰兢兢大喊着,準備掉在地上時,肉餅又把他抓住了。
心臟連續被多次刺激,有點肝膽俱裂。
看到白笑槐終於露出了恐怖的眼神,看到他看向自己的時候,終於像是看着一方大佬一樣,肉餅滿足了。
就連二皇子那個二貨對上自己都只得說:“您把我當個屁給放了吧?”
白笑槐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不過現在他已經被內心的驚恐,淹沒住了自己所有的聲音。
連求饒都說不出來了。
這邊肉餅看到這個人竟然如此有骨氣,居然都不求饒。
更好!玩起他玩得更狠。
不過這麼玩下去終究也不是辦法,肉餅玩膩了,看向主人那邊,正想讓主人給自己下個命令,這人可該怎麼辦纔好呢?
正當肉餅想要請求主人的命令,問問主人應該怎麼做的時候,卻發現主人和一幫人圍在那裡,不知道在做什麼。
肉餅一時興起跑過去一看,原來是被白笑槐刺中的意躍,好像流血過多,撐不住了。
白絲玉抱着意躍,她搜遍了身上所有的藥瓶,每一瓶都拿出來看一看,幾乎所有的止血劑止疼劑,全部都給他用上了,但是傷口還是在流血。
血越流越多,意躍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白絲玉在兜裡翻找藥瓶的手越來越顫抖。
從前她引以爲傲的醫術,從前她一直覺得除了自己師傅以外,自己的醫術就是這天下排行第二的。
只是如今心愛的人倒下了,身爲一個大夫卻無法醫治,還曾經以爲自己是醫術最好的大夫。
還有什麼反差比如今這情況更強烈呢?
白絲玉從來沒有一刻這樣痛恨過自己,如果再給師傅多試幾味藥,反正自己也死不了,卻能學到他身上更多的醫術,何樂而不爲?
如果多學了一個技能多認識一味藥,是不是如今就可以救好他了?
曾經引以爲傲的醫術,如今卻不值一提,連現心愛的人都救不了,她無助地大哭。
難道連這最後一個疼愛她的人,都要離她而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