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娘,這你就別操心了。反正老三家現在有的是錢呢。”
“您想想呀,她那一碗龍躍們就能賣的十五文到二十文錢,不到半個月就置辦了一輛馬車,還把家裡房子都給修葺好了,還能在乎這麼點車錢嗎?”只要花的不是她李月梅的錢,她纔不會管呢。
薄薄的一張嘴皮子,上下碰合幾下,便能將死的說成活的,這邊是李月梅最大的本事。
“娘,要我說呀,這最沒良心的就數老三家的了。你看她這些日子掙了那麼多錢,也沒想着買點好的來孝順孝順您老人家。老三也是個慫蛋,媳婦說話稍微大聲點,他就嚇得不敢動彈,還當兵打仗回來的呢!”
李月梅不提還好,一提到這個,劉氏就來氣。
別說買東西孝敬她了,就連老三媳婦做的躍龍門,她一口都沒嘗過。
只聽得別人說有多好吃。卻從未嘗過。
不一會兒馬車便聽罷了。
原來是已經到了私塾門口。
“總共五十文錢。請問是大娘子結賬還是老夫人?”待三人下了車。車伕便要起車錢。
“什麼?”
劉氏和李月梅二人同時瞪大了眼睛望着車伕問道。
“車錢呀。老夫人和大娘子不是要賴賬吧?”
二人根本不敢相信,老三許懷璟居然給他們使了這麼大的套子。原以爲他是付錢叫了車來的。沒想到根本是讓他們自己花錢叫車。
“娘,我,我這出門急,沒帶錢呀。要不,要不,您老人家先付一下。”李月梅是個人精,想要從她身上弄出來錢,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都這把年紀了。身上哪裡有這麼多錢。”劉氏自然也不肯認賬。
這平白無故的就要付出去五十文,這麼多錢,她可不認,於是對車伕說:“你怎麼回事呀!誰讓你來的,你跟誰要錢呀。怎麼管我們要起錢來了。”
車伕可不是好惹的,家裡的營生全靠這輛馬車拉點車費錢,怎麼可能輕易讓人賴了賬去。
再說了,他幹這行也不是一兩年了,什麼人沒遇到過。
於是他面無表情的說道:“無妨,兩位夫人若是不認賬,咱們去衙門問問縣老爺,看看這車錢到底該怎麼付。”
“別別。我給就是。”李月梅將頭上的一個珠釵取了下來,交給車伕,“這個值五十文嗎?”
車伕拿起珠釵仔細看了看,雖不名貴,卻也能抵車錢了。
“算了。就這樣吧。日後若是坐不起馬車,就不要隨意應承。”車伕將珠釵塞進衣袖裡,便駕着馬車離開了。
許誠禮纔不會理會發生了什麼,只管忘私塾裡跑。
許懷璟,柳喬喬,你們給我等着。今日這仇,我定要狠狠的報復回來!
李月梅氣的眼睛通紅,雙手緊緊的攥着拳頭,別讓她逮着機會報復回去,否則定要讓他們好看。
“月梅啊,咱們現下可怎麼回去呀?娘可走不動。”
劉氏腿腳不好,無法長時間走路。
“娘,我現下已經身無分文了,不走回去還能怎麼辦?”李月梅無端損失了一個珠釵,心裡已是不痛快了。
劉氏話裡的意思是還想叫輛車回去,她可不幹。現下除了走回去,也無其他法子。
“老三媳婦這個挨千刀的,居然哄着我家老三這樣對待老孃。等着瞧,我定要使個法子讓老三休了她,看她如何再作妖!”劉氏和李月梅只得喪氣的走回村子裡。
而柳喬喬這邊,二人倒是逍遙的很,帶着萌萌駕車去鎮上逛街去了。
給瑞瑞和萌萌買了幾套成衣和鞋子,給許懷璟也買了好幾套。倒是柳喬喬自己,只買了一套與她身材比起來完全不相稱的衣裙。
“媳婦,這套衣服是買給誰的?”許懷璟看着大約九十斤左右的人才能穿的進去的衣裙,問柳喬喬。
“嗯,回去以後我把它釘在牆上,鼓勵自己減肥用的。”
柳喬喬沒注意到,此時店家正滿臉疑惑地看着她,許是從未見過此種行爲吧。
採買衣服結束後,柳喬喬又帶着許懷璟去了建材市場,跟店家定做了很多種做糕點的模具。
而後又去了鎮上最有名的酒家,“掌櫃的,你們這裡都有些什麼品種的酒?”
方纔路過這家酒坊的時候,柳喬喬靈機一動,一個商機又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我們這裡的品種多了去了。有白酒、黃酒、竹葉青、杜康酒、濡酒、蘭陵美、狀元紅、女兒紅、菊.花酒——”店家以爲生意來了,熱情的跟他們介紹着自家酒的種類。
“有菊.花酒?”
“有的。”
“有沒有桂花酒?”
“沒有。”
看來這裡的人還不知道桂花可以入酒。
“掌櫃的,我們要十斤一罈的白酒,再來五斤一罈的菊.花酒。”
“媳婦爲何買酒?”許懷璟有酒精過敏症,一碰到酒精就會全身起紅疹。
柳喬喬也從不喝酒,爲何今日要買這麼多酒回去。
“相公,我自有用處。”柳喬喬付錢,許懷璟負責搬運。
中午,三人去了迎賓樓用午飯,中途遇到經常在柳喬喬那裡買躍龍門的婦人。那婦人跟她說,近日沒有見着柳喬喬擺攤,便在別處也買了一份躍龍門,那味道遠遠不如柳喬喬做的好吃,不過價錢倒是便宜了一半。
柳喬喬想着,除了李月梅前幾日來賣了兩次,還有誰呢?
那婦人還想跟她商量,能不能花錢把躍龍門的配方給買回來,他們家主人非常喜歡吃這種小吃,可每次都要等她出攤才能買到。想吃的時候,又找不到她,很是不便。
柳喬喬當然拒絕。不過,這個婦人說的話倒是提醒了她,給她提供了新的想法。
原本柳喬喬想要在鎮上逛一逛,等許瑞下午放學借了他一起回去。
沒想到一個上午的功夫就將所有需要的東西都買全了。
這些天也讓萌萌養成了午睡的好習慣,於是吃完午飯後,許懷璟便先送柳喬喬和萌萌先回村子裡,待放學的時辰再跑一趟去接許瑞。回來的路上,萌萌就睡着了。
到家以後,柳喬喬先將孩子抱到屋裡,放在牀上,然後再回到車上開始清點貨物。
許懷璟看着柳喬喬一手拿着自己製作的紙本,一手拿着筆,清點着車裡的東西,一副認真的模樣像極了賬房先生在對賬。
“喬喬,我能跟你談一談嗎?”
不知何時,許懷璟對她的稱呼由媳婦變成了喬喬,這在柳喬喬聽來是完全不同的意義。
相比而言,她更喜歡聽許懷璟叫她喬喬。因爲叫媳婦的聲音,毫無波瀾,許懷璟的臉上也毫無表情。
而他叫她喬喬的時候,聲音裡多了一絲溫柔,臉上的表情也多了一些柔和。
“嗯,可以呀。我聽着呢,你說吧。”
“你自嫁過來開始,從未如此勤勞過。而且也很少見你笑。你總是抱怨這個抱怨那個,一身的怨氣。即便兩個孩子出生了,也未能改變你的思想。你總是抱怨着自己不該是這樣的命運,不該嫁給我,不該生孩子。可如今,你好像很明白如何做一個妻子,如何成爲一個好媽媽。並且也確實做得非常好。我不知道你是從何時開始有了變化。是我從退役回來之後還是從你落水被救起。而且你的變化不是一點點,就像是換了一個人。怎麼說呢。過去有種說法叫魂不附體。你現在跟過去相比而言,就好像是換了一個靈魂。我——”
“你到底想說什麼?”柳喬喬無奈的打斷許懷璟的話。
她其實明白許懷璟的疑惑,這些天自己的變化也確實會讓人感到疑惑的,旁人不說,和自己天天生活在一起的丈夫自然能感覺到。只不過,許懷璟一直沒有說過什麼。
“我總覺得你不是柳喬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