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說着,文弱男人皺皺眉頭,這種事該怎麼處理,他們都是知道的。
話說六裡屯這邊,夏雪歌和張錦兒忙活了一下午,可算是把餃子做好了,太上老太太在院子裡餵雞,大概是長時間在炕上躺久了,太上老太太的腿腳不是很好,走時間久了,就腿疼。
看着這滿桌的餃子,太上老太太直笑,道:
“你們兩個啊,以後都是賢惠的,誰娶到你們,誰有福啊!”
“太奶,你真會說笑,應該是誰娶到雪歌誰有福,可惜了,雪歌沒有裹腳,不然一定也是個大少奶奶!”
張錦兒說着,夏雪歌愣住了,對啊,自己是不裹腳的,而看着太上老太太,也沒有裹腳啊,好像……她認識的人裡,只有夏婷玉是裹腳的,不過對於裹腳,夏雪歌真的是深惡痛絕,笑道:
“錦兒姐,你就會打趣我,那裹腳的女人一個個的路都走不了,簡直就是殘疾人,有什麼好的,要我裹腳,我還不裹呢!”
“呵呵,你啊,靜往那些歪了的地方想,那些大少奶奶,哪一個是大腳女人?都是裹小腳的,再說了,以後姑父有了大功名,你這個小姐怎麼能不裹腳?我是商人的女兒,不能裹腳,你可不是……”
說着,張錦兒多少的有點心酸,而太上老太太也是嘆了口氣,商人賺的錢多又怎樣,可是最是被看不起,而夏雪歌卻是搖搖頭。
“姐姐,我可不覺得做少奶奶有什麼好,那些個小腳女人做什麼少奶奶。做什麼太太的,我覺那都是找罪受,那些個老爺什麼的三妻四妾的,說得好聽,女人不應該妒忌。我看純粹是離譜,讓他做女人,看着自己的丈夫天天在別的女人身邊試試!”
“你啊,這女戒怎麼到你這裡就歪了呢!”
太上老太太說着,夏雪歌也不反駁,畢竟這就是這裡的社會環境。但是想着裹腳的事情,夏雪歌又皺起了眉頭,太上老太太疑惑,問道:
“雪歌,你這是不舒服了還是怎麼了。皺着眉頭?”
“不是……”
夏雪歌摸摸頭,又道:
“錦兒姐說裹腳,這事情我就想起來了,我爺爺最近因爲我爹考科舉的事情,對我家是態度大轉變,原本不搭理我爹,現在上杆子找我爹……”
“你爺爺就那樣!”
太上老太太說着,心裡很是看不上夏老爺子。而夏雪歌又道:
“我擔心的不是他上杆子找我爹,我是害怕我爹這次考中了,他對我爹不撒手了!從前我也是傻。沒什麼價值,可是萬一我爺爲了拉攏我爹,要給我裹腳,那可是壞了菜了!”
夏雪歌擔憂着,太上老太太臉皮抽了抽,還真有可能。這夏雪歌今年六月才滿九歲,這時候雖然裹腳有些晚了。但是九歲裹腳的也不是沒有……
“那回去就和你爹說說,這都九歲了。裹什麼腳,這還不得丟了半條命啊,尤其是你那個後奶奶,什麼事情不好乾什麼,你這麼大裹腳,都容易真的殘疾,別到時候真的讓你說中了……”
太上老太太臉皮抽抽着,夏雪歌和張錦兒也點點頭,張錦兒也道。
“可不是嗎,聽說你們村有個什麼喬二奶奶,專門裹腳的,我們村不少人都找他呢!”
“前院你今天不是看到一個小姑娘嗎!就是那個什麼喬二奶奶給裹得腳!”
張錦兒說着,臉皮子直抽抽,繼續道:
“當時聽說都十歲了,腳還大,但是家裡看出來那姑娘長得好,一定要裹腳,我們村裡和一些鎮裡的裹腳婆都說年紀大了,不行,容易留下殘疾,就這麼的,才找上了你們那裡的喬二奶奶。”
“一開始,聽說是給一個十歲的孩子裹腳,她問了問就答應了,要一籃子雞蛋呢!”
張錦兒說着,一籃子雞蛋,對於莊戶人家,也是不小的財富了。
“那她收的也太多了吧,我聽人說,裹腳,也就十個雞蛋啊!”
夏雪歌說着,真心覺得這婆子黑心,而太上老太太緊緊鼻子,揮揮手。
“別提了,一籃子雞蛋,還是講了好半天才說下來的,畢竟這十里八村的敢給一個十歲孩子裹腳的,也就是這個喬二奶奶了,說了好半天呢,最早要的是兩籃子呢!”
太上老太太說着,夏雪歌感嘆,真是獅子大開口。
“一籃子雞蛋說定了,就這麼,才裹得腳,而且這裹腳的時候又出事情了!”
“太姥,那個喬二奶奶不會是又擡價了吧!”
夏雪歌問着,這種事是基友可能的,而太上老太太的回答卻讓夏雪歌意外。
“不是那個喬二奶奶擡價了,是前院那人家自己擡得價,聽說,是那個喬二奶奶來了,看着那姑娘的腳,說肥,說大,不好裹腳!”
“那喬二奶奶說那姑娘腳肥大,那姑娘家里人就着急了,自己就給提了半籃子雞蛋的價格!而且還不止呢!說了不少好話,那喬二奶奶纔給裹得腳!”
太上老太太說着,張家是商戶,是賤業,這女人家是不能裹腳的,所以她也不清楚,而自己小得時候,家裡窮,也是沒有過裹腳的。
“當時啊,你錦兒姐姐跟你現在一樣大,本來還好奇這裹腳是什麼呢,那戲文裡總是說什麼小腳女人少奶奶的,你錦兒姐姐可是羨慕那些裹腳的了,結果趴在人家窗戶口看,那骨頭是硬生生的給掰折的,可沒把她嚇死!”
太上老太太說着,看着張錦兒,而張錦兒似乎是想起那時候看到的東西一樣,臉色也是一下子白了,還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道:
“可不是嚇死人嗎,那聲音,臉村尾都能聽見,那姑娘,裹腳的時候光是那慘叫就慎人,你說那個喬二奶奶也下的去手,真是,比劊子手都很,我記得後來那姑娘還疼昏過去了,還是裹腳,天!十歲的腳,裹得跟五歲裹腳的女孩子一樣,真是嚇人!”
“那你還羨慕裹腳!”
夏雪歌笑着打趣着,張錦兒也是矛盾了,他羨慕裹腳的女人能嫁得好,但是還真是害怕!
晚上,下地幹活的一家人都回來了,村裡的狗蛋昨天剛找回來,今天又丟了,狗蛋的爹孃哭的了不得,村裡人還有人看到了,不過這一次不是直接抓孩子,而是用騙的。
這一點讓張家人更加的緊張了起來,張老爺子擔心,直接都不讓張雨海去私塾了,在家裡呆着!
明媚的陽光照着,夏雪歌伸着懶腰,小胖這兩天可是在六裡屯出名了,明明是一匹狼,可是卻被張家像是狗一樣的拴在院子裡,明明是一匹狼,可是小胖卻沒有禍害村子裡的雞鴨和其他的家畜,只是老實的當着滿門狼,每天等他的肉骨頭!
“小胖,你說爹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
夏雪歌坐在院子裡拿着大粗木梳給小胖梳着毛,問着,已經六天了,夏子秋應該要回來了纔是,可是怎麼還沒來接她呢!而小胖怎麼能聽得懂?他只知道一些很簡單的,茫然的看了看夏雪歌,又趴下享受夏雪歌給他梳毛了。
“小胖,你說爹爹這次,能順利的考中秀才嗎?我想爹了,你要是能聽懂該多好啊,我要憋死了!”
對,憋死了,夏雪歌就是這感覺,太上老太太雖然很喜歡她,可是夏雪歌也總不能總是粘着太上老太太啊,而且經常的,太上老太太這兩天已經是越來越嚴重點批評夏雪歌那完全不符合女戒和三從四德的思想了,而張錦兒最近則是忙着要辦及笄,而跟着肖氏忙活。
“雪歌,怎麼不進屋去,這外邊怪涼嗖的。”
張雨海出來透氣問着,他現在在忙着準備考試,而且看得出來,夏雪歌現在在張家有些呆不住了!
“是不是想你爹了?快了,今天就該回來了……”
“想了,可是又有點擔心……”
夏雪歌說着,拖着下巴有些發愁。
“擔心我爹考不上,到底的,我爹都已經好多年不拿書本了……萬一考不上……”
夏雪歌擔心,張雨海拿了個板凳也坐了過來。
“你爹會考上的,別擔心,你……”
“雪歌!爹回來了!”
張雨海還沒說完,門外就傳來了出席的聲音,夏雪歌回頭,只見夏子秋正笑着往裡走!
“爹!”
歡喜的衝了過去,夏雪歌也不管別的了,到了跟前,夏子秋直接把夏雪歌抱了起來。
“雪歌,在外公家有沒有淘氣啊?”
“沒有,爹,我很乖的,爹,我想你了……”
夏雪歌說着,朝美人爹爹的臉上親了一口,還是自家爹爹好!看着這還揹着包袱,一看就是考完試直接就來接她的,而看着夏雪歌,夏子秋也是笑着道:
“爹也想你了,走吧,跟太姥和外公他們打個招呼,咱們回家了!”
“姐夫……”
張雨海也過了來,領着夏子秋進了屋。
屋裡,肖氏早就準備好了飯菜了。就等着夏子秋回來呢!
“我說的吧,子秋回來了,一準直接來咱這!”
太上老太太笑着,眼裡對夏子秋滿是滿意。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