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沖喜小娘子
等陌千雪吩咐完袁嬤嬤,簡青悠便拉了她出廚房,想去看看外面到底何事吵鬧。
她們進廚房之前,袁嬤嬤可是讓待琴和弄茶在外面站崗的,這麼吵鬧,卻不見兩人進來稟報,可見外面鬧得一定很嚴重。
還沒等她們出去,便有一個婆子撞了進來,正好撞倒了拉着陌千雪正要出去的簡青悠。
陌千雪見簡青悠被撞倒,連忙去扶。
袁嬤嬤急急的丟了手中的筷子,快步上前,給那個撞進來的婆子撲倒在地的後腦勺便是一個大巴掌,喝道:“放肆!是誰讓你們亂闖的。”
此時,廚房門已大開,陌千雪向外一看。乖乖,就這麼一會子,外面站着足有十幾個丫頭婆子。
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袁嬤嬤還沒有注意到外面烏壓壓一片,打了那婆子一巴掌尤不解恨,又斥道:“你們難道不知大小姐在此,今兒個下午,這廚房誰也不許進……”
“喲,這是在鬧什麼?看來,這個家是不給我們娘幾個活路了,連用個廚房也要看人眼色。”
人羣后人聲傳出,打斷袁嬤嬤的話。聽到聲音,旁邊的丫環婆子自動分開,那人便邁着碎步走上前來。
那是一個華服婦人,大約三四十歲的樣子。她梳着墮馬髻,身穿淡紫打底湖綢蝴蝶戲春馬面裙,背後寶藍披風,很是豔麗。一雙眼宛若流波,撲着粉的面色帶着幾分譏諷之色。
“給二夫人請安!”袁嬤嬤看着來人,連忙上前請了安。
她暗想,這二夫人和大夫人可是從來都不對付的,來此多半是爲了鬧事,還是小心爲好。
那個撞門進來的婆子先是後腦勺捱了袁嬤嬤一下子,給打得有些個懵的,撲在地上半天沒起來,這會子聽到聲音,見是二夫人來了。
便哭道:“夫人您來的正好,七小姐這幾日身子不舒坦,老奴便想給小姐燉點補品養養身子,誰知待琴和弄茶把老奴阻在外面,硬是不讓進。”
“張嬤嬤起來吧!青珍的身子骨身子不好,自然是要補一補的。袁嬤嬤你這刁奴,擋了門不讓進,到底是何意?”那二夫人聽了地上婆子的話,不禁怒斥袁嬤嬤。
袁嬤嬤這纔看清那婆子是誰,驚道:“張嬤嬤,怎麼是你?”
這張嬤嬤正是七小姐簡青珍的奶孃,二夫人便是簡青珍的母親。
張嬤嬤見有主子撐腰,指着袁嬤嬤對二夫人稟道,“老奴過來給七小姐燉補湯,待琴和弄琴擋着門不讓進,那邊五小姐的婢子翠竹翠平也過來給五小姐做點心……她們幾個吵成一團……老奴見門邊無人,便準備進來熬補湯,剛進門便被撞倒在地,她還不問清紅皁白的就是一巴掌……”
這張嬤嬤真是刁鑽,分明是她撞到了簡青悠,這下居然睜着眼睛說瞎話。這番話意分明就是說她是進門無意被撞倒的那一人,只一句話便把自己從衝撞主子裡給摘出來。
她分明就是想趁亂悄悄的進來,躲在暗處看蛋糕的做法。只是不想,陌千雪和簡青悠正打算出去,還撞了個正着。
七小姐?剛纔看她還活蹦亂跳的,怎麼可能一下子便不舒坦了呢?
這不過是指便自己的嬤嬤進廚房的一個藉口罷了。
“打你還是輕的,你如此莽撞,把大小姐撞翻在地……”樑嬤嬤也不是吃素的。
“老奴也是擔心七小姐不妥,一時情急進屋,不想大小姐正好出門。”
“青悠,”二夫人打斷她的話,以長輩教導下輩的口吻說道:“不就是做個糕點麼,用得着這樣遮遮掩掩的?”
這是早有預謀啊。不然,一時之間,怎可能集來這麼多的丫頭婆子看熱鬧,還把她的孃老子也給請了出來。
是的,不就是一個做蛋糕麼?直接說想學便是了,至於這樣麼?
幸好,她不是重生在大宅小姐的身子裡面,不然每天這樣勾心鬥角,可不把她給累死。
兩個奴才之間的爭鬥一下子便升格到兩個主子之間的爭鬥。
這事很快便鬧到了簡老太君那裡。
簡老太君表情平各的正在修剪幾株新摘的梅花,聽聞下面的婆子來報,氣得把手中的剪刀往桌上一拍。
由於力氣太大,桌子一震,其上放置的瓷胎畫琺琅螺蝠花插頓失平衡,翻倒下來,裡面插着的幾株梅花便一併掉到地上。
花瓶碎片和花瓣掉了一地,嚇得一桌子的丫環婆子,連大氣也不敢出。
“老二家的是越來越不省事了。”
樑嬤嬤低頭垂首應道:“老太君還是不要生氣了,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簡老太簡的臉色鐵青,眉目裡有着暴戾的涌動,雙眸中的神色不復剛纔修剪花朵的平靜,“當年若不是她這樣的性子,老二也不會早早的去了。到現在都不知道收斂,真以爲我不敢動她麼?”
樑嬤嬤扶着老太君坐下,一邊的丫頭婆子連忙過來收拾摔破了的花瓶碎片和殘花花枝,老太君俯首低睨了一眼,默了片刻,擡起頭來,眼中微有狠意。
“你讓紅玉去一下,給寧娘子送上四色的點心壓壓驚。再把大廚房讓給她們折騰,若是青悠想學做那糕點,隨時帶了寧娘子到我的小廚房來。”
“是。”樑嬤嬤瞧着主子的神色便知,老太君這回是下了狠心要辦那二夫人了。
這二夫人說起來好似精明,雖然是孀居,在府中也是風光無限。
其實她不知,她只是老太君爲了防止大夫人一人獨大,而扶植的一顆棋子而已。她真以爲是因爲她孃家硬實才會入了老夫人的眼麼?
樑嬤嬤下去吩咐了紅玉便又進了屋,散了下人,便走過爲簡老太君捏肩。
“您身子骨不好,王老先生又不在,以後還是少生些氣爲好。”
簡老太君聽到王老先生,一臉的怒氣頓消,罵道:“那個老怪物,沒事就是喜歡到處瞎跑,不着調。”雖是罵,卻讓人聽不出一絲的不喜。
樑嬤嬤柔聲道:“王老雖說不着調,可是他對您,還是有心的。”
簡老太君臉一紅,“你瞎說些什麼?”
“老奴才沒有瞎說。”
“是啊,當初若不是他如此,我又怎會進簡家,又怎會……”
簡老太君一聲長嘆,神情似是穿越時空回到了幾十年前。
張嬤嬤被打了板子,簡青悠也被老太君帶的話斥責的退出了廚房,雙方都沒落到好,一場烏龍的蛋糕事件就這樣落了幕。
陌千雪也趁機請了辭,簡青悠沒有強留,實在是她自己也覺得沒臉。
“等開了春,你到我的小食館,我再來教你。做蛋糕也沒什麼難的。”到時候,她一定讓工匠做幾個手動打蛋器,不然,這蛋糕太難做了。
上次做蛋糕,陌千雪是讓菊娘和雲滛換着打蛋的,等把蛋清液打好,兩人手臂已是酸得發麻。聽菊娘和雲滛在私底下說,那手臂可是痠麻了好幾天纔好呢。
陌午雪臨走約簡青悠去她處可不是爲了學蛋糕,她是不想看到簡青悠就這樣落在一個無望的愛情裡。
她想爲簡青悠和辛逸明安排一次見面,讓兩個人好好的談一談。畢竟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只有他們兩人才最清楚,如果真有決心,一定能排除萬難。
王家村李八爺家。
方桃兒嘴裡哼着小曲兒,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又出門去了。
李開石一臉陰鬱,一瘸一拐的的隱在暗處遠遠跟着。
自成親那日家庭大戰,這方桃兒安生了幾天之後。便開始打扮自己,成天的到處晃來晃去。李開石看在眼裡,恨在心裡。
他現在把自己不能振雄風的所有問題,都已經歸在了方桃兒的身上。要不是這賤人,那天勾引,他也不會太過急切,也不會被那陰風襲體。
他這病倒是不敢瞞着李八嬸,他還要靠他娘給他想辦法了。李八嬸得知此事,急得團團轉,最後也只得告訴李八爺,讓他拿主意。
這李開石是老來子,是李八爺唯一的根苗,他所有的希望都在他的身上。
但是,對此事,李八爺又有什麼法子,他恨不得幫自己的兒子去同了房就好。無奈之下,只得給李開石偷偷的請了東村的神婆。
神婆一瞧,果然瞧出了問題。說是被陰氣襲體,漏了陽氣,開了老多的符水。
李開石見天的喝,但是卻一丁點效果也沒有。李八嬸急得沒法子,又帶他回孃家那邊找赤足醫生開了些壯陽的藥,回來喝了有十幾服,那不中用的東西,卻還不一丁點反應也無。
不但無用,他那玩意還越來越小,越來越往裡縮,似乎要委縮了一般。
一家人急得如熱鍋的螞蟻,團團轉,只愁得李八嬸頭髮是一把一把的掉。
方桃兒自然也不好過,三天兩頭的被李開石撲在牀上,脫了衣服掐得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只希望能在她身上能再找到一絲絲雄起的可能。
可是,不管他如何折騰,都不能讓自己龍起來。有好幾次,他都把自己的手指頭當成那啥啥,在方桃體內橫衝直撞……
方桃兒,經過上次的打鬧丟臉後,被自家的父親和哥哥她一頓的說教,讓她忍一忍,相夫教子之類。所以,她雖鄙視,卻是不敢再鬧。
那麼多的符水,那麼多的補藥,見天的喝下去,金山也會挎,何況李家本就不是很富裕。
自然,很快李空的家底就被掏一空。
李開石見方桃打扮着出了門,暗恨自己都這樣了,而這個罪魁禍首的女人,居然還有心思打扮自己跑出去玩。
於是,他一邊恨恨的跟在後頭,一邊想着如何把這該死的女人好好的整治一番。
再說張嫂子,看着這天色不早,想着前兩天馬車的車軲轆又壞了,臉色烏里巴黑,只是稍一收拾便又出了門。
這回她沒在大馬路上去擋車,而是往張根寶回來路上的山林中到處的竄悠去了。
她就不信了,找不出那隻騷狐狸。
出了簡府,陌千雪在城裡逛了一會,買了些日用品便吩咐阿五駕着馬車打道回王家村。
一路無事,陌千雪便想在馬車中小憩片刻。
然,馬車平穩駛着,卻是突然來了個急剎車,陌千雪一時沒有防備直接就撞向前方的車門之上,額頭頓時火辣辣一片。用手一觸生疼生疼,大約是撞了一個大包。
陌千雪正待火起,去喝斥阿五怎麼如此不小心,車外卻響起張嫂子的聲音。
“寧娘子,你快救救我。”
陌千雪扒開簾子,卻看到張嫂子正準備往馬車上鑽,卻被阿五給擋了下來。
張嫂子披頭散髮,鼻青臉腫,滾身沾滿了雪,象是在雪地裡打了個滾似的。
她見陌千雪探出頭來,那嘴頓時如水庫的水閘開了閘。
“寧娘子,張根寶他不是人,他偷人被我當場捉住,不但不思悔改,還想要把我當場打死,幸好我跑着快……”
額,這都什麼跟什麼,不是應該張嫂子去捉姦,然後把那個偷情的女人爆打一頓麼,事情怎麼反過來了。陌千雪一時轉不過彎來,不知該如何作答。
張嫂子卻是罵開了,“張根寶那沒良心的,不知是吃錯了什麼錯,這麼狠的心,看把我打的……一定是那個賤人在作怪,對,就是那個賤人。”張嫂子語無倫次。
她根本就不需要陌千雪說什麼,也不需要安慰,她需要的只是一個聽衆而已。
“方桃兒那個小賤人,居然敢偷我的男人,還慫恿他來打我,這賤人她不得好死的她!寧娘子,你是不知道啊我家根寶以前從來不對我動手的,都是那賤人……”
陌千雪看她那披頭散髮,吃醋發潑的樣子,想起了她的光眼,早就不想聽下去了,正待鑽進馬車,卻又聽她說起方桃兒。
準備上車的動作頓住。
這個非常時間,張嫂子這些個亂七八遭的話中又夾雜着方桃兒,再一聯想便已經明事情的經過了。上次和張根寶在山林裡打野戰的,敢情是方桃兒。
陌千雪心中一跳,她說過的,一定要給方桃兒找一個好去處的。如今方桃兒的好去處李開石,好像發揮的作用還不太大,她自己便要跳出來作死了?
只是,這方桃兒不是才成的親,怎麼就飢渴成了這個樣子?難道那李開石真像方嫂子那天笑說的那般“不中用”?!如果真是那樣,可就沒有辜負她的一片心意。
那可真是個“好去處”啊!所謂不作不死!她作得正好。
正YY怔腫間,又有一個人影從那邊的林間跑了出來,口中和張嫂子剛纔如出一澈,呼着救命。
等她跑近,陌千雪定睛一看,卻是方桃兒。
只見她衣衫不整,頭皮零亂,面色潮紅,眼中星星點點,身上還帶着些醉意和糜亂的氣息。
只是,此刻的她是驚慌不堪。
方桃兒一邊朝這邊跑一邊大叫,“要出人命啦,救命啊!”
張嫂子見她跑了過來,那才被張根寶揍了一頓的一口氣正不知道往哪出,上前揪着方桃兒的頭皮,就是幾個巴掌呼上去。
方桃兒被這幾個巴掌打得火星直冒,卻沒有還手,而是惡狠狠的盯着張嫂子說道,“你個臭婆娘,你要是再打下去,你男人,說不定要成殺人犯了。”
“嗯?他要殺誰?”張嫂子一驚之下鬆了手。
“還能是誰,李開石唄。”方桃咬牙切齒。
“你個賤人,你不得好死。”張嫂子怔了幾個呼息,聽到是要殺李開石,猜到了什麼,便又開罵了,“都是你個賤人害的,老孃跟你沒完……”
幾分鐘前還在罵着自己的男人,這會子卻擔心自家男人殺人而起身往林中跑去。
陌千雪對這一幫子的人本是反感之極,但一聽說要出人命,不管說不過去。免得禍事再擴大,將來有真有個什麼事,村裡的人說她狠心腸,於是她伸手拉住張嫂子,讓阿五前去看看。
阿五本不想管這事閒事,無奈經過上次傳話事件後,夫人不但餓了他好幾頓,還揚言若是發現還有下次,一定立時趕他出王家村。
他偷眼看了看主子,主子坐在那裡喝茶跟本無意爲他出頭。他甚至懷疑,若是夫人想要他的腦袋玩上一玩,主子會毫不猶豫的獻上。
如此他這樣是兩頭不討好,以後是不能做了。
日後他阿五,寧可得罪主子,也不能得罪夫人。從那後,他再不對陌千雪的話有任何質疑,這會子只得硬着頭皮往那邊張望。
確定好方向,他腳步只是輕輕一點,身子便彈出數米,不過片刻便已沒入林中。
張嫂子見有人去管她男人的事,還待上前再去打方桃兒,卻被陌千雪給喝住。
陌千雪喝住了張嫂子,又衝桃兒冷聲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知道怎麼回事?”
她不知道?陌千雪冷着眼看她。
張嫂子的眼神更是如兒狼似虎。
迫於壓力,方桃兒吞了吞口水,小聲道:“今日無事,我在張根寶的馬車裡玩會,張嫂子就突然衝了出來要打我。”
玩?在馬車裡玩?那遊戲確實是好玩。
陌千雪只是YY,張嫂子的眼裡卻是血色,只是礙於陌千雪阻在兩人中間,又擔心自己的男人,所以纔沒有上前去打潑。
“根寶哥護着我不讓她打,還揚言她若再敢動我,便先打死她,她便瘋瘋癲癲的跑了……”陌千雪冷聲道:“然後呢?說重點。”
“然後……然後,李開石就出來,衝過來也要打我。根寶哥便護着我,和李開石打起來了……”
張嫂子再也忍不住,就要上前去揍方桃兒,卻聽到林子那邊啊啊大叫之聲。
幾人轉頭看向林子,卻見林中有人飛身而出,等到近前,陌千雪纔看清阿五的左右手一邊提了一個。
他這一時半刻也不知在哪裡弄了些草根樹騰之類,居然把兩人綁得結結實實。
張嫂子見自家的男人被綁了手腳就這樣丟到了地上,摔得一哼。
她心中一疼,對阿五罵道:“你,你這人好不講理,讓你去勸架,你怎麼把我男人也給綁了,要綁也是綁那賤人和那隻被戴了帽子的烏龜李開石……”
阿五不答,只是輕哼一聲,冷眼橫了她一眼。那一眼如冰似刀,把她還沒有說完的話全給冰到了肚子裡。
陌千見她如此,只搖了搖頭。
這張嫂腦子真是不清醒,此時還護着那個偷了腥的賤男人。若是真要綁人,第一個要綁的便是她的男人,第二個要綁的便是方桃兒。
這一對姦夫淫婦。
張嫂子見無人理會她,轉頭又去罵方桃兒,“你個賤人,禍害,淫婦……都是你害得,像你這種騷叉表字就不配活着,你個骯髒東西怎麼不去尋死……你他麼的要發騷,就去找自己家的男人好了,你幹嘛去勾引我男人……”
那嘴是不停的罵啊罵,期間方桃兒也曾反擊,只是她嗓門明顯沒有張嫂子大,而且戰鬥經驗也沒有張嫂子的足。
罵人真是一門技術活!張嫂子的那些話,可是能羞死天上的大雁,氣死水裡的魚。那話,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受得了的。
不過一會子工夫,方桃兒已是啞口無言的敗下陣來。
陌千雪聽着張嫂子口中的滔滔不絕,不禁想起從前看過的一個電視,張星馳一罵這間,桌椅全部炸開,水裡魚兒四處騰飛……
這方桃兒偷誰不好,偏偏去偷第一妒婦張嫂子的男人,她自己作死,沒人能救她。
只是這片刻間,抓了人,問了事,來龍去脈也搞清楚得差不多了。
事已至此,陌千雪已是騎虎難下,不想管也不行。
可這幾人,不但品行不好,而且渾身上下都滾了雪,陌千雪實在不想他們把寧少卿才送給自己的馬車給弄髒。
於是給阿五使了個眼色,她便自行上了車。
阿五綁了兩人,牽着繩子,就此拖着就去打馬。
馬兒被驅使,拖着的那兩個人,不得不快步的跟在後面跑。
“喂,你們不能這樣綁着我……快停下……”張根寶剛纔被阿五擰着半空中飛起,活是被阿五做了什麼手腳還是嚇得魂飛魄散,半天沒說話,這回子回了神,在後面是邊跑邊喊。
“寧娘子,……快停下……你們這管的是哪門子的閒事,這是我李開石的家事,你給我鬆開,我要殺了那賤貨和那姦夫。”李開石也從暈悠中回了神,他這些天一直憋着各種氣,出口自然是沒有好話。
張嫂子這才閉了嘴,在後面急了起來,也跟着馬車後面跑了起來。
“寧娘子,你們這是要幹嘛,還不快點的放開我男人。”
幹嘛?當然是把這兩個人交給保長,把這樁公案交給保長和族老們來審。
能看見李開石倒黴,看見方桃兒遭殃,陌千雪是萬分高興的。不得不說,此時她心中是有些興奮。
這李開石是活該!那方桃兒更是自作死不可活!
張根寶和李開石被拖在後頭,邊拖嘴中邊自不停,大約是剛纔在林中吃過苦頭,現在雖然跟在後頭一路小跑,卻只敢求饒,不敢開罵。
“媳婦,快來給我鬆開。”張根寶見阿五是個冷麪神,陌千雪坐在馬車中自始都不從探出過頭來,於是反過頭來求張嫂子。
只是張嫂子穿着裙子,卻是跑不快,跟在後面怎麼追着追不上。
於是,山間的小道上驚現一奇觀。
一輛馬車在前面跑,後面栓着兩個男子跟着一路小跑,再後面卻是有一個婦人跟在後面邊跑邊喊。
方桃兒倒是沒有追過來,只是像是被張嫂子已經罵得神精有些錯亂了,狂笑後只是緩緩而行。
還好,此處離王家村已是不遠,才一刻鐘不到,這一奇觀便進了村子。
這一舉動,引得村中行人紛紛注目。
陌千雪拜託完路上一王姓族人,讓他去請保長,阿五便又趕了車把幾人帶進了祠堂。
不一會子,保長,還有幾個族老就都到了。
李八爺見自家的兒子被綁在堂上,便直接上前去給鬆了綁。哪知那李開石一被鬆綁,便向着一旁的張根寶一個嘴巴子。
“放肆!祠堂之地,哪容你放肆。”保長喝了話,旁邊自然有人過來拉住李開石,把他摁在地上。
保長再轉頭問陌千雪,言語很是客氣,“寧娘子此舉,不知到底所爲何事?”
不用陌千雪開口,張嫂子已經哭開了。
“保長,您可千萬要給我做主啊。”
保長還未答話,張嫂子又開了閘。
“那方桃勾引我家根寶,正在馬車上做那男女這間的齷齪事,被我當場給抓住了……這李開石不尋思着回去教導婆娘,居然還想要殺了我家的根寶。”
“……我家根寶冤枉啊。都是那個不要臉的騷叉表字色勾引了我家根寶……我家根寶冤枉啊。”
她一番胡說,倒也把事情的真像說得七七八八。
今日這是開祠堂問審,只片刻工夫,祠堂裡早已經集滿了人。
有個小嫂子聽張嫂子一口一個冤枉忍不住笑了,“你家根寶纔不冤,上次就被雲娘子看到他在馬車上和別的婦人幹那不要臉的齷齪事。”
“是啊,聽說還是在山林裡,馬車上打野戰呢……把個馬車都給搖壞了好幾回……”
“聽說那天是雲娘子和三爺家的小雷一起看到的,錯不了。”
“沒想到這麼快便露了餡,被這個大醋罐子給抓了個正着……”
“那天雲娘子還在遺憾,說是沒看清那*長什麼樣,還被你家根寶的白屁股晃了眼回過長了針眼呢。”
“我說方桃兒是個不正經的,當日婚前在寧先生家和李開石私通,今日成親還未一月便與又與人私通,真真是不要臉的貨……”
說到這,還有什麼不明白。
方五爺自然早就聽說過此事,只是沒想到那個沒被人看清的女人是自己的寶貝女人,頓時臉鐵青。
李八爺的臉更是好看。
兒子的事就要被挑穿,兒媳只個與人通姦的破爛貨。
“都給我肅靜。”保長一聲喝,指着張嫂子說,“從頭給我說來,好好說,不話哭。”
張根寶是知道張嫂子的本性的,一向老實的他此時有些急,對着張嫂子吼道:“你這臭婆娘,還不給我回家去,你若再敢瞎咧咧,老子馬上就休了你。”
張嫂子先是被保長嚇得愣了一下,後卻被自家男人的話給刺激到了。這男人居然想就這樣算了,他這明顯是想包庇方桃。
女人偷人,那是犯了淫邪之犯,按理說,那是要浸豬籠沉塘的。
她今天一定要置那不要臉的賤人於死地。至於張根寶,她還有寶柱,她就不信張根寶能爲了個死人把她們娘兩個都不要了。
張嫂子心下暗恨,深吸口氣,腦子清醒了一些,有了些條理,便又把剛纔看到的,發生過的事,有些條理的說了一遍。
說完後,又恨恨道:“請保長先派人去把方桃兒尋來,是不是瞎說,一問便知。”
村裡已經多少年沒有出過這樣丟臉的事情了。保長意識到事態的嚴重,對着一邊的族人吩咐道,“去把方桃給尋回來。”
話音未落,已經有好事者,飛快的跑了出去,不一會子工夫,便把方桃給抓了回來。
李開石被在地上摁了半天,早就沉默了。
他看向方桃兒,眼中狼光閃閃。此時,他想的倒不是方桃兒的死活,他想到的是自己的秘密說不定就要保不住。他這才成親不到一月,他的女人便出去偷人。
憑誰也會懷疑,是他的問題。
他的秘密若是保不住了,日後如何做人……這一刻,他有了殺人的心。
李開石對方桃兒的死活無動於衷。張根寶眼睛卻是通紅,對着張嫂子又是叫又是罵,被保長下令給堵了嘴。
保長轉眼看向下方的方桃兒,厲聲道:“方桃兒,張嫂子說你與她男人私通,可有此事,從實說來。”
“是有此事。”方桃兒語氣淡淡。
本想到她要抵賴的,卻沒料到她居然一本正經的實話說了。看來,張嫂子那一番罵詞的作用不小,她是神以有些錯亂了。
保長見她神情是纔有的認真,心頭一震,卻不得不下命。
長吁一口氣,當下臉色一寒,說道:“你既認罪,那也不用再審。來人,方桃兒不守婦道,無視人倫,觸犯族規。按律,浸豬籠,沉塘。”
浸豬籠?沉塘?陌千雪有些懵了。她並沒有想要方桃兒的命,只是想讓她從此擡不起頭,再也不敢從她面前經過,再也不敢去打寧少卿的主意。
卻沒想到這古代的村莊,還有這等權力,直接判人生死。
她想站出來說些什麼,吞了吞口水,正要上前一步,卻被身後的阿五拉住了衣袖。
微一定神,她發覺自己沒有立場。
還有,既然來了這異世,就要守這異世的規矩。再想起當日,就是因爲這方桃兒害得寧少卿差點沒命,她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又往回縮了縮。
方桃兒大聲癲笑後道,“我不服,我有話要說。”她那樣子好似不怕死般。
方五爺以爲自己的女兒要爲自己分辨,不管她再怎麼不要臉,她總是自己疼大的,說不定是那張根寶強迫的。
“桃兒一定是被那張根寶給強迫的。”只有這樣,女兒纔會有可活之機,他邊說邊向方桃遞了個眼色,方桃卻視而不見,也不回答他老子的話,反而轉頭,眼神在人羣之中尋找。
人羣一陣騷亂,大家都生怕她把眼睛盯向自己,惹來一身的騷氣,特別是男的。
方桃兒的目光在人羣中溜了一圈,最後把那股淡如死灰的目光定在了陌千雪的身上。
她看着陌千雪,幽幽怨怨地開口說道,“寧娘子,我有今日,全都是你害的。”
衆人的目光都望向陌千雪。
有人不解的想,這當頭她不爲自己辯解,還找人家寧娘子的麻煩作甚。
有人是不平的想,這方桃兒自己作風不好,生性淫口口賤,這會子被人家的婆娘去抓了現行,她居然還好意思怪人家寧娘子。
有人更是抱着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態,興災樂禍腦殘的想,這一切難道是寧娘子的陷害不成。如果是那樣,就有好戲看了。
說不定保長一個高興,就把她的家產都收了,充了工,從今往後,那作坊,那食館,那雕坊,他家也能沾點子光了。
“我害了你?我什麼時候害過你,說出證據來。”陌千雪本不想理她,只是衆目睽睽之下,她這般言語清明的點出,若是自己不加辯解,不免讓人以爲真是她做了什麼手腳。
“證據?還要證據麼?全村的人都可以爲我做證!陌千雪,你一個外地來的野女人,你哪有資格和寧先生在一起。”方桃兒這輩子難得膽子如此大,聲音清脆,好似那個要浸豬籠,沉塘之人與她無關。
“若不是你的出現,我現在早就是寧娘子,將來他若是高中,我就是誥命夫人,怎麼會落得現在這樣下場。”方桃兒咬牙切齒。
“還有,你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只配爲奴,後來當了沖喜娘子,就算是把病給衝好了,給寧先生做妾也是不配的。”
“你一無媒二無聘,三沒有和寧先生拜過天地,四沒有拜過寧先生父母高堂,五沒有爲寧先生生兒育女,可笑你居然以爲自己是正經的妻室……”
陌千雪被這話給打了頭,心頭敲起了小鼓大鑼,各種聲間,一會之間頭疼,心塞。這話顯然不是方桃兒這個沒頭腦的人說的。而是有心人背後談論被她聽到的。既然有人議論,那就證明,此話不無道理。
她居然不算正經的妻室?那她算什麼?
陌千雪被她這話觸動神精,看來,她對這個異世瞭解的還是太少了。心中雖是憤然,口中卻淡然,“我是不是正經的妻室與你何干?難道你婚後不守婦道是我指使?”
方桃不接話,她放出的那句話本就是置問,用來給陌千雪添堵的,並不想與她去爭論什麼。
她幽幽頭,又定定的看李開石。
“李開石,你個混蛋,都是你害的。你不是個男人,就算我是脫光了爬到你的身上,你卻還是個不中用的。”
“賤人,你給我閉嘴。”李開石本想上前撕了方桃兒的嘴,只可惜被人死死的壓着。
“你個不中用的男人,難道我說錯了?不信,你把你那口口露出來給大傢伙瞧瞧,看看是不是爲縮的都快沒有了……”
“閉嘴,閉嘴……”沒人上來堵住方桃兒的嘴,倒是有人堵了李開石的嘴。
“你害了我,憑什麼又來指責我。我偏不住口,根寶哥纔是男人中的男人,那日我只是輕輕撩門撥,他那裡便有了反應,便和我在馬車上顛顛倒倒倒了五六回,你行麼?你只會在我的身上出氣,把我揪得渾身青青紫紫,虛龍假鳳的折騰我,最後自己卻成不了事……”
方桃兒說着說着,臉色甚是癡迷。
無人去管她的話是否不要臉,衆人想她花樣年紀就要沉塘,對她只是同情之色。
“賤人,你不要臉……你引誘我男人,你不得好死……”張嫂子卻聽不下去了,她臉上的又是恨又是醋,分不清面目。
“張嫂子,你怨我,我又該去怨誰?我嫁了個男人是個廢物。可是,你呢?你更可恨!你有男人,你自己卻不能滿足他,李開石是男人中的廢物,你卻是女人中廢物。”
方桃兒現在就如一條瘋狗,她是逮誰咬誰。
“你……你……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什麼,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閉嘴,閉嘴……你再說我撕了你的嘴。”
方桃兒不再看張嫂子,自說自話。
“好幾年前,你那裡便沒了水,是又幹又澀,對不對?我根寶哥連進都進不去,就算勉強進那去,也是咯得我根寶哥那裡生疼生疼。更有一次把根寶哥憋得沒有辦法,強的弄進那去了,可是那裡的皮卻給咯掉了一層,流了好多的血,害我根寶哥從那以後,幾年都不敢再碰你。”
那裡沒有水?是得了婦科病,還是興口冷淡?陌千雪YY之間人羣中卻是一陣騷亂。
“怪不得那張嫂子成天的以爲自己男人在外面有人,原來是自己不行啊。”
“這個張嫂子也夠可憐的,年紀輕輕居然就這樣了……”
“只聽說過男人不行的,原來還有女人也是不行的……”
“胡說,胡說,你胡說……”張嫂子歇斯底里。
方桃兒卻是自顧自的大笑,又講,“都說女人是水做的,你那口裡連一點點水都沒有,你說,你還是個女人麼?你還好意思來怨別人。”
“你……你閉嘴”張嫂子捂着自己的耳朵,對着方桃兒尖叫,又轉頭衝着張根寶,“張根寶,你不是人?”
“你們不是人,你們都不是人……”
張嫂子張大嘴巴,左右語無倫次。衆人之下,這般難堪之事,方桃兒卻把它當笑話一樣說了出來。
她先前雖是罵,卻一直沒有像現在這般失了分寸。現在是方寸大亂了,她顯然沒有想到自家的男人,會連這種*都告訴了方桃兒那賤人。
張根寶聽說要把方桃兒浸豬籠,那心,是生生的疼。他現在纔剛三十,已經被硬生生的憋了幾年了,就這半個月裡才又嚐到了女人的滋味。
方桃兒在旁人眼中是千不好萬不好,可是在他的眼裡卻是千好萬好。也正是因爲這點,一向老實對張嫂子言聽計從的他,見張嫂子要打她,他便第一次動手打了張嫂子。
張根寶是塊憋久了的乾柴,方桃兒在那事上,又是個*急切的烈火,兩人每回見面都是匍口口匐在一片喘口口息之中。每回完事,張根寶都是從所未有的滿足,他甚至想過要休了自家的婆娘。
只是礙於方桃兒是有夫之婦,不能弄進家門,他才熄了這心思。
此時見心坎上的人要被沉塘,於是也豁出去了,“你個臭婆娘,你說誰不是人?
我忍你都是爲了根寶。可是你呢,你不行,卻還要死命得管着我。這幾年,我過的是什麼生活,就是一吃齋的和尚。我沒休了你已經是對你最大的寬容,你不但不知死活,還要如此胡鬧,現在你害死了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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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張嫂子面對自家男人的指責癱坐在地。
這事不管如何結尾,她勢必沒有臉再在王家村裡呆下去。事情被戳穿,張根寶丟了大臉,這回估計是下了決心要休了她了。
全身的勁都好像被抽走了一般,她萬萬沒有想到這一次的抓姦,最後的輸家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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