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這是什麼?”
秦月兒一臉疑惑,瞧着眼前拴在兩棵樹中間的東西,十分好奇的左右打量。
前一天還爲踏青吃癟的事悶悶不樂的二哥,這會卻神采奕奕,不讓小廝動手,自己親手將這個奇怪的東西拴在了樹上,還拉她來看。
“三妹,你猜猜看?這可是全京城,不,全夏國第一份的好東西,哈哈,這下看那些土包子還得瑟什麼。”秦謙然用力拽了拽兩頭的繩索,哈哈大笑。
“有些像鞦韆,只是那麼長該怎麼蕩呢?還是粗布製成,那麼軟又窄,坐上去肯定不舒服。”秦月兒想了半天也不明白眼前的是什麼東西,笑道:“好二哥,你快告訴我這是什麼,值得你這樣高興?”
“呵呵,我猜你就不知道。這東西叫吊牀,坐上去肯定不太舒服,但躺上去就不一樣了,三妹,你瞧好了。”秦謙然呵呵笑着躺了上去,整個人窩在了吊牀中,旁邊的小廝見狀,忙上前來輕輕搖晃,好像搖籃一般。
“咦?這個吊牀有點意思。”瞧着二哥好像嬰兒般睡在吊牀中,秦月兒也動心了,在旁邊躍躍欲試,“二哥,你快下來讓我試一試。”
“你?不行不行,賣吊牀的夥計說了,這個女子睡不太方便,容易將頭飾衣裙弄亂,你看我的腳全都露出來了,你不能睡這個吊牀。”秦謙然將頭搖成了撥浪鼓,雖然是在家裡,但讓妹妹失儀的事還是不能做。
“不能睡,那你叫我來看什麼?”秦月兒聞言瞪起了雙眼,撒嬌道:“我不管,不就是會將頭飾衣裙弄亂嗎?你出去,叫人守住四周,我叫丫鬟服侍着試一試。”
“真的不行,三妹,我叫你來是想讓你先看看,若是喜歡就去預定,賣吊牀的夥計說了,他們正在製作女子專用的吊牀,又漂亮又方便還不會弄亂衣裙。”秦謙然擡起興奮的臉,笑道:“到時候你帶着吊牀去踏青,累了往上一靠,絕對讓其他家的小姐們羨慕死,呵呵。”
“真的?他們什麼時候能做出來?”秦月兒眼睛一亮,看着二哥窩在吊牀中的樣子,確實有礙瞻光,想放棄又有些猶豫。
“應該很快吧,那個夥計說了,因爲女子休息的模樣不能在大庭廣衆下被人看見,所以那種吊牀有些複雜,不像我這個簡單方便圈起來就能帶走,雖然是早一步就開始製作,但卻要晚一些時候才能做好,聽他的口氣,應該就今天晚些時候,或者是明天一早。”秦謙然道。
“今天?那我要了,二哥,快去幫我預定一個。”聽說今天有可能拿到,秦月兒放棄試一試的念頭,不過幾個時辰,她還有這個耐心。
“早知道你會喜歡,呵呵,幫你預定了,只要一做好,頭一個就送來我們府裡。”秦謙然笑道。
“謝謝二哥,二哥真好。”秦月兒笑眯了眼,繞着秦謙然打轉,打聽着關於吊牀的事,“二哥,這個東西跟錢方街賣的東西有些類似,難道有其他人也學着他們的樣,鼓弄起新鮮玩意了?”
“其他人?他們有這樣的想法也沒本錢,即便有本錢,敢跟大公子做對嗎?”秦謙然不屑的扁扁嘴,道:“我聽人說了,錢方街的東西,大都是大公子在外遊歷時四處收集而來,在當地不是什麼新鮮玩意,粗糙得很,沒人瞧得上眼,卻被大公子慧眼識珠,找了最好的工匠用了最好的料,才做成現在這些新鮮玩意。”
“這個吊牀也是。三妹,你還不知道吧,踏青的事讓很多人心裡不舒服,大公子爲了平息衆怒,想在京城也弄一條專賣新鮮玩意的街,你二哥我先一步知道消息,趕着他們還沒開業的時候去了,瞧瞧,弄到了這個好玩意,雖然粗糙,但卻是頭一份。”
“鵬哥哥要在京城開一條錢方街,我怎麼沒聽說這個消息?”秦月兒吃驚的笑開了顏。
踏青的事,不高興的不僅僅是京城的公子哥們,各家的閨秀們也很不高興,尤其是想起普安的那些姑娘們,穿着她們沒見過的衣裙,帶着她們沒見過的首飾,不用特意尋找涼亭,哪有風景優美的地方,她們就能在哪裡搭起一個帳篷,想休息就放下四面的布簾,想吃東西就捲起來。
摺疊的桌子和椅子,小巧方便,一個大鐵盒子裡燒着紅通通的木炭,取出食盒中醃製好的吃食,輕輕放在上面烤着,不一會,香得能讓人吞了舌頭的味道就傳了出來。
明明是粗使婦人才做的事,可在那些小姐們做來,卻是那麼賞心悅目,而且香甜可口,弄得京城各家公子們蠢蠢欲動,一個個瞪着血紅的眼睛,恨不得衝上去,也不知是想吃她們弄出來的吃食,還是她們自己。
“我也是剛聽說,這事也還只是開頭,京城可不是普安,這裡的地價比那可貴多了,不過這不是關鍵,關鍵的是好地方都是別人的地盤,大公子又不想強人所難,所以現在只開了一家店,專做外出遊玩的東西,都還沒開張呢。”
秦謙然得意的晃了晃吊牀,這東西其實並不賣,只是做出來的粗樣,夥計用來向他講解用的道具,誰知道被他一眼看中,死活搶了回來,硬要買了。
“二哥,鵬哥哥的這家店開在什麼地方?”秦月兒眼珠子一轉,問道。
“溪月河邊的東河街上。”秦謙然道。
“溪月河……東河街……”秦月兒喃喃自語,名字很熟,她彷彿聽誰說起過,“去,將奶孃叫來。”
隨身侍女忙答應而去,過了一會,奶孃急匆匆的趕了過來,秦月兒大了之後,她就很早陪在身邊,大多時候守在院子裡調教丫鬟,管理秦月兒名下的產業。
“奶孃,我在溪月河的東河街可有店鋪?”秦月兒瞧着過來的奶孃,劈頭就問。
“三妹,你難道想……”秦謙然聞言從吊牀中撐了起來,嚇奶孃一跳,那個奇怪的大布條中怎麼還藏着個人?
“三小姐,你是想看賬簿還是想買些什麼?”奶孃不明白,從不過問名下產業的秦月兒,怎麼會問起東河街的店鋪,難道是聽誰說了什麼話?
“我不看賬簿,只想知道我在那有沒有店鋪?”秦月兒又問。
“有,有的。三小姐三歲那年,老太太給了間胭脂鋪,前年的時候,夫人又給了間錦緞莊。”奶孃略一想,連出處來歷時間都說了一清二楚。
“只有兩間鋪子嗎?那這些年的收益怎麼樣?”秦月兒不太滿意,兩間鋪子也太少了些,東河街上足有數十家店鋪,只有兩間的話排不上用場啊。
“我名下好像也有,三妹等着,我去問問就來。”秦謙然從吊牀上跳了下來往外跑去,這裡是內宅,賬房不能進出。
“東河街雖然臨着溪月河,但沒什麼撐得起場面的名勝古蹟,生意一向平平,但三小姐那兩家店鋪的掌櫃還算能幹,這些年還是有不少收益。”奶孃道。
京城人多地面大,但並不是所有地方都繁華熱鬧,除去幾條達官貴人居住附近的街面,還有一些留有名仕詩詞,或是名勝古蹟的地方,或是風景優美酒樓林立的地方,或是風花雪月的街道,其餘的街道就很平平,東河街也是如此,雖然臨着溪月河,但因河面過窄,景色一般而少有人喜歡,自然也就人氣不高,生意冷清。
奶孃曾經因爲這個而向秦月兒提了提,想賣了重新再買地段好的鋪子,被秦月兒以長者賜回絕了。這兩個店鋪本就是爲了堵住其他姐妹的嘴,收益多少從來都不重要。
“有收益?那其他家的店鋪呢,也都收益不錯嗎?”秦月兒問。
“回三小姐,其他家店鋪的收益如何奴婢不知,但四小姐、五小姐她們店鋪的收益奴婢略有耳聞,不是很好,好像不但沒有收益還虧了錢,聽說換了幾個掌櫃還是如此。”奶孃笑道。
同樣地面的店鋪,她手中的能有收益,其他奶孃手中的就盡虧錢,怎能讓她不得意。
“哦,還虧錢了,呵呵,真是太好了。”秦月兒笑着眯了眯眼,道:“奶孃,你去仔細打聽一下,四小姐和五小姐的店鋪是哪幾間,若是買下來需要多少銀子。”
“買下來?三小姐,這……”奶孃剛還得意的臉僵了,天知道她爲了這兩家店鋪花費了多少心血,再弄幾間給她,她非累得吐血不可。
“別擔心,買下來我另有用處。”秦月兒笑道:“只是這價錢一定要便宜,越便宜越好。”
“是。”奶孃聞言鬆了口氣,不讓她打理就行,偷眼看了看秦月兒,奶孃心中一動,三小姐是她奶大的,比任何人都瞭解,她有什麼想法怎麼瞞得過她,於是道:“三小姐,你常在一起玩的小姐中,有不少人的名下也有那裡的鋪子,若是你出面買,或許能拿個低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