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徑直到了內院,可是姑娘家的閨房總不能直接闖進去吧?
茗墨點了點頭,上前敲了四短二長的暗號,這是之前就商量好了的。
屋內的郭莫若聽到輕輕的敲門聲,一下子就驚醒過來。
自從郭家出事之後,她晚上睡覺就一直不踏實,十分容易被驚醒。
聽說恩公要來河間府,她這幾日更是不敢睡熟,就盼着恩公來呢!
郭莫若匆匆穿起衣服,點上了蠟燭。而後將自己打量了一番,確定沒有失禮之處,才上前打開門。
看見屋裡亮起了燭光,顧誠玉就知道屋裡的人被驚醒了。
郭沫若透過屋外微弱的月光,發現外頭只有兩道身着夜行衣的黑影。
她神情一窒,沒有說話,而是率先轉身進了屋內。
“郭姑娘,別來無恙!深夜造訪,還望姑娘海涵。”
顧誠玉他們進屋後,將門關了個嚴實。
顧誠玉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小姑娘,只是幾個月不見,小姑娘又比之前清減了許多。
不知是因爲身子正在抽條,還是家族的鉅變的緣故。
不過看着精神並不頹廢,可能是要撫養幼弟,有了生活的寄託。
雖然礙於身份沒有身着孝服,可一身月白色的對襟褙子,下着藕荷色百褶裙,看着着實素淨不已。
“小女子拜見恩公!”
郭莫若原本圓潤的臉蛋已經瘦成了瓜子臉,她看着顧誠玉的神情也有些恍惚。
雖然看不見恩公的面貌,但她卻聞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草藥香。
雖然這股香味只是隱隱約約,仿若似有似無,可她無比確認眼前消瘦的身影就是恩公。
她的嗅覺十分靈敏,因此從小就喜歡擺弄胭脂水粉。
爲此母親還說過她好幾次,說這些只能偶爾擺弄。
官宦人家的嫡女又不以此爲生,擺弄這些還不如多學些琴棋書畫。
恩公身上的草藥味似乎不是薰香,應該是與藥材有關。
只是什麼藥材她卻是不知了,之前她做胭脂水粉接觸到的藥材有限。
顧誠玉可不知道自己常在空間中擺弄藥材,身上沾染的香味被郭莫若聞了出來。
“多謝恩公一直以來的關照,小女子真是無以爲報。”
郭莫若說出這話絕對是真心的,不管眼前這人與自家有什麼交易,可對方已經按照當初的承諾照辦了。
在此事過後,對方完全可以過河拆橋,可對方卻沒這麼做。
所以,這是她決定投桃報李的主要原因。此人注重承諾,祖父雖然留了些後手,可她到底還是心有不甘。
她是女子,自然無所謂。可是兩個幼弟呢?總不能只靠着祖父留下來的那點銀錢過日子吧?
“郭姑娘無需客氣,這是我之前承諾的,必然不會毀約。我這次過來,是想請郭姑娘說說藏寶圖的事,不知郭姑娘知道多少?”
顧誠玉擺了擺手,之前的事他不願再提。
他的時間有限,來之前他給陸琛的屋子裡吹了一點迷煙,確定陸琛已經被迷暈,這才能出現在這裡。
只是陸琛爲人精明,自己親自出馬,這纔沒有引起陸琛的警覺。
但他們出來的時間也不宜過長,不然明兒陸琛肯定會發現身體的不同。
畢竟對於一個小心謹慎的人來說,剛到一個新環境就睡得這麼沉,這簡直不可能,到時頭一個懷疑的對象只能是自己。
可顧誠玉沒料到的事,就在他和茗墨走後不久,就有一個蒙面人來到了陸琛所在的房間。
就在他準備搖醒陸琛之時,被正監視着小院的茗硯給堵了個正着,兩人瞬間就纏鬥在了一起。
“小女定知無不言!當時藏寶圖被一分爲二,其中半張輾轉落入了易氏手中,另半張不知去向。而那名鏢師已經不知所蹤,彷彿一夜之間就從人間蒸發了,藏寶圖也隨之下落不明。”
當時的滅門案算是轟動一時,後來就有關於藏寶圖的消息泄露出來。
其中曹大牛的堂哥手裡的半張已經被易氏得了去,而那個鏢師多半是被人個抓住了,只是她的能力有限,並沒有查到那半張的下落。
“姑娘的意思是其中半張在易氏一族手中?”顧誠玉有些訝異,其他兩家沒動手,倒是讓易氏搶了先。
可之前他也瞭解過易氏,就算易氏暗中積蓄力量,不似表面那般落魄,可終究還是比不上另外兩家有實力。
他沉思了片刻,覺得易氏應該是與哪個大勢力達成了合作。
不然就憑易氏,根本不可能這麼容易就得到藏寶圖。
不過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顧誠玉接着問道:“那鏢師的家人呢?”
“一夜之間消失不見,鄰里甚至沒聽到任何聲響,家中也並無異常,家裡的財物更是完好無損。”
郭莫若搖了搖頭,這其實根本不用猜,就知道那鏢師是出事了。
說不定現在鏢師一家子都已經命喪黃泉,她嘆息了一聲。
這鏢師也是個傻的,這樣的東西是能沾得的?這藏寶圖在他手中就是催命符。
只能怪他自己貪婪,不但害死了藏寶圖的主人,還賠上了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
“鏢局那兒有什麼動靜?”
之前不知道有藏寶圖,因此他沒讓人打探消息。
藏寶圖的事還是郭莫若告訴他的,之前的事郭莫若應該比自己的手下更清楚些。
“那鏢師在行兇的前一天就離開了鏢局,之後更是沒回去過。”
郭莫若心中有些忐忑,其實她知道的也不多,她小心地看了眼恩公。
因爲看不見恩公的神情,也不知恩公滿不滿意。
顧誠玉點了點頭,依照郭莫若的能耐,能打探到這麼多消息已經殊爲不易。
雖然還有另半張下落不明,但他知道其中的一半在哪裡,那也算有所收穫了。
“多謝姑娘相助,在下銘感於心!”
“能爲恩公效勞,是小女的榮幸!”
郭莫若鬆了口氣,只要恩公承了她這個情,那日後她開口相求,想必恩公也不至於直接拒絕。
她猜測恩公身後的人應該勢力不小,不然恩公爲何會親自來到河間府?
就算財帛動人心,可是參與到爭奪藏寶圖的人可都不是泛泛之輩。若是沒有顯赫的背景,誰敢趟這趟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