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這裡解籤還是很準的,我之前和同窗來的時候已經抽過了,你去試試吧!”
“快去抽一支!”呂氏也在一旁催促,甚至還推了推顧誠玉。
顧誠玉無奈,看來今兒不抽怕是走不出這大殿了。
他只得跪下,兩手握住籤筒快速地搖了幾下。
很快一隻竹籤落在了面前的地磚上,顧誠玉也好奇自己搖了支什麼籤。
將目光落在那支簽上,只見上頭寫着,“福星照,吉宿臨,青天有日見天真,龍飛下載入明庭。”
顧誠玉面上不動聲色,將這支籤快速地放回了籤筒內。
“怎麼樣?小寶,剛纔我聽到有籤掉下來了,趕快拿過去解了。”
呂氏連忙來到顧誠玉身後,看向顧誠玉的手中的籤筒。
顧誠玉想拿一支籤矇混過關是不能了,再說這麼短的時間,又不能細看。若是隨便拿一支的話,很可能會拿到一支下下籤。
那他娘肯定會擔心不已,他自然不能這麼做。
“娘!是一支空白籤,我又放回去了,咱們走吧!”顧誠玉將籤筒放在地上,這才站起身道。
剛纔站在一旁的和尚還有些納悶,他們寺廟的籤筒明明沒有空白籤啊!
他可是看見有一隻籤從籤筒裡倒出來的,他狐疑地看了眼顧誠玉,突然間看見那位施主朝他眨了眨眼睛。
和尚又重新閉上了雙眼,看來這施主應該是抽到下下籤了。不然,爲何要對自己的母親隱瞞。
肯定是不想母親擔心,這纔將竹籤放入了籤筒內。
和尚自以爲洞悉了顧誠玉的意圖,心裡感慨此子孝心可嘉,他自然不能再去多事了。
“空白籤?我倒是沒聽說過,怎麼可能有空白籤呢?”
呂氏的聲音充滿疑惑,且她的音量不低,讓等在一旁的孫賢幾人也圍了過來。
孫賢也十分疑惑,他之前和同窗一起來的時候,並沒有聽說過有空白籤啊!
不過,他看了眼顧誠玉,到底沒拆穿。
同時心中在猜測顧誠玉可能是抽到了下下籤,那他還是別說出來爲妙,省得岳母擔心。
“娘!可能還真有空白籤,這再抽一次說不定就不準了,咱們下次再來求吧!”
孫賢也幫襯了一句,好不容易將此事混過。
“娘!咱們去看看舍利塔吧!”顧誠玉攙扶着呂氏,往殿外走去。
“也好!”呂氏雖然遺憾,但剛纔女婿說再抽第二次就不靈了,她也只能放棄。
不過,她心裡終究存了一絲懷疑。擡頭看向自家兒子的面龐,見兒子的笑容如此燦爛,她只得將心中的疑慮壓了下來,也許是她想多了。
走在去舍利塔的路上,顧誠玉卻在心裡琢磨開了。
那支籤無疑是上上籤,此籤不管求的是什麼,都是大吉大利。
但是這籤文上,卻有一字十分犯忌諱,也不知道這樣的籤文怎會出現在籤筒裡。
“龍飛下載入明庭”,這籤文很能讓人誤會。
若是這籤文被傳出去,或是傳到皇室耳朵裡,那他豈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其實這籤文有很多種意思,端看你怎麼理解。
可但凡佔到皇室的一絲邊兒,他都不願意冒險。
這裡是皇權社會,前世古代那些文字獄是怎麼造成的?只因爲皇帝不爽,那些人就成了倒黴蛋而已。
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真的敢這麼做嗎?怕是給他們十個膽子都不敢。
世人知道他們是冤枉的又如何?誰又敢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若是將來有人將這籤文拿出來說事兒,顧誠玉說不得還真得吃着啞巴虧,所以還是將這等後患扼殺在搖籃裡爲好。
顧誠玉想了一瞬,就將此事給壓下了。
看過舍利塔之後,顧誠玉打算送呂氏他們先回廂房,他想孫賢一起去觀賞那些照着名人詩詞篆刻的碑文。
“你們去看吧!我和你大娘她們再去聽聽禪。剛纔有小師傅說,今兒方丈的師弟釋能大師在法堂講述經文,既然來了,自然要去聽的。”
呂氏剛纔聽聞那些香客的討論,不由來了興致。
“也好!那再過一個時辰,咱們就在廂房碰面。”
顧誠玉想了想,大約還有一個時辰就要吃午飯,到時候在廂房見就行了。
“茗墨!你在老太太她們身邊伺候着。”
顧誠玉將茗墨留下才能放心,他這次出來只帶了茗墨他們和一個車伕。
他娘則帶了個丫頭青霞,剛纔被派去佈置廂房了。
“瑾瑜!剛纔的籤文你別放在心上,這些東西向來都是信則靈,不信則不靈。”
等呂氏她們走後,孫賢走到了顧誠玉身邊,低聲安慰道。
顧誠玉一愣,隨即明白了孫賢的意思。
“我自然是沒放在心上的,孫大哥放心吧!”
顧誠玉笑了笑,相比較姐夫這個稱呼,他還是習慣叫孫大哥。孫賢也習慣了,只是個稱呼,他自然不放在心上。
“這後山的花確實漂亮,咱們從後山穿過,再往西邊去看碑文。後山有條小路可通往西邊,咱們也用不着繞彎子,你看如何?”
“就依孫大哥!”
“哎呀!郡主!咱們還是回廂房吧?來寺廟的人形形色色,這裡又是後山,若是碰見了外男可怎麼辦?”
大丫頭重樓在樹林中左右張望,就怕這時候有人過來,衝撞了自家郡主。
“你這丫頭怕什麼?這裡都被清了場,誰還敢來這裡?”
容嘉郡主點了點丫頭重樓的額頭,嗤笑道。
“哎呀!前頭可不能再去了,那處外男多着呢!好郡主,殿下保不準馬上就要過來,咱們這就回吧!”
重樓見郡主要往那小路上去,這才扯了扯容嘉郡主的衣袖。
“早知道今兒就不帶你出來了,你就是太膽小。”
容嘉郡主無奈地往回走,心中感慨還不如帶了綠喬過來呢!
她已經繡了兩個多月的瓊花圖,還差一點就要完成。
好不容易這次央着母親帶她來報恩寺走動走動,重樓這丫頭就是太謹小慎微了,真是掃興。
容嘉郡主將頭上的帷帽拿了下來,打算透透氣。
“郡主!還是快戴起來吧!若是讓外人看見了您的容貌,奴婢肯定要被千刀萬剮的。”
重樓哭喪着臉,恨不得將帷帽再給自家主子戴上,可是她怎敢?只能擺了個苦瓜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