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樑老太爺知道了此事,必然又要來找老太爺。
也不知老太爺爲何如此賣他面子,樑老太爺每來一次,老太爺就要比之前更關心三姑娘的事。
李郎中背上藥箱,準備出屋子,他不預摻和進這些事兒。
“那老夫就回醫館了,高媽媽可要去老夫的醫館抓藥?濟世堂剛開,還請國公府照顧照顧生意。”
李郎中臨走前這句話讓高媽媽雙眼一亮,她按捺住內心的激動,讓青黛將人送了出去。
顧誠玉直到天黑才匆匆回府,纔剛洗漱完,就聽到茗墨稟報,說了今兒李郎中的動向。
“大人!您之前讓咱們關注些李老爺,這段時日一直沒什麼特別的動向。只今兒出了一次診,去的是鎮國公府。”
“哦?可有打聽到是誰病了?”顧誠玉換衣裳的手一頓,國公府怎會找去四哥的醫館?
“打聽到是府中的三姑娘生了病,聽說幾日前落水感染了風寒。”茗墨如實答道。
顧誠玉挑眉,鎮國公府的三姑娘不就是姚夢嫺嗎?
他隨後也是搖頭嘆息,這姑娘在府中的日子還真是艱難。
“李郎中回府了嗎?”
顧誠玉打算打聽一下這姑娘的身體狀況,總是老師的外孫女。
若是發生了什麼不測,那老師和師母又要着急上火。
“剛剛纔回來,大人若是想知道,那小的去問問?”茗墨看了眼顧誠玉,接着問道。
“待會兒我親自去吧!”顧誠玉擺擺手,李郎中是自己的長輩,還是得自己親自去。
顧誠玉剛想着今兒太晚了,等明日再去拜訪李郎中。
誰想外頭立春竟然在傳李郎中來了,顧誠玉馬上讓請到書房奉茶。
他有些奇怪,李郎中這麼晚還有何事找他?難道是四哥的醫館有不順心的事兒?
“李伯伯這麼晚還沒休息?這幾日爲了四哥的醫館,您可是勞累了。”
顧誠玉甫一進書房,就對李郎中拱了拱手,雙方各自見禮後坐下。
“這是哪裡話?自家徒弟的醫館,我幫襯些是應該的。就是這段時日一直住在你府上,給府上添了不少麻煩。”
顧誠熾的醫館纔剛剛開起來,小院子裡頭還沒佈置好,等過幾日纔會搬過去。
顧誠玉聽了這話倒是笑了起來,“李伯伯可是與我生分了?咱們有緣,您住多久都沒關係,與我用不着如此客套。”
李郎中的臉上也露出了笑意,他之前還覺得顧誠玉是在打官腔。
以爲顧誠玉當了官,終究是變了,這纔跟着客套幾句。
還好顧誠玉的本性還在,對他也沒有徹底生分。
“有件事還是得與你說說,免得牽連到你四哥的醫館。今兒有鎮國公府的外院管事找到了醫館......”
李郎中將今兒發生的事娓娓道來,並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顧誠玉剛纔就覺得李郎中有心事,面上還有些愁容,不想卻是因爲這件事。
“此事李伯伯不必煩心,我明兒就與我老師說說。等過上一日,就讓老師以想念外孫女的名義將姚姑娘接回樑府調養,之後姚姑娘就是痊癒,國公府也怪不到醫館頭上。”
“那若是國公府懷疑我回去將此事宣揚出去,那又該如何是好?”
李郎中還是有些擔心,就怕連累了濟世堂。
“李伯伯放心,我老師過上一段時日就會接外孫女回樑府小住。這次也快到時候了,這時候去接,國公府的人應該不會怪到您和醫館頭上。”
顧誠玉的話讓李郎中長出一口氣,心中的大石總算放下了。
“不過,你說的三姑娘是國公府長房的嫡女?”李郎中想起一事,連忙追問道。
“的確!姚三姑娘確實是長房嫡女,正是我老師的外孫女。”
顧誠玉覺得李郎中的神情有些異常,帶着一絲驚訝和不可思議。
“那她母親?”李郎中想起當時那兩個婆子的對話,他們口中的太太應該是姚三姑娘的母親纔對。
只是他覺得姚三姑娘的母親似乎對她並不好,不然怎會將還病着的閨女趕到莊子上去?
“她的生母去世了,現在這位乃是她父親娶的續絃,您這是?”
李郎中聞言大驚,他嚯地站起身,臉上帶着幾分恍惚。
“去世了?竟然去世了?”
顧誠玉覺得這裡面肯定有事兒,李郎中好似對姚姑娘的母親有些熟悉,難道這兩人原先相熟?
可是李郎中只是一名郎中,姚姑娘的母親可是世家貴女,怎會與李郎中相熟呢?
“李伯伯!難道您認識姚姑娘的生母?”
顧誠玉沒忍住,他直接問了出來。
李郎中回過神來,連連搖頭,“不!不!我怎會認識那樣的世家婦?夜已深,你早些歇着吧!我也回了。”
說完,李郎中頭也不回地出了書房,讓顧誠玉更加堅定自己的懷疑。
看來得查查李郎中的事了,這個李郎中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不是顧誠玉多事,而是李郎中乃是顧誠熾的師父。
若是李郎中那些不爲人知的過去連累到顧誠熾,他先知道總還能想到法子應對。
三皇子府的外書房中,一名身着玄衣的男子跪倒在地。
“本宮這次被你害慘了,你這蠢貨!”
三皇子將書案上的筆墨都一掃而光,那墨飛濺地到處都是。
硯臺飛起砸到了跪在地上的人影,這人卻一聲不敢吭。
“殿下息怒,這次的事咱們也是被人算計了。”幕僚尤光宗見三皇子又在發火,只得硬着頭皮上前勸說。
三皇子陰鷙的目光打量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子,猛地拿起牆上的一把劍。
唰地一聲,劍身被抽出,那銀白的劍身在燭光的映襯下泛着滲人的冷意。
三皇子衝到玄衣男子身前,目露兇光,舉起手中的劍就要刺下。
“殿下!萬萬不可啊!”
尤光宗趕忙上前阻止,這人現在可不能死。
“你給本宮閃開,本宮留他何用?”三皇子被抱住胳膊,氣得推了尤光宗一把。
尤光宗死死抱住三皇子的胳膊不撒手,就算被推搡了一把,痛得齜牙咧嘴也不敢鬆手。
“殿下!他現在決不能死,不然皇上追究起來,咱們可平息不了皇上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