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哥兒,那楊秀才還準備下場考試嗎?私塾裡的學生多不多?”顧誠玉覺得這三個私塾中柳先生不太適合他,首先柳先生年紀不大,還在往下考,必定精力都放在考秀才上,對學生可能就沒那麼用心。第二個楊秀才年齡大了,若是不繼續科考,只注重教書育人,倒是可以考慮。至於最後一個,怕是顧萬華不太想他去吧?
顧萬華聽到顧誠玉提起楊先生,就知道以他說出的楊先生的條件應該能夠吸引他們。“楊秀才這幾年倒是沒聽說下過場,估摸着是不想考了,私塾裡有近三十名學生,上有能和我一樣今年要參加縣試的,下有剛剛啓蒙的孩童。”
顧老爹聽後倒是對楊先生有些滿意,不過他想着華哥兒在文先生那裡就讀,也許那文先生的條件更好呢?“那你的先生文先生呢?你在文先生的私塾,對你家先生應該更瞭解,也把他的情況說說。”
“我家先生才學不低,可是嚴厲得很,若是不聽話動輒就要上戒尺,我是覺得小叔年紀畢竟小,怕他會吃不消。”顧萬華聽到顧老爹問起他家先生,就有些不樂意。
“這是說的啥話?誰教你在背後議論先生的?先生就是要嚴厲些纔好,不然不是管教不了你們這些學生?”顧大伯見孫子竟然開始編排起先生來了,真是大逆不道。更何況小寶他們若是最後進了文先生的私塾,說漏了嘴豈不是要讓先生對華哥兒有了偏見?
“那你們私塾有多少學生?今年有幾個人下場?你進私塾幾年下場的人多嗎?有幾個人中了?”顧誠玉思索着,既然才學不低,對學生又嚴厲,那私塾裡的學生必然不少。
“現在有五十二人,今年有三人下場,隔三年下場的人也就三四個。至於有沒有人中,考秀才哪有這麼容易?這麼幾年只中過三個秀才,前兩年有位師兄過了府試,可是到了院試就沒過,現今還在家溫書,還時常去私塾請教先生,也是準備今年下考場的。你們要是想去我們私塾,也是好的,只是我們先生收學生卻要經過他的考驗。我那時入學還是因爲在家時,爺教過我一些字,不然我還進不去呢!”顧萬華想着顧誠玉是肯定沒有啓蒙的,除非有些資質,不然先生不一定會收他。這麼想着,就老神在在起來。
顧誠玉做了一番分析,首先柳先生應該排除,楊先生那裡還有待觀察,文先生應該是個嚴謹的人,只有到了年紀或有一些底子纔會讓學生下場。具體怎麼樣,還得去看看才能知道,光聽顧萬華的片面之詞可不行。
“爹,我們明天去鎮上私塾看看吧!聽華哥兒這麼一說,倒讓人猶豫不決,還是去看看的好,你今日是沐修嗎?”顧誠玉打算明天先去找別人打聽打聽。突然想到,李郎中家的閨女不是嫁到鎮上一家開書鋪的嗎?那她家的消息應該靈通些,畢竟買書的都是書生。
“要考試了,先生讓我在家先複習兩日。”
“也好!那大哥,咱這就回了,華哥兒還有幾天就要下場了吧?大哥也不要太嚴厲了,還是要顧着身子的好,我看文先生應該很看好華哥兒的,不然也不會讓他下場。”顧老爹覺得還是早些告辭的好,不要影響華哥兒讀書,要是華哥兒能過了,他這個三爺爺臉上都有光哩!
顧萬華聽得有些心虛,其實這次下場是他到先生那裡要求的,他都讀了八年了,算上在家的啓蒙,都已經十年了,他想下場證明自己。可是文先生說她有些心浮氣躁,底子還不太紮實,還要繼續紮實底子,可是他等不及了,和他同齡的學生今年也有兩個下場了。最後先生還是見他心意已定,才說讓他下場試試。
“那我也不留你了,我得督促他讀書了,今兒都十二了,縣試是這個月的十六,十五那天就得提前去縣裡找個客棧住下,不然當天去可來不及,早上天還未亮就得起。所以說也只有三四天的時間來溫書。”
在回去的路上,顧誠玉把心中的打算和顧老爹說了,“爹,明兒個還是去李郎中閨女家的書鋪問問吧!還是要聽打聽的好。”
次日,顧誠玉和顧老爹坐上老王頭的牛車去了鎮上。今日沒有大集,鎮上的人沒有那天的多,兩人在街上拉了個人問了,鎮的西邊有兩家書鋪,謝過就徑直向西走。
到了西邊,兩旁的商鋪有些多,顧誠玉一眼就看見了習文書鋪。書鋪是兩間的門面,進進出出買書的人倒不少,櫃檯前站着一位身穿綢布直綴的男子,看起來和顧誠禮差不多大,聽說見習書鋪沒有請掌櫃的,那這個人就是李郎中的女婿了。
顧誠玉和顧老爹進到書鋪內,只見鋪子裡的藏書還不少,其中竟然還有人在抄書,看來古代的書生抄書掙錢確有其事。
“可是要買些什麼書?”掌櫃的見有人進來,就例行詢問。雖然看兩人都不像是買的起書或文房四寶的人,但是不管是什麼人都不能小看。
“敢問可是潘掌櫃?”顧誠玉上前行了一禮。
“正是,不知你們是?”潘掌櫃倒是有些奇怪,這一老一小他並沒有見過,更談不上認識。
“小子是上嶺村人,這是我爹,姓顧。李郎中可是您的岳丈?”
“確是。不知有何事?難道是我那丈人有事尋我?”見是個小子回話,還提到岳父,潘掌櫃更覺得奇怪了。
“小子也是聽李郎中說過他的賢婿在鎮上開了一家書鋪。小子家中想讓小子在鎮上私塾進學,卻不知哪傢俬塾合適。潘掌櫃見多識廣,想必對鎮上私塾的情況十分了解,不知可否給我們一個建議。”
潘掌櫃聽了這話,倒是仔細地打量起眼前的這個連櫃檯都夠不着的小娃,一個男娃子,長得倒是精緻,說起話來比起讀書人來也不差了。
“原來是顧叔,鄙人倒是算不上見多識廣,也只是聽到來買書的學子談論過。”
顧誠玉聽他接着就將鎮上的私塾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與顧萬華說的倒是出入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