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娘頓時急了起來,她疑惑地看向顧誠玉。
顧誠玉冷笑一聲,他的銀子是這麼好拿的,給幾個消息就想拿銀子?這樣的事他自己派人去查證,也就是花點時間罷了!
“一事不煩二主,你繼續找那人將這些事兒都調查清楚了。這些銀子你拿去疏通,不要捨不得花銀子。我要知道有用的訊息,你帶來的消息並不能讓我滿意。若不是怕麻煩,我自己派人就能查清。”
顧誠玉這是想給王月娘一個警告,以免王月娘捨不得花銀子,將銀子都給了她家楊果。
這點銀子他根本不放在眼裡,如果顧誠義和二郎的事出了什麼變故,他必然得插一手。
王月娘聽了終於鬆了口氣,連連點頭,“那是當然,我一定辦好你交代的事。”
“這些事你得爛在肚子裡,你家昌哥兒的前程還想要的話。”
顧誠玉不怕王月娘會透露出去,王月娘對顧誠義已經徹底死心了,她現在心裡最重要的就是兩個兒子。
王月娘點頭如搗蒜,“絕對不會,不說。”
“日後有消息要及時告知,你這次的消息拖得太久了。我不是讓你把事兒說給青霞或彩雲嗎?你沒有按照我的意思做。等這次我們去了京城,我會另外安排人給你傳遞消息。”
其實顧誠玉也就是這麼交代一句,這次過後有可能就不需要傳遞消息了。若是兩人做了威脅到他的事,他就絕了兩人的想頭。
既然有王月娘的人去打聽,顧誠玉也就暫時沒派人去管這種雞毛蒜皮的事。
畢竟他帶來的人手不足,都抽調出去做其他的事了。
王月娘答應過後,拿着銀子,抱起昌哥兒歡天喜地地出了正屋。
“小寶!你幹啥給這麼多銀子?真是便宜她了。”
呂氏見王月娘走了,這才說起銀子的事兒。她心疼那二百兩銀子,覺得王月娘帶來的消息也沒啥重要的。
只不過她習慣了男主外女主內,當着王月娘的面肯定不能鬧騰。
顧誠玉微微一笑,“娘!你可別小看王月娘,她和顧誠義住在一個屋檐下。顧誠義有個風吹草動,總瞞不過她的。”
看着呂氏手上不停歇地縫袍子,顧誠玉接着道:“王月娘不能忽略,不過,若二郎他們這次闖了禍,那我在回京城之前,就得除了這隱患。”
呂氏一聽,立即放下手中的袍子,朝着院中看了一眼。
“他終究是你二哥,你爹他......”
呂氏以爲顧誠玉要將人給弄沒了,突然有些害怕起來。
“再說爲了這樣的人不值得,你可千萬不要做傻事。”
她擔心小寶做下這樣的事被別人知道了,會毀了小寶的前程。再說,若小寶真殺了兩人,老頭子若是知道了會不會怪小寶?
老二就是再壞,那也是老頭子的兒子。小寶殺了他,老頭子能原諒小寶?
顧誠玉哭笑不得,要排除隱患也不止殺人這一項。其他的法子多着呢!他娘還真會想。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爹要是知道了,肯定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娘你想啥呢?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顧誠玉又安慰了呂氏幾句,呂氏才放下這個話題。
呂氏從炕琴裡拿出副小娃的衣裳,看着十分小巧。
大紅的料子,不管是衣裳的盤扣,還是貓玩球的刺繡,都十分精緻可愛。
“也不知小包子長得多大了,你在京城日日見他,肯定知道他的身量,這衣裳會不會太小?”
呂氏興致勃勃地拉着顧誠玉說起了小包子,臉上帶了些喜悅之色。
這次回京能看到朝思暮想的閨女和外孫,兒子也在身邊陪着,呂氏這兩日的心情一直很好。
顧誠玉仔細看了看,“好像小了一點,小包子長得高,像咱家人。”
呂氏一聽就有些可惜,手上的衣裳花了她好多精力。
她前幾年一直在刺繡補貼家用,眼睛有些熬壞了。這兩年年紀大了,眼神越發不好,穿針引線都得靠着兩個丫頭。
刺繡做得更沒之前精緻了,估摸着最多兩年,她就再也不能刺繡了。
“都是比着族中一樣大的小娃做的,還特地放大了些,咋還小了呢?唉!現在就是改了,也沒之前好看了。”
顧誠玉一聽,連忙把安慰呂氏。
“再改改就能穿了,也只小了一點兒而已。這花樣子可真有趣,娘從哪兒學來的?”
顧誠玉岔開話題,問起了小貓,果然將呂氏的注意力拉到了花樣子上。
兩人就花樣子說了幾句,最後呂氏還是有些耿耿於懷。
“都說外甥像舅,你長得高,小包子肯定像你。早知道就做大些好了,就算大了,等小包子大一點也能穿的。”
顧誠玉帶着沉重的心情回了自己的屋子,他發現呂氏的眼睛確實有些模糊了。
剛纔勸呂氏不要再動針線,呂氏嘴上答應着,手上卻還在縫他的袍子。
他娘也老了,人終究還是會老的......
顧誠玉定了定心神,打算練一會兒字。茗墨他們這會兒去送帖子了,他看了眼東廂房處。
顧長柏夫婦去了大伯家躥門子,等後日晚上就得先解決了顧長柏的事。
“姐夫,這馬車就停這兒了?”
突然,顧誠玉聽到馬車入院的聲音,他擡頭望院內看去,以爲是茗墨他們回來了。
可誰想當先是一個陌生的青年,長得瘦高瘦高的。一身靛青色的棉布衣裳,看着還挺新。
最重要的是,他朝着馬車裡的人喊姐夫?
顧誠玉有些疑惑,這是哪號人物?他倒是沒見過。
“馬車得趕回後頭的牲口棚裡,我們先下來,你幫着趕過去。”
顧誠玉聽得馬車裡傳來的聲音,這不是顧誠義的聲音嗎?
他頓時更驚訝了,顧誠義都沒了妻子,哪來的小舅哥?
顧誠玉接着纔想起厲氏好像有個弟弟,難道是他?妾室的弟弟,這可算不得正經的小舅子。
那馬車倒不是顧家的,可看那青年親自趕的車,那就應該是顧誠義自個兒買的了。
顧誠義掀開車簾子,當先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哎喲!”顧誠義跳下來時腳下一崴,差點摔了個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