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家小寶就是神仙跟前的童子嘞!不然,神仙咋老是來找小寶?閨女,這事兒可不能傳到外面去。”呂氏有些擔心顧婉在外頭會口無遮攔,說漏了嘴。
“娘,我分得清輕重,當然不會去亂說啦!不過小寶這麼小,會不會出去炫耀就不知道嘍!”顧婉有些不滿她娘不信她,總是叮囑來叮囑去。
“二姐再瞎說,好東西就不給二姐了。”顧誠玉子自空間中拿出剛放進去的首飾,放在了桌上。
顧婉早就被那紅布包着的東西吸引了注意。
“娘,你看看這個?這是爹給你買的哩!”顧誠玉拿起放着簪子的木盒,這木盒外面只是刷了一層褐色的漆,打開一看,裡面墊了層棉布,那根簪子就靜靜地躺在木盒裡。
“嘿嘿!是我跟小寶一起給你買的,你戴上試試?肯定好看。”顧老爹可沒那麼傻,說這是小寶挑的。
“廢那銀子幹啥?要不少銀子吧?”呂氏嘴上說着浪費,眼裡的歡喜卻都要滿滿溢出來,多少年都沒戴過銀簪子了,還是他家小寶有本事,將簪子斜着插在了頭上,“好看不?”
“也不貴,就四兩銀子,你戴着還挺好。”顧老爹看着戴着簪子的呂氏,也是感慨萬千,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當年那個滿頭珠翠,身穿綢緞衣裳的妙齡女子,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十五年過去了,呂氏還是這麼好看,一點也不顯老,可是他卻老了。
“這麼貴?”
“呀!真好看,這真是給我買的?”那邊顧婉看着紅布中的蝦鬚鐲,高興地眉眼都彎了起來。她終於有了一件銀首飾了,迫不及待地將鐲子套在手腕上,左看右看,怎麼看都喜歡。
顧老爹被顧婉這一聲喊,停止了回憶。呂氏也將頭上的簪子拔下,重又放回了盒子裡。
“娘,拿下來幹啥?就戴着吧!”顧誠玉覺得有些奇怪。
“現在還不到時候,閨女,把鐲子給我,我給你收起來,過兩日再戴。”呂氏說着就要上前沒收顧婉的鐲子。
“娘!爲啥現在不能戴?我就不,給了我就是我的了。”顧婉好不容易得了一副銀鐲子,她娘卻不讓她戴,那這銀鐲子是要放那沾灰不成?
“娘,算了吧!既然二姐喜歡,就讓她戴着唄!”他二姐還是小孩子心性呢!
“對了,娘,我這還有四朵珠花和五根紅頭繩,都是送給侄女們的。二姐有一對鐲子了,就拿一根紅頭繩就成,以後再給你買好的。其他的算是我這個小叔送給侄女們的。”
“她們哪需要這些東西?你就是亂花錢,這次花了不少吧?將才也沒來得及數。”呂氏聽說那些丫頭片子也有,心裡就有些不滿。
“娘,其實都是買鐲子和簪子送的,沒花錢。再說了,以後,家裡掙錢的營生會越來越多的,用不着心疼那點小錢。”顧誠玉有些無奈,指望呂氏對前頭那位生下來的孫子孫女好很難,再加上又都是女娃,估計更看不上眼了,也只能讓他想辦法彌補一些了。
“娘,你看,你和二姐都有首飾,要是她們啥都沒有,不是又要起是非?更何況這也沒花錢啊!”
“哼!咋的?我還怕她們不成?給她們就是浪費,難道她們還會念着咱的好不成?我又不是她們親奶,指不定這心裡咋恨我呢!這就是一羣白眼兒狼。”呂氏一說起這個就生氣,當年她也是個如花似玉的妙齡女子,卻不想跟了個帶着幾個娃兒的鰥夫,這難道是她願意的?
“娘,再咋說我也是做長輩的,大面上總得顧不是?娘,啥時候吃夜飯啊?我都餓了。”顧誠玉不想再說這個話題,他孃的想法不是一天兩天能改變過來的。
“哎喲!我都忘了,可是晌午飯還沒吃,我去竈間看看。”呂氏將從頭上拔下來的銀簪子放回盒子,又將盒子放在炕琴的一個小櫃子裡。
“婉婉,既然鐲子不肯給娘管,那你自個兒可要藏好,反正今兒晚不許帶,沒得讓那起子眼皮淺的人看了眼熱。等今兒把事都理順了,明兒你要帶我可不管你。”呂氏想了想回頭對顧婉說。
“知道啦!娘!”顧婉見鐲子不用沒收,開心地拿着鐲子準備回房。
“你這丫頭,這可是你弟弟專門給你挑的呢!差的他還看不上,這鐲子三兩差點,買卻要三兩銀子呢!你娘那根就是花樣好看,也只是比你的重一點罷了,這鐲子可不小了,要是爹,估計還捨不得。”顧老爹說的倒是真心話,再心疼閨女,今後都是人家的人,也就吃好穿好,以後湊些像樣的嫁妝嫁人了事,肯定是沒有分家產的說法,他家也不是富貴人家,富養不起,有那銀子還不如多添些田地,以後都留給兒子傳宗接代。
顧誠玉看顧婉停下要進屋的腳步,回頭看着他,眼睛裡還有些水霧,突然咧着嘴笑,“謝啥?反正都是二姐的嫁妝。”
“哎呀!你個小娃知道啥嫁妝不嫁裝的?羞死人了!”顧婉羞的跺了一腳,跑回了裡間。
坐在臨窗的炕上,手裡摩挲着銀鐲子,看了一會兒,纔拿起紅布重新包了起來,放在了旁邊裝衣裳的木箱的最裡面。
“爹,你是咋打算的?難道不打算告訴二哥?”顧誠玉見正屋已經沒了人,就想趁機問問老爹。
顧老爹沒說話,拿起腰間的煙桿子點上抽了一口,顧老爹的眉頭皺了起來。
猶豫了一瞬,顧老爹開了口:“小寶,爹知道你早慧,其實啥都懂,你二哥他?爲人你也清楚,爹不怕他起花花腸子,就怕他以後走了彎路給你拖後腿,還連累了整個顧家。今兒夜飯,爹就想試探試探他,看他是個啥想法?他就是想過他自個兒的小日子,爹也不會攔着,該給的錢一文也不會少他的。”
“爹是說二哥他想分家?”顧誠玉其實早就看出二哥的想法了,別的不說,就從這次二哥想跟他們去縣城賣金銀花的事兒,就可以看出二哥也是不信爹的。後來被爹拒絕,二哥的臉色就不好,可能也是覺得爹對他起了猜疑。總之,這兩個人現在是互相猜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