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成了親的世家婦自然都在另一處,像朱龐這樣的,就是沒收到帖子也不稀奇。
朱龐覺得今晚的顧誠玉格外可惡,似乎總想取笑他。看來真是喝醉了,比原來隨意不少。
不過,他覺得這樣的顧誠玉十分親切,這纔是一個少年該有的樣子。原來的性子也不是說不好,只是覺得太沉穩了。
咳!其實他是不想承認。因爲他娘老是在他面前說顧誠玉性子沉穩,還有能耐,得皇上看重。
小小年紀就成爲六品,日後前程肯定差不了。若不是出身差了些,京城的媒婆早就踏破顧府的門檻了。
誰家生了這樣的子孫,簡直是祖墳冒青煙。
他爹對顧誠玉也是讚不絕口,更說他能和顧誠玉成爲好友,簡直是三生有幸,將他是貶得一文不值。
他覺得自家爹孃恨不得顧誠玉就是他們的兒子,對他則是滿滿的嫌棄。
“我自是要去的,都收到帖子了。”
朱龐拋開心裡對顧誠玉的怨念,開始期待起明兒的賞花會來。
顧誠玉一見朱龐竟然滿臉期待,並且臉上還露出笑意,就皺起了眉頭。
“你都是要成親的人了,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啊!莫要做那等出格的事。”
鄭倫一聽就知道顧誠玉誤會了,他噗嗤一聲笑了。
“你可是誤會他了,這次賞花會,聽說孔姑娘也是要去的,他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說到孔姑娘,朱龐的臉色越發紅了。
朱龐嘀咕了一句,“我是那樣的人嗎?就是沒去過賞花會,想去見識一下而已。”
朱龐之前只想着玩樂,對那賞花倒沒什麼興趣,這次去也是想找個機會看看未婚妻。
顧誠玉聽了有些奇怪,一般像孔姑娘這樣待嫁的姑娘,只有三個月的時間,都會在家裡繡嫁妝,很少會出門了。
不過,那都是人家的事,他也不好過問,免得朱龐誤會他覺得孔姑娘沒規矩。
“得!你連人家明兒去賞花會的事都打聽來了?”顧誠玉調笑了一句。
接着幾人聊起了茶稅和鹽引一事,等過了大半個時辰才走,顧誠玉揉了揉發脹的額角,匆匆洗漱歇下了。
次日巳時初,顧誠玉乘坐着馬車往長公主府而去。
長公主府離皇城並不遠,顧誠玉到的時候,府門前車馬如龍,熱鬧非凡,顧誠玉他們的馬車要入府還得排隊。
顧誠玉撩開簾子看了一眼,見馬車太多,也只好放下簾子。看來要找朱龐他們,只能等到了府中才成。
等了有半刻鐘,顧誠玉才發覺馬車動了。
顧誠玉猜測應該是先到外院,畢竟男女有別,也不可能大喇喇地面對面坐着。
“大人!到了!”茗墨將馬車趕至前院,前頭候着的小廝接過茗墨手中的繮繩。
顧誠玉下了馬車,才發現旁邊是抄手遊廊。長公主府是五進的,宴請賓客可能在二進院內。
“這位可是顧大人?”這時一位身穿靛青色圓領長袍的男子領着一個小廝走了過來,對着顧誠玉行禮後問道。
顧誠玉頷首,“正是!”
“顧大人!這是我家公子,行四!”身旁的小廝上前爲顧誠玉解惑道。
他這麼一說,顧誠玉倒是明白了。這裡是長公主府,可是秦國公當然有國公府了。
只是長公主不常回去國公府住,一般都住在公主府裡,因爲國公府的老太君還健在。
當初秦國公作爲繼承國公府的長子,府裡對他當然是寄予厚望的。可偏偏尚了公主,老太君和老秦國公自然不樂意。
長房嫡子可是要繼承家業的,怎能尚公主?但是公主一意孤行,皇上又怎會逆了公主的意?隨後就賜了婚。
老國公和老太君雖然生氣,可也無可奈何。
尚公主就意味着只能做個閒散的富貴人,所以老國公仙逝以後,如今的秦國公繼位,卻只領了個閒散的差事。
被寄予厚望的長子做了富貴閒人,老太君怎能不氣?可兒媳是公主,老太君也不能在兒媳身上撒氣,但平日裡也不算親近罷了!
這些滿京城都知道,顧誠玉還是聽朱龐說的。
可能皇上想補償國公府,國公府的二房秦昭倒是官拜京衛指揮使司的指揮同知,正三品,也算是有實權了。
這行四的也不知是二房的公子,還是三房的。
“原來是秦四公子,真是久仰久仰!”顧誠玉連忙拱手道。
“顧大人客氣了,在下可是仰慕顧大人才華已久。今日顧大人定要作上幾首,讓大家開開眼界。”
“哪裡!哪裡!本官那都是粗鄙之作,難登大雅之堂。”
秦四公子與顧誠玉寒暄了兩句,就帶着顧誠玉去了二進的扶雲軒。
期間秦四公子透露,今兒秦國公並不在,男客那都由世子爺招待。
顧誠玉覺得這也正常,畢竟他們這些少年年紀都不大,秦國公沒必要親自招待。
今兒顧誠玉只帶了茗墨,來人家府上赴宴,多帶了下人,下人也不太好安置。
顧誠玉他們穿過抄手遊廊,一路來到了扶雲軒。顧誠玉打量了一下,此處與內院只有一門相隔。
院子很大,裡頭栽了幾棵棗樹,並一些銀杏樹。前頭竟然還連着一個小湖,湖裡假山林立,一直通往內院。顧誠玉還未仔細打量四周,就聽得一間廂房內已經傳出歡聲笑語。
“顧大人!扶雲軒到了!”秦四公子指了指扶雲軒,顧誠玉擡頭看了一眼匾額,上頭果然寫了扶雲軒三個大字。
“顧大人!咱們這就進去吧!”
今兒秦國公不在府裡,而長公主那兒都是女客,這會兒當然不能去拜訪。世子爺與他同輩,且如今也沒領什麼差事,那他自然不用去拜訪這位主家。
顧誠玉隨着秦四公子進得屋內,頓時被滿屋子的人給震驚了。
這是請了多少人?怕是將京城沒成親的公子哥兒們都請來了吧?
“諸位!這位是翰林院侍讀顧大人!”秦四公子朝着一屋子的公子哥兒們介紹道。
顧誠玉打量了衆人一眼,這裡頭有官職在身的人應該不多,在翰林院任庶吉士的應該有幾個,就是不知道今兒都來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