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三大才子,陸琛並沒有過多關注。這才子的名聲到底是浪得虛名,還是名副其實,他並不關心,他只對雅座中的閔峰看得上眼。
不止是因爲閔峰在學子中聲名赫赫,就連他也有所耳聞,更是因爲閔峰已經拜在了夏清門下。
陸琛之所以會這麼提議,一是看熱鬧,二是爲了給閔峰和那邊的傅延山一些面子。
陸琛的提議並沒有人反對,大家都拍手叫好。
顧誠玉冷眼看了一眼周圍,看來在此刻,天香閣內,陸琛的家世背景最高。那些身份更高的,怕是還看不上這樣的夜宴。畢竟天香閣是青樓,那些顯貴們可不會輕易登門。
花憐心中十分急切,雖然她對顧公子有信心,可是這麼多的學子,想得第一怕是不易吧?她覺得自己真是傻透了。
當日她從牢房裡回來,就直接問路去了顧府,打算找茗墨。誰知門房說茗墨不在府中,她就想先回天香閣,等明兒再過來找他。
花媽媽只答應她一個時辰,她也不敢回去地太晚。像她們這樣的青樓女子,賣身契都在花媽媽手上,且還在官府存了檔,想要消除賤籍,還得從花媽媽手上拿到賣身契。
誰知她剛回了天香閣,就被花媽媽看管起來了。她也不敢將玉佩拿出來,被花媽媽看見,看見了鐵定是要收走的。她身邊也無信任之人,沒人能贖她。
花憐心中正在爲自己能不能脫了牢籠而忐忑不安,另一邊卻熱鬧起來。
“黃花無主爲誰容,冷落疏籬曲徑中。
僅把金錢買脂粉,一生顏色付西風。”
陸琛就着將江城的手看了一眼,發現竟然是傅延山作得。沒想到那書呆子還有開竅的時候?可這首詩明顯與青樓女子沾不上邊兒,不過也提到脂粉也勉強算是應景吧!
“這詩好是好,不過與今兒的氛圍似乎搭不上,我估摸着有些懸,更別說這次可是來了不少才子。”
此詩一讀出,其他的才子都紛紛品評。
陸琛搖了搖頭,書呆子還是書呆子。怕是從未對女子有過什麼遐思,做出來的詩自然與青樓關係不大。不過,詩倒是好詩,只可惜不應景,大夥也是這般認爲,那自然只能排除了。
“瓊宇芳林對高閣,麗裝豔質本傾城;
映戶凝嬌躍不進,出帷含態喜笑迎。
妖姬臉似花含蕊,玉樹流光泄後庭;
花開花落不長久,落紅滿地歸寂廖!”
江城接着往下讀,他看了眼下頭的署名,果然是閔峰。這就是閔峰的文風,閔峰流傳出來的詩句不少,大家甚至耳熟能詳。
陸琛點點頭,作爲勳貴子弟,即便不考功名,那也是請了名家教導長大的。他是長房的嫡次子,身份本就尊貴,常與大哥一起進學。夫子教導極爲嚴苛,所以對詩詞歌賦的鑑賞能力十分了得。
這首詩好不好不必說,光看大家的神情就能知道。閔峰的詩作讓陸琛都不得不點頭稱讚,衆人不由得更期待起顧誠玉的詩作來。
顧誠玉聽了也不由得佩服起來,閔峰進步得很快,這首詩作得極好。
“誠玉啊!我覺得你這次還真是有些懸吶!那閔峰作得詩真不錯,沒看大家都點頭稱讚了嗎?你的詞牌大家也沒見過,也不知能不能被接受。早知道,你就寫首詩了,肯定能將閔峰比下去。”
朱龐對那首詞有些沒信心,倒不是覺得寫得不好。相反,他覺得寫得十分有意境,只可惜那叫什麼詞牌的,大家根本沒見過。
將剩下的一疊之中,拿起最上面的一張,發現這正是顧誠玉作得詩。
“玉爐香,紅蠟淚,偏照畫堂秋思。眉翠薄,鬢雲殘,夜長衾枕寒。
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
“咦?這是什麼格式?這不是詩吧?”江城還未讀完,就有學子質疑道。
江城一邊讀着,也是心有疑惑,這是什麼格式?
一首讀罷!陸琛也十分疑惑,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顧公子,你這首詩是個什麼格式?怕是與七言和五言格式不符吧?請恕在下孤陋寡聞,實在是未曾聽聞。”陸琛不相信顧誠玉會連格式都寫錯,不過,他對這種格式倒是來了些興趣。
“就是,竟然還說他詩作得好,看看這寫的是什麼?”有的學子忍不住評判起來,這說是詩又不像是詩,格式十分怪異。
“我倒覺得這詩作的十分新奇,咱們都是跟着前人的格調作詩,這顧誠玉竟然能開創先河,這就比咱們這些拾人牙慧的好多了吧?”
其中有人還是有些佩服的,雖然一種新的格式讓大家接受需要一段時日。但是不可否認,這樣開創先河的,就是那些大儒也做不到。
顧誠玉淡然一笑,“這是一首詞牌,也可作爲曲調。是有別於詩作的詞曲,至於其意,在下就不用贅述了吧?”
陸琛若有所思,“也就是說這是可以作爲詞曲唱出來的?那這種格式是顧公子獨創的?”
“倒也不是,這是閒時在一本書中所見,當時其中只有一首,在下一直潛心研究。後來,被進入府中的兵馬司搜檢時損壞了。”
其實顧誠玉說的也是有理有據,當時兵馬司在府中搜檢,對書架上的書檢查的尤其仔細,那些書多有損壞。雖然他已經將一些古籍孤本收藏了起來,可是書架上被損壞的書本,讓他着實心疼。
那些人可不會愛護書籍,在書中翻了翻,見沒有夾頁和一些相關的罪證,看過一本,就將那些書隨意丟棄,隨後就被踩踏,撕扯。顧誠玉回來的時候,書房已經被茗墨他們收拾好了,只是上頭差了好些書,其他的還要靠修補。
不但如此,府中還少了些稍顯貴重之物,例如他平日裡看不上的玉佩、荷包和小一些的擺件,真是如蝗蟲過境一般,一點不假,顧誠玉不由得爲他之前的英明之舉點個贊。
衆人一聽,不由得跟着惋惜,這可是開創了另一種詩體。既然是詞牌,還可以作爲詩歌,供人傳唱,那可是開創了流派,真是令人欽佩。
雖然有些人酸言酸語,還有人不懂得欣賞,可是在座的大部分人還是識貨的,他們也能接受這種詞牌。
“既然是開創了詩體和流派,那在下就得將這詞牌送與大儒們評判,不知諸位一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