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喜的臉色有點不自然,因爲八月十五是中秋佳節,大衍朝的出嫁女大多會在八月十六纔回孃家。當然也有不回的,畢竟嫁了人,家裡一堆的活,要是小姑回孃家,婆婆會留媳婦兒在家燒飯。今兒才十一,離十六還有好幾日呢!
顧喜也是分了家纔有回孃家的自由,原先婆婆當家,哪能隨便回孃家?
“二哥最近在忙啥?今兒咋沒見上二哥呢?這都晌午了,連二嫂他們也不見。”顧喜拿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隨後才問起顧誠義來,她來了都一個多時辰了,也沒見上二房的人。
“你二弟妹回孃家去了,你二哥我也不知道,常常不見人。”顧老爹說起這個,眉宇也皺了起來。老二家的總回孃家,之前老二還會去帶回來,可是近來老二也常不見人影,有時候老二媳婦兒在孃家住了多少天,他都不去接。
“二弟妹又回孃家了?”顧喜也有些奇怪,按理說着二嫂的孃家待二嫂也不親吶!這咋回去地這麼勤?
“那二郎他們呢?晚上回來在哪吃飯?”顧喜想起兩個侄子和侄女,難不成也一起帶回孃家了?
“二郎白日裡要讀書,晚上回來就上大房吃一口;三郎如今在鎮上的肥皂鋪子裡做事,住在鋪子裡不回來;三丫一直跟着你大哥他們吃住。”說到這些,顧老爹想起在鎮上開鋪子的老三。
老三有個把月沒回來了,這次小寶中了秀才要擺宴席,老三肯定是要回來的。老三媳婦兒有了身孕,兩人就不常回來,這好不容易懷上,就得精細些。
顧誠玉看了坐在角落裡的王全壽一眼,過了這麼長時間,都沒聽他說一句話。
顧老爹回答了問題,屋子裡靜默了下來,顧誠玉猜想顧喜這會兒應該要說她回來的原因了。
“爹!如今家裡的日子越發好過了,可我和你女婿的日子過得是緊巴巴的。小寶這麼小就讀了書,我家阿斗也八歲了,還大字不是一個呢!田裡總共那麼點出息,哪夠一家子一年嚼用的?”
定了定神,顧喜將來一說了出來。這時,呂氏從竈房進了正屋,正好聽到顧喜的話。呂氏的臉色難看了些,不過到底沒說啥。
顧誠玉這纔想起,上次他是給王全壽找過活計的,是在鎮上週掌櫃的布莊做夥計,今兒應該在布莊纔對,咋來了他家?
怎麼說呢?王全壽沒手藝,爲人又不機靈,不懂得變通,想找個好活計都不成,所以顧誠玉才請周掌櫃通融一下,鎮上離大姐家還近些。雖然他的一品齋也開在鎮上,可是那裡鋪子小,夥計都找好了,總不能把人家趕了吧?
“上次不是給姐夫說了個活計嗎?這是不做了?”
“你姐夫他做了幾日就不做了,鋪子裡的夥計都機靈,你姐夫他嘴拙,哪幹得了這個?”顧喜其實也對王全壽挺無語的,腦子不靈便,出去幹活總受欺負。
顧喜這麼一說,顧誠玉就明白了,那看來想找個可心的活計還不容易,那還不如給顧喜他們找個小營生做做,姐夫撐不起,可他大姐看着倒是有些女強人的模樣。
顧誠玉坐在椅子上沉思,這小營生只能是個小本生意,顧喜他們本錢少。
“那女婿他想幹啥?”顧老爹有些生氣,說要找活計,之前也找過,做生意也沒那嘴皮子和膽量,他也不知道該咋辦了。
顧誠玉突然想到了豆腐,三嫂的爹是做豆腐賣的,可是大衍朝的豆腐就只是豆腐,像前世那些豆製品卻是沒有的,比如豆乾、豆漿、豆腐腦、油豆腐、百葉,這些大衍朝一樣也沒有,那倒不如讓大姐他們做出來賣。
他準備待會兒在空間找找看這方面的書籍,豆腐腦、豆乾這些他是知道怎麼做的,油豆腐也好做,就是百葉不會,這個還需要試驗,多做上幾次,和前世應該差不了多少。
不管怎麼說,那也是大姐,雖不是一個母親生的,可也有血緣關係,幫一把也是應該。
“那能不能找個輕鬆點的活?不然在肥皂鋪子給找個活計吧?”顧喜其實也沒法子,王全壽擱田裡種地還行,其他能做啥她還真的不知道,不過幹活實誠,悶頭做事不帶偷懶的。
“鋪子裡的夥計都夠了,再說女婿也不喜歡說話,哪還能再做夥計?”顧老爹也覺得這是個大難題,他看向顧誠玉,想着說不定小寶有法子,畢竟原來也是小寶給找的,小寶認識的人多。
“那大姐有沒有想過自己做個營生?姐夫不善言辭,可幹活那是沒得說,若是自個兒做些小本的買賣,那也比到處找活計強!”
“啊?做買賣?那不要本錢啊?咱哪有那個能耐?再說咱也沒啥手藝,就是想做也做不成吶!”顧喜對這話有些意外,她可從沒想過這事兒。
“這咋不能?小買賣不要多少本錢,我前兒個在一本書上看到個方子,我覺得還挺適合的,不如大姐和姐夫做着試試?”他相信顧喜會心動的。
“是啥?吃食嗎?”顧喜聽着有些心動,小寶的方子肯定掙錢,這些年顧家都是靠着小寶掙得銀子撐着,她心裡頓時涌出了一股期待。
“嗯!”顧誠玉將豆乾這些說了一遍,說得顧喜兩眼放光。
“那小寶會不會做?家裡做過了嗎?”顧喜越聽越覺得這個買賣做的,本錢小,做豆腐也容易,只是每天早上起來地早些,不過他們都是苦日子過來的,這點苦怕啥?
“還沒做過,大姐和姐夫先試着,不難!你們明兒若是得閒,就在家裡試試,遇到不懂的我也能幫忙!”
做豆乾這些最主要的原料是黃豆,他家就有,只是黃豆要泡上一個晝夜,所以今兒是做不成了!
“今兒不能做?我和你姐夫這會兒就有空!”顧喜的性子急,既然決定做了,那還不如早些開始。
“今兒不是不想做,做豆腐的原料是黃豆,這個得泡上一個晝夜才成,這會兒泡上,你們明兒早上來正好!”顧誠玉也知道他們急,更能理解他們想掙銀子的急迫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