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管事聽完心裡哀呼一聲,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事已至此,顧誠玉雖然已經看明白管事的用心,可是也別無他法。既然被問到,那肯定是要上前行禮的。他對當年的事並不知曉,可是這其中肯定和這夫人脫不了干係。
“學生顧誠玉拜見夫人!”顧誠玉覺得畏畏縮縮比較引人注意,還不如大大方方出來見。
“你小小年紀,卻能考上府案首,也是個難得的人才了!”於氏見真的是一個小娃,就有些好奇。
她就着燈籠的亮光看向顧誠玉的臉頰,卻越看越覺得有些熟悉,因爲顧誠玉低着頭,所以她只看到了眉眼,那眉眼好似在哪裡見過?
“你、你把頭擡起來!”她突然想到了什麼,聲音突然高了起來。
是了,這樣的雙眼,她很少見過,那上挑的桃花眼,看着別人的時候,似乎是帶着別樣的風情。就是那樣一雙眼睛,卻將老爺的魂魄都勾走了,這麼多年,他還在怨自己。
難道他是因爲這樣的原因才讓這個孩子成爲府案首的嗎?這個小娃是誰?和那個女人到底有沒有關係?她的內心此時像濃濃的火漿一樣翻滾,她想爆發出來。
她捏着帕子的手顫抖着,情人這不讓自己的怒火噴涌出來,爲何要纏着老爺?
顧誠玉一聽,就知道她認出自己了,看來他果然猜得沒錯,蔣知府和他娘肯定有段往事。
“太太?”於氏身旁的習媽媽忙拉了拉於氏,她是於氏的心腹,從於氏未出嫁前就伺候於氏,當然知道那段往事。
雖然她能理解於氏的心情,可是她決不能讓於氏失態,這個小娃還不一定是那人的孩子呢!她抓住於氏不停顫抖的雙手,太太真是魔怔了,爲了那個女人,不值得的。
於氏努力平復着心情,甩着帕子,往湖邊走去,臨走前那眼中的恨意,讓顧誠玉微微皺眉。
剛纔的事情,顧誠玉眼力好,纔會看見,可是後面的考生看不見啊!他們都還以爲知府夫人是好奇府案首,有些羨慕,要是知府夫人覺得顧誠玉有潛力,將家中的庶女說給顧誠玉,那顧誠玉不就一飛沖天了?有知府大人做岳丈,以後可以憑藉多少助力?
顧誠玉可不知道那些考生會這麼想,他要是知道,肯定會笑那些考生真是才子佳人的話本子看多了,知府夫人可不是看上他做女婿,那是恨不得殺了他呢!
於氏抓着習媽媽的手走到小湖邊,習媽媽忍着疼,沒出聲,習媽媽可以肯定自己的手明兒要淤青了。
“你去查查那府案首的底細,他肯定是那賤人的兒子,世上會有長得如此相像,而又不相干的人嗎?”於氏轉身就走的原因就是因爲她不想當場發火,這兩年她已經學會慢慢控制自己的脾氣了。
她看着從小湖裡擡上來的女子,心裡冷哼一聲,嘴角向上擡了一個弧度,這個小賤人還想勾引老爺?真是不自量力!當年那個賤人就是好運,不然,她還能有機會生下那個雜種?
一行人總算出了府衙,顧誠玉和葉知秋走在回客棧的路上,顧誠玉心裡正在思量。
很明顯知府夫人還記恨娘,且看那女人氣量很狹小,說不定會對付他們一家子,他家只是一般的農戶,又怎麼鬥得過知府夫人?看來他要好好查查這個知府夫人的底細,做好準備。
其實她若派人來對付他,他倒不擔心,他手裡的手段多得是,不管是陰謀和陽謀,只管來。只是就怕她要對付他爹孃,如果他不在家,豈不是鞭長莫及?
還有開鋪子的事,他本來想親自出馬,可照現在這樣的情況看來,他還是不宜出面。做吃食,最容易被栽贓嫁禍,要是於氏想對付他,從他的鋪子下手,那是易如反掌,這鋪子看來還是要交給牛掌櫃暫時打理,還是缺人吶!
回去還得好好問問娘當年的事,他首先得弄清楚這裡邊到底發生了什麼,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唉!其實他也同情這樣的女人,丈夫的心明顯不在她們身上,可是她們還要做賢妻良母。想做那賢惠人的,還得給丈夫納妾,每日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困在後宅,圍着男人孩子轉,心裡能不扭曲嗎?理解歸理解,可要是對他不利,他也只能反擊了!
“誠玉!我覺得知府夫人好像對你有些敵意?”葉知秋走在顧誠玉身邊,想了想還是決定問問顧誠玉。
“你看出來了?可能吧!”當時葉知秋就站在顧誠玉的不遠處,葉知秋爲人敏感,顧誠玉不意外他能察覺到。
葉知秋看顧誠玉明顯不想多說,也不好再多問。
他想起於氏最後一句話的口氣,似乎有些不對,特別是最後竟然一句話也不說,就走了。而發生這樣的情緒變化是在見到了顧誠玉的臉後,難道知府夫人認識顧誠玉?或者是說顧誠玉長得像哪個人?可顧誠玉長得最像的不就是她娘嗎?
可是他還要再囑咐一句,“那你自個兒小心點,我看知府夫人對你的敵意不小,也不知會不會對你不利!”
顧誠玉聽到這話,心裡一陣感動,“我知道!我會注意的!”
兩人一路說這話走到了客棧,牛掌櫃看見兩人走進來,立刻滿臉堆笑,“公子們回來了?我叫二麻子把熱水送上去!”
顧誠玉道了聲有勞,隨後問起了顧萬華,“華哥兒回來了沒有?”
“萬華公子還沒回來呢!”牛掌櫃有些納悶,昨兒這會兒子已經回來了的,今兒從早上出去,到現在還沒看到人影。
“還沒回來?”顧誠玉有些急切,可別好好的大活人給不見了!那他回去跟顧大伯他們怎麼交代?真是不省心啊!
“咦?萬華還沒回來嗎?說起來他這兩日很忙,我都看不見他人,也不知在忙什麼,到現在還沒回來?誠玉!咱去找找吧!”
“那去黃師兄的客棧看看,他們這兩日整天待在一起,說不定去哪玩兒去了!你也累了,去歇着吧!我去看看!”顧誠玉也不好再麻煩葉知秋找人,畢竟此時已是戌時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