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細細一看,這字很眼熟啊!蔣知府定下心來,準備好好看看策論。就算字寫得再好,策論寫得不好,那也是不能給過的,科舉舞弊,一經查處,那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大人!這是我們選出的考卷,還請大人再過目!”蔣知府正要看考卷,卻被三個屬官打斷。
“嗯!先放在一邊,等會兒我來看看!”蔣知府手裡還有三份考卷,望着眼前的一摞,煩躁頓時涌上了心頭!
屬官們相互看了一眼,大人沒說,他們也不能下去休息,只能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定,實在熬不住,就只能靠着椅子打盹。
蔣知府拿起剛纔那份看了起來,這麼一看,他立刻來了精神,接着忍着激動,將三道考題都細細讀了一遍,而後大叫了一聲“好!”
“大善!這纔是爲國爲民的實事,這三篇策論寫得不錯!”
“大人!可是看到了好文章?”王同知他們被蔣知府嚇了一跳,見蔣知府喜形於色,看來是發現好文章了。
“王同知!你們來看看,這名考生寫得策論對農事上還挺有見解!尤其是對治理水患上的策略,我覺得大可一試。嗯!我要寫個奏摺,上交朝廷,將這名考生所寫的提議,上達天聽。先做試驗,若是成效顯著,那必然能夠推廣。”
“大人,這名學生的策論固然優異,只是若大人上了摺子,到不了聖上手裡,那不是枉費大人一番心意?再說夏首輔如今?”王同知見蔣知府渾身幹勁,卻不得不衝着蔣知府潑冷水。
這裡的人都是蔣知府的心腹,見狀也是一聲嘆息!這奏摺要是能上交到聖上手上,那對本朝和百姓都有好處。大衍朝開國才幾十年,之前前朝內訌,加上天災,還有邊關韃子時不時地扣邊,導致國庫空虛,說是國泰民安,也都是假象罷了!
其實內裡已經危機四伏,只是聖上如今已年過五旬,龍體一日不如一日,衆官員可以想象,接下來誰想要坐上皇位,那又是一番龍爭虎鬥,其實朝中官員已經分了好幾個派系,大家都暗中迫不及待地站隊,只是都不敢明目張膽罷了!
他一直想做個純臣,結果卻在一個位子上待了九年,蔣知府閉了閉眼,難道真要站隊才成?蔣知府當然想挪窩,如今他也不想什麼純臣不純臣的了,只是不知道到底站哪隊!
他想起他的夫人於氏,心裡有些不甘心。看了看手中的考卷,最後只能化作一聲嘆息!不甘心又如何,還不是要低頭?
“既是要寫,那自然就要呈給聖上!”蔣知府拿起剩下的考卷看了看,發現無甚出彩的地方。
王同知他們相視一眼,都在三人眼中看出了喜悅。大人總算想通了,兒女情長最是要不得。他們跟隨大人多年,若是大人此次升了品級,那他們不是也能跟着升一升?這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蔣知府將王同知他們選出的考卷堆在桌上,這裡面約有一百多份,還需篩選出五十份來,這五十個考生就是童生了!
蔣知府他們批閱了大半夜,這纔將考卷都批完,就連王同知他們批了不過的考卷,蔣知府也是大致看了一遍,就怕王同知他們看錯了,耽誤了哪個考生!
將考卷的名次都排列了出來,剩下的就是將考卷上的糊名拆除,再將名字抄寫在長案上!
這些都是屬官在做,蔣知府提起蘸滿墨水的毛筆,準備寫摺子。將顧誠玉的策論撰抄在摺子上,當然不可能是照搬全抄,還得重新修飾言辭。
蔣知府還在摺子中點明這是考生作的策論,他不是那種將功勞都佔爲己有之人,他不屑。更何況,顧誠玉還是那人的孩子。
等這些都做完的時候,已是子時了,蔣知府突然想起派了去豐定府的人,還沒回來報信。
“去豐定府的人回來了嗎?”
“回大人!還沒有,應該就在這兩日了!”王同知覺得這次山匪的事辦好,也是個不小的政績。
起初這幾人咬死了不肯承認自己是山賊,硬說自己是賊子,可是官差從他們的行李中搜出了刀!他們進入客棧時,將刀放在了揹簍中,平日裡就將刀藏在客棧。
這次出來,是他們的老大叫他們到靖原府打頭陣,他們要在靖原府找個山頭,擴大他們的勢力。當然,憑他們幾人的能力是幹不成的,他們還要在這裡接應人,等那人來了才聽命行事!只是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聯繫那人,老大隻說那人會來找他們,可是他們等了三四日,也沒見到人來找!
這夥人比顧誠玉他們先來了兩日,也是偶然看見顧誠玉的下屬出去買鋪子,料定顧誠玉手裡有銀子,這纔想撈一把!反正偷雞摸狗的事,他們也是做慣了的,誰知道,這次卻踢到了鐵板!
這些都是在嚴刑拷打之後,纔得到的真相!只是對他們的老大叫什麼,以前是做什麼的,他們一概不知,只說老大的武功很好,而且很神秘,還帶來了一羣身手很好的漢子。他們以前都只敢搶結伴不多的行人,可是自從那個老大來了以後,那是連大的商隊也敢搶的,而且小商隊老大還看不上。
蔣知府覺得事態非常緊急,前幾次從靖原府出去,經過豐定府的大商隊都遭到了毒手,這些人不僅搶銀子,還要人性命,極其兇狠。
只那六人硬說自己只是小嘍囉,不敢殺人,蔣知府不置可否。
蔣知府覺得這事沒這麼簡單,那個老大來歷神秘,做事謹慎,還武功高強,爲人很辣!就怕他派去的人手,加上豐定府的人,也不一定能抓住那老大,而且前兩日牛掌櫃大張旗鼓地將人送來,那個接應的人怕是已經知曉這幾人被抓了!
這人是顧誠玉抓的,他已經被牽扯了進來,再加上這次摺子的事,蔣知府覺得他應該會一會這個顧誠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