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玉出了考場的大門,等候在那裡的顧老爹他們連忙上前。
“怎麼樣?這次考試難不難?”何叔有些擔心,畢竟是直接面對知縣大人,他就怕兒子一見了知縣就緊張,到時候出了差錯就不好了。這都是最後一場了,可不能前功盡棄啊!
“何叔!你放心好了!知縣大人平易近人,這次的考題也不難!其實前面四場過了,縣試不說是十拿九穩,可是被刷下來的機率要小很多,您就等着好消息吧!”
何書年平日裡在私塾的表現不錯,雖然沒有葉知秋這麼耀眼,可是也不差。
“那就好!那就好!明日應該是最後的發案了吧?我可就等着你們的好消息了!”何叔讓顧誠玉安慰了兩句,纔有些放下心來。
“要說這考試真難吶!光一個縣試,就要考上五場,後面還有兩次考試,才能考中秀才。這可真是和別人說的那什麼,過五關斬六將啊!考個秀才是真不容易啊!”
顧老爹見顧誠玉臉色不錯,覺得兒子應該能考過,這纔有了閒心,來感慨起考試的不易。
“誰說不是呢?以前我還總逼着華哥兒看書,一刻也不讓他得閒。如今,想想也着實辛苦。等這次縣試過後,就讓他好好歇兩日。”
顧大伯也感嘆考生的不易,以前他沒下過場,不知道考試竟然這麼難。他們這幾日跟着陪考,才深刻地感受到科舉的不易。
“自古以來,科舉都是千萬人過獨木橋,站不穩就會被擠下去。”只是顧誠玉沒想到有一日,他也會成爲這些考生的一員,體會這個時代的科舉。
這一次,他們等得有些久,畢竟還要等最後一個顧萬華。
顧萬華最後一個出來,臉上的表情有些迷茫。
顧大伯已經忍不住了,“咋樣?能過不?”雖然挺顧誠玉說過,應該不會再刷人,可是他還是不放心。
他孫子有幾斤幾兩,他還是知道的,前兩次都是險險地過了。要是進去,大人一看華哥兒底子不紮實,給批了不過可怎麼是好?
“我也不知道啊!知縣大人只問了我一個問題,正好我之前在書上看過,還挺有印象的。我答完了,大人也沒說什麼,我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過了。”
“應該能過的,還是別想太多了。今日考完了,明日才髮長案。我們還是回去多休息休息吧!”其他考生都已經走了,考場門口就只剩下顧誠玉他們了。
隔日客棧的考生們起得都很早,大家都快速地打理好自己,飛快地奔去了發案處。
“誠玉!快些,其他人都走了。”到了這時,孫賢也鎮定不起來了。
“好了!”顧誠玉抹了把臉,這纔有些清醒地跟着孫賢他們出了客棧。
天剛破曉,淡青色的天空還殘留着幾顆殘星。這也太早了吧?
“快!咱先佔上個好位子,不然到時候,都擠不到前頭。”
不要以爲只剩下三十來個考生在等考試結果,還要加上這些考生的家人。有的考生雖然落榜了,可是還要等相熟的考生一起回去,所以看榜的人數依然不少。
等了將近一個時辰,這纔有差役前來張貼長案。這次是縣試的最後一場,是沒有座位號的,所以一律以考生的名字排名,所以稱之爲長案。
顧誠玉跟在葉知秋的後面向前擠去,還好人不是太多,不然憑葉知秋的小身板,都不用上前,就能被推搡出來。
“誠玉!快看,你是縣案首!又是頭名!”顧誠玉剛在長案前站定,就聽見早就擠在前面的何書年大叫道。
顧誠玉看向那張張貼的紅紙,果然見排在第一個的是他的名字,旁邊還有籍貫,應該是他沒錯了。
顧誠玉此刻很平靜,能得案首,可以說有些在他的意料之中,他這幾場確實發揮地不錯。當然,也不是絕對,他從來不敢小看古人,文采比他好的不是沒有。
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他接着往下看去,第二名叫“陳州”,這個名字不陌生,前幾場他一直在前十名以內,看來頗具實力。
葉知秋在第四名的位置,也算靠前了。往下看去,孫賢在第十三名,何書年則在第二十一名。顧誠玉想到了什麼,將目光投向了最後一個,一看名字,擡手撫了撫額,華哥兒這是和最後一名槓上了?
不管怎麼樣,都是過了的,可以回去好好吃頓好的犒勞自己了。他好像出來還沒吃早飯?這會兒覺得有些餓了!
“爺!我過了!我能參加府試了!”顧萬華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排名,他清楚自己的成績,肯定排不到什麼好名次,所以他是想從後面往前面看的,誰知道,最後面這個就是他的名字。
看到長案上的名字,他就高興起來,反正只要過了就好,哪還能管什麼排名?第一名和最後一名不還是一樣要參加府試嗎?
可是他卻不知道,縣試第一名,在考府試時,只要不寫得不堪入目,一般就能取。再寫得稍好些,名次就能靠前,這是官場上俗成的規定,畢竟知縣舉薦的縣案首,不可能一考府試就落榜吧?那豈不是主考官不給知縣面子?
“恭喜師兄們!恭喜華哥兒!咱們又能一起參加府試了!”顧誠玉向着幾人真誠地恭喜道。
其餘幾人也紛紛迴應,“恭喜師弟奪得縣案首!”
在這樣高興的日子,顧萬華當然也要挑好聽話說。“也恭喜小叔奪得頭名!”
“什麼?他竟然得了縣案首?”那名在客棧和顧誠玉吵嘴的考生,這次也是過了的,將才在長案上看到了自個兒的名字,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見旁邊有人在說縣案首。待回頭一看,卻發現是那個在客棧和他吵架的小娃,還是那個一直霸佔着五場第一的顧誠玉!
“哼!也不知道你的學識能不能服衆!”那考生心中尤不服氣,在心中暗想,待會兒,就要張貼縣案首的試卷,看你還能猖狂到幾時!
其實有些人就是這麼奇怪,總認爲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別人也做不到。
顧誠玉他們還在高興地討論着府試的事宜,府試在四月,也不遠了。
“縣案首的試卷來了!”這時人羣更爲騷動,每次案首的試卷貼出來,都是引起爭議或好評的時候。留下的學子都會高談闊論,或將自己做的試卷與之比較,看看到底差在哪裡。
幾個差役手中拿着試卷,在牆上刷了一層漿糊,隨後將試卷貼在了長案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