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玉想了想，又問道：“那常將軍對齊將軍是何看法？能否說說？”
“是個良將，只不過有些善妒。我這次受傷，或許他會趁此機會，排除異己，甚至會將我架空。”常遠沉吟道。
顧誠玉點了點頭，並未再多問，當聽到外頭傳來腳步聲時，他便從窗戶跳出了屋子。
“王爺！咱們什麼時候動手？”唐參領望着靖王的眼中滿是焦急，恭王都已經拿下一座府城了，他們卻還按兵不動。若是再不動手，屆時恭王勢力大增，他們還怎麼與恭王對抗？
“不急，再等等！”靖王將擦過手的帕子放在了盆中，神情悠悠，一派淡然。
“王爺，再不行動，等恭王成長起來，就更難對付了。”唐參領對自家王爺總是一副不溫不火的模樣十分看不慣，您胸有丘壑，可咱沒有啊！
“何須咱們自己動手？只要時不時地在背後推動一把，何愁他們不對立？你也知道咱們底子薄，這段時日正好積蓄力量，這麼早參與進去，只會成爲他們的墊腳石。”
靖王有自己的打算，他明白自己的優勢在哪裡，絕不會衝動行事。
“算算日子，皇上應該已經嚐到苦頭了吧？”靖王微勾脣角，蒼白的面容比平日裡多了幾分血色。
“您說那毒嗎？可卑職還是有些不放心，就怕皇上會派人去神醫世家討要解藥。”唐參領皺着眉頭，離京城太遠，他總覺得不好操控。
“解藥？怎麼可能會有解藥？他們世家只剩下一顆解藥，還在一個月前就被神醫世家的族人給用了。即便皇上派人去求，神醫世家也拿不出解藥來。”
靖王輕笑出聲，他會做沒把握的事？上個月那世家的族人也中了此毒，解藥當然被服用了，誰會看着自己的族人去死呢？
“還是王爺英明，借恭王之手，辦成了此事。恭王肯定想不到，他的毒藥是從哪裡來的。”
說到這事兒，唐參領對王爺還是佩服的。這一招借刀殺人，着實厲害。恭王通過幕僚孫謠結實了一位神醫世家的弟子，那毒藥便是從那弟子身上得的。
只是恭王絕對想不到，這神醫世家的弟子，正是他們王爺安排的。
“盯緊了孫謠，必要時，讓他消失在這世上！”靖王想了想，覺得孫謠此人留着確實讓人擔心。
“可此人現在已經深得恭王信任，咱們有好多消息都是靠他傳遞。若是將他除去，那也算是咱們的損失了。”
“不必憂心，本王已經在恭王那兒安插了不少暗探，此人不過是其中一個罷了！”
靖王微微一笑，沒有顧誠玉插手之時，他還是成竹在胸的。
“先讓老大得意一段時日，將京城那邊的目光都吸引過去，不然咱們怎麼暗度陳倉？”
“不過，京城那邊，你讓那些人不能放鬆，尤其是老三的動向，給本王盯緊了。他真是改了性了，人常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可那都是因爲沒吃過大虧。只有等真正傷得痛了，纔會明白不管是什麼本性，都能改。”
靖王如今最擔心的不是恭王，更不是皇上，反而是老三。
皇上挺不過多少時日，最多兩三年，若是平日裡不注重保養，連兩三年都等不得。
然而老三就在京城，這就是優勢。更何況他還有秦國公府和霍懷忠等人的支持。一個不小心，說不得就被對方給趁虛而入了。
“三皇子當真也在覬覦皇位嗎？可上次卑職見他在宮中安分得很吶？”唐參領有些疑惑，他不敢相信。
不是覺得三皇子沒野心，而是覺得三皇子之前已經衆叛親離。而他出家之後，朝中支持他的人也早就轉投他人羽翼之下。即便三皇子有野心，但無人支持，那豈不是有心而無力？
“如今京城之中，皇室的外家在京城世家中脫穎而出，風光無限，你認爲京城的那些世家會甘心嗎？總有人會忍不住的，那些人怎麼可能忍受失去權勢呢？就如秦國公府那般......”
靖王坐在了桌前，端起了面前的茶碗，姿態從容，襯着外頭的遠山雪景，如歸隱山林的隱士一般，一派閒雲野鶴的模樣。
“王爺，您如何能確定秦國公府真的投靠了三皇子呢？長公主與皇上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弟，這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這一切都是王爺推算出來的，然而他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長公主對這個胞弟自然是有情分的，可架不住他的夫婿秦國公對皇上和對皇室的不喜啊！”
靖王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別以爲他不知秦國公府背後的小動作。容嘉每隔一段時日就要去報恩寺進香，難道真是爲了吃齋唸佛，和老三一起下棋？
不只他不信，就連皇上也不會信吧？
“當年秦國公也算是文韜武略，頗有些能力。可他被賜婚之後，就斷送了前程。對於一個胸有抱負之人來說，這簡直是酷刑。且長公主的脾性你也不是沒有聽說，清高孤傲難相處，更不許秦國公納妾。聽說當年秦國公有個遠方表妹，長得嬌俏可人，性子也是溫柔知禮，只可惜最後卻死了。”
唐參領倒是不知這其中還有這麼多因由，不由一臉聽八卦的神情。
“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那表妹就成爲了兩人心中的一根刺，永遠都不會消融。男子嘛！從來都是如此。不過也不全然是這等原因吧！最主要還是因爲秦國公知曉皇上活不久，那不得早些做打算嗎？”
唐參領有些驚訝，“秦國公又是如何得知的？”
“如何得知？呵呵！自然是本王想法子告訴他的，不然你以爲他能知曉？”
靖王清冷的眉眼在茶水蒸騰的熱氣中模模糊糊，恍如遠山白霧一般，讓人看不真切。
唐參領一時失聲，他們王爺即便沒有恭王他們的底蘊雄厚，可依然憑藉着自己的謀略，將人心算到了極致。
他不得不再次感嘆，他們王爺若是和當今對換一下身份，或許先帝也用不着這般難以抉擇了吧？
......
“不好了！大興的軍隊又打過來了！”楊把總慌慌張張地跑到了顧誠玉的院子前，朝着院子裡嚷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