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放心,等一個時辰之後,郡主便能行動自如!”
將信函扔在秦纓媛身上,顧誠玉命人將那名送信之人綁了,隨後才道:“收拾行李,咱們出發!”
“啊?大人,咱們去哪兒?”茗硯看了一眼屋內東倒西歪的黑衣人,有些不明白大人怎麼突然就要走了?那這些人該怎麼辦?
顧誠玉率先出了屋子,望着黑沉的夜空,外頭的雪已經停了,趕路倒也不影響。
馬車繼續往北邊行駛,車上掛着的燈籠被車身晃得左右搖擺。
“大人,咱們是還要去邊關?那京城那邊......”茗墨有些疑惑,京城都打亂了,大人居然還要去邊關?
若是太子沒能繼位,皇帝換了人做,大人卻遠在邊關,那豈不是失了先機?更甚至新帝與大人沒什麼交情,說不定還會忘了遠在邊關查案的大人,於仕途無益啊!
“京城如今亂成一鍋粥,太子目前無事,咱們用不着着急。只是恭王那邊有些棘手,或許內戰的日子就要開始了。大興又對大衍虎視眈眈,邊關也會隨之亂起來。一旦開戰,苦的便是百姓。”
所以顧誠玉纔要去邊關,不鎮住邊關那些蠢蠢欲動的大興人,豈不是亂上加亂?
一旦開戰,賦稅加重,徵收兵丁,百姓流離失所,苦的可不就是百姓嗎?
“再者,太子命我去邊關查案,今日來召我回去的是皇后,與太子無關,我沒有理由回京城。”
太子沒讓他回去,他回去做什麼?
茗墨纔想到這一點,不過他倒是有些驚訝,在這個節骨眼上,太子竟然還將自家大人派到邊關去,難道一點也不擔心京城的局勢和他自身的安危?
先不說其他,自家大人的武功這般高強,留在太子身邊保護,太子也能省點心不是?
嘆了一聲,茗墨甩了甩頭,這些個上位者腸子裡的彎彎繞繞,他是整不明白了。
約莫走了近一個多時辰,茗墨看見前方有個城門,這應該是個小縣城。只是天還未亮,看不清城樓上的名字。
“大人,咱們要不要進這縣城歇歇腳?”茗墨轉頭問道。
“不必!等下個縣城再歇吧!”纔剛上路沒多久,就歇了好幾個時辰。雖說不着急,但也不能跟遊山玩水似的,畢竟師兄還在邊關。
突然,身後一陣緊鑼密鼓的馬蹄聲響徹寂靜的夜晚。
馬蹄聲正向這裡靠近,顧誠玉皺眉,來的人不少。仔細聽不但有馬蹄聲,竟然還有凌亂的腳步聲,聽聲音倒像是一個軍隊。
他皺眉思索,怎麼回事,難道有軍隊過來了?可這會兒還未開始打仗,哪裡來的軍隊?
“大人,後方似乎很多人騎馬過來了,速度極快!”茗墨與茗硯自然也聽到了動靜,連忙向自家大人稟報。
顧誠玉掀開簾子,朝着後方看去。發現對方雖然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但火光排成的長龍蜿蜒曲折,一直延伸到了拐角處。
“是軍隊,咱們靠邊讓讓!”顧誠玉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現在還不到戰亂的時候,怎麼會有夜行軍?
難道是哪方勢力已經開始部署了嗎?不對,現在能如此肆無忌憚的,不正是那位嗎?
顧誠玉不可置信地又看了一眼那條火龍,他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這裡可是京城向北啊!
“軍隊?大人,沒聽說朝廷要調遣軍隊啊!”茗硯有些迷糊,大人說會有戰亂,可是戰亂還沒開始,這軍隊怎麼會夜行?
顧誠玉望了望身後的兩輛馬車,又觀察了一下地形,發現這裡只有這一條寬敞的路,路旁皆是農田,視野十分開闊。
“近了,先讓他們過吧!你們進車裡來,調個車伕來趕路!”去邊關路途遙遠,顧誠玉可是僱了五個車伕的。
京城中認識茗墨他們的人不少,他們都知道茗墨他們是自己的隨從,坐在外面,想忽略他們都難。
他現在還不想和那位槓上,只想低調抵達邊關。至於什麼逆黨叛賊,那也不是憑他一己之力就能搞定的,他也用不着這麼賣命。
將給自身安危拋諸腦後,捨己爲人的精神,他一向是沒有的。
馬蹄聲越來越近,火把的光芒將這一片空地照得十分亮堂。顧誠玉坐在馬車內,彷彿都能感覺得那些火把灼熱的氣息。
“王爺!前頭有三輛馬車!”陸琛驅馬上前,向恭王提示了一聲。
“約莫是行商!你們戒備,若是無異常舉動,便不必理會!”恭王勒住繮繩,將馬兒的速度放慢。
雖說劫持了皇后,但這一路聲荒無人煙的地方多得是,誰知道太子這會兒是不是後悔了?倘若太子找了個荒野之地下手,不顧皇后的死活,誓要剷除他,這也不是不可能。
若是換了他,其實他也是難以下決心的。放虎歸山之後,再想將他擒獲,可謂是難上加難。
顧誠玉已經吩咐車伕不要慌,只管將馬車趕至路邊,安撫好馬兒便是。
陸琛打量了三輛馬車一眼,馬車上無任何族徽。除了第一輛馬車有些內斂的奢華之外,另外兩輛就着實普通了。
這倒不像商隊,反而像是攜帶行李出行。他握住劍柄,騎馬與馬車擦身而過,見對方毫無動靜,這才鬆了口氣。
“籲~”突然,陸琛想到了什麼,立刻勒住了繮繩。
而恭王也與他同時勒住繮繩,“停下!”
隨着一聲低沉的厲喝,行軍被打斷,火把將車伕的臉照得一清二楚。
車伕有些慌亂,突然見了軍隊,他本就有些害怕,可身後那位年輕的大人卻執意要他坐在前面。
原本白日裡這位大人被人劫持,他和其餘幾名車伕便不想接這趟活了,可那些黑衣人愣是不放他們離開。
而後這位大人也再三保證,會護住他們的性命,又有比之前多兩倍的銀錢誘惑,這才讓他們繼續趕路。
誰知剛沒走多久,又來事兒了,今日出門真是沒看黃曆啊!
原本見這些人不理會他們,車伕還鬆了口氣。可這會兒這麼多人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他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兒了。
“顧大人,你這是去遊山玩水了?”一聲隱含着笑意,卻低沉悅耳的男聲傳了過來。
顧誠玉撫額,唉!真是陰魂不散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