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翡此刻大張着嘴看向顧誠玉,她之前自然沒心思看顧誠玉的相貌。此刻一看,倒是覺得驚爲天人。
看來傳聞說得是真的,這位顧大人果然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民女呂雲楓多謝顧大人救命之恩!”
雖說呂雲傾知道顧誠玉之前拿她的性命冒險,可形勢比人強,誰叫她只是個平民之女呢?
“呂姑娘不必言謝,本官身爲朝廷命官,自然不會看着姑娘慘遭毒手。”顧誠玉淡淡一笑,溫潤之氣一覽無餘。
呂雲傾只覺得眼前之人變臉比翻書還快,剛纔還一臉銳氣十足,不將人放在眼中的模樣。此刻說話卻與之前判若兩人,柔和的語氣,舒緩的面容,讓呂雲傾不禁放下了剛纔生起的芥蒂。
這明明是一位溫潤如玉的公子哥兒,哪裡有之前那般狠戾的模樣?或許之前是因爲情急,對方有失禮之處也是能諒解的。
其實呂雲傾這般想,自然是因爲這張臉的緣故。貌美之人做錯事,旁人會百般爲其尋找藉口,認爲對方總有不得已的苦衷。
至於長相平平之人,旁人可不會費心思爲對方找藉口,這是人的通病。
“之前因怕此人傷害姑娘,便出此下策。若是讓姑娘受驚,還請姑娘見諒!”顧誠玉不鹹不淡地說了兩句,隨後便想着如何將話題引到顧萬千身上來。
“顧大人言重了,剛纔事態緊急,民女也是識大體之人,自然不會責怪!”果然,顧大人這麼做是有理由的,呂雲傾肯定地想道。
“萬千,如今呂姑娘來了,你何不將剛纔之事說清楚?你也知道,你出現在這裡,本官必然要查清楚的,可不能因爲你是本官的侄子,而有所徇私。”
顧萬千連忙擡頭看向顧誠玉,見顧誠玉的面色似乎比之前緩和了幾分,他不禁心中鬆了口氣。
他對這個小叔還是有幾分瞭解的,若是小叔不挑明瞭說,那多半是隱忍不發,實則心中已然懷疑上了。只此刻既然小叔挑起這個話題,那多半是心中的懷疑去了大半。
“小叔!這......”顧萬千撓了撓頭,臉上紅如朝霞,神情也是扭扭捏捏,讓身旁的呂雲楓主僕倆覺得有些怪異。
“呂姑娘,剛纔我這侄兒說他是跟着你們馬車來的。”顧誠玉望着呂雲傾的面上帶着一股淺淺的笑意,實則心中對顧萬千的話半分都不信。
他在樹梢上時曾經聽到呂雲傾說她們來這裡不久,若是顧萬千跟在她們後頭,那顧萬千的馬車絕不可能向梅林深處駛去。
且呂雲傾她們根本就沒看到顧萬千的馬車,那就說明顧萬千比呂雲傾她們早到了不少時間。
這說明什麼?說明顧萬千在說謊,答案已經顯而易見了。
他真是沒想到啊!當初那個單純容易滿足的少年,竟然會成爲一個功於心計之徒。
看看對方的演技,說臉紅就臉紅,謊話信手拈來,讓他都不得不佩服。
難道說算計人心本就存在於對方的骨子裡了嗎?也對啊!出生於大興皇室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或許生來就會謀算。
“什麼?”呂雲傾雙眸微閃,接着便沉默了,似乎不知該說些什麼。
顧誠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姑娘也是個有算計的,難道她會不知道顧萬千到底是不是跟着她來的?
不管對方和顧萬千是一起的,還是說對方有其他的考量,反正回去是一定要查的。
“萬千,你的年歲也不小了,少年慕少艾也是常理。若是有喜歡的姑娘,便告知伯母吧!”
顧萬千的臉垂地更低了,十分不好意思地輕聲應了。
呂雲傾的臉上突然佈滿了紅霞,她覺得這顧大人好像誤會了什麼。看了長身玉立的顧誠玉一眼,她不由有些恍惚。
她不知顧萬千爲何會說謊,但她清楚一定與剛纔被帶走之人有關。她不知該不該說出實情,說了她家和顧氏的生意還能做得成嗎?
可若不說,這顧大人會不會誤會什麼?
顧誠玉自是不會理會呂雲傾的糾結,他看了看天色,隨後道:“萬千,天色將暗,咱們回去吧!既然你有馬車,那正好送我回府。”
說完也不等三人的反應,顧誠玉自顧爬上了烏棚小車。
顧萬千轉頭看了一眼呂雲傾,臉上露出了一絲歉意,“此刻天色已經不早了,呂姑娘還是快些回去吧!日後還是別隻帶了一個丫頭出門了,今日還好有小叔在,不然......”
呂雲傾臉上的笑容一僵,顧萬千此舉絕對是在利用她。剛纔還表現出一副對她有別樣心思的模樣,此刻卻對此事隻字不提了。
然而她卻不能說什麼,畢竟對方根本沒向她直接表露心意。
馬車噠噠地跑在已然上凍的官道上,等回到顧府之時,天色已經全黑了。
這幾日顧誠玉都不曾好好休息,既然已經抓住了圖師和布柯,那審問也不必急於一時。
“小叔!我就先回去了,祖母還在家裡,天色太晚了,我怕她擔心。”顧萬千將人送進了外院,就打算趕着馬車離開。
“既然來了府裡,那就用罷晚飯再走吧!你祖母那兒,我已經使人去和她說了。你好些日子沒來,我正好有生意上的事要交代。”
顧萬千聞言一愣,隨後扯出了一個笑臉,“也好!那就叨擾小叔了!”
“嗯!你脖子上的傷,等大夫來了再上藥。”顧誠玉說完,就轉身準備離開。風塵僕僕回來,當然要先洗漱一番。
“萬千!”只走了幾步,顧誠玉突然頓住腳步,轉身看向了顧萬千。
“小叔?”顧萬千疑惑的目光投了過來,兩人的視線相撞,顧誠玉心中並不平靜。
“沒什麼,你先隨丫頭去洗漱吧!”顧誠玉笑了笑,隨後轉身離開了。
顧萬千心中亦是久久不能平靜,難道小叔還在懷疑他嗎?
“大人!咱們押送布柯的途中,遭受到了一夥賊人的襲擊。”
顧誠玉剛洗漱完,正在穿衣,茗硯就急匆匆地入了洗漱間。
顧誠玉迅速穿好袍子,出了裡間,“怎麼回事?”
剛看到茗硯,顧誠玉發現茗硯身上又多了幾道傷口。此時茗硯的胸口處還在往外滲着血,鮮血不停低落在地板上。
“圖師呢?”顧誠玉有了不好的預感。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