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去拿?”靖王皺眉,語氣中夾雜着幾分不耐和凌厲。
唐參領不敢再反對,只得轉身去了另一邊與此間相通的耳房。不出片刻,他便出了耳房,走到顧誠玉面前,將玉遞給了顧誠玉。
顧誠玉看他一臉的不情願,看着自己的眼神帶着幾分憤怒,也絲毫不以爲意。
伸手接過這枚玉佩,此玉摸在手中十分溫潤,乳白色的玉身沒有一絲瑕疵,這雕刻也是不凡。
顧誠玉微微一笑,“這倒是塊好玉,那下官便多謝了。”
這事兒,算是交換,他可不欠靖王的。
說罷,顧誠玉便將玉揣在了懷裡,轉身出了屋子。
唐參領立刻上前看了一眼院內,見不過一息之間,顧誠玉便不知所蹤了。他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此人的武藝着實高強。
王爺說得對,剛纔若不是顧誠玉故意加重腳步,他根本不會發覺有人進來了院子。
“王爺!將玉佩給了他真的好嗎?他若是從中使詐,王爺豈不是有危險?”
還有些話唐參領沒說出來,剛纔見顧大人和王爺你來我往,言語上打着機鋒,他覺得王爺在顧大人手中可沒討上便宜。
原本他認爲王爺是世上最聰慧之人了,可今日一見這顧誠玉,他不得不感嘆,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往常王爺總說顧誠玉如何如何厲害,他還不以爲然。現下想想,自己還是見識太少啊!
“不必擔心,既然他已經應承下來,自是不會再做那不恥之事。”
靖王深知顧誠玉是言而有信之人,既然拿走了玉佩,便不會再出爾反爾。且不但不會出爾反爾,還會盡力去完成此事,將此事給辦得妥妥帖帖。
且從今日顧誠玉的表現看來,這事兒對顧誠玉還是有些好處的。
“那王爺爲何將大興皇室那些秘聞和刺客的事與他說了?與此人多透露一些,咱們就會少一些籌碼。再說此人現在與咱們是敵非友,王爺爲何要這般助他?”
唐參領對此事十分不解,如今王爺葫蘆裡買的什麼藥,他真是越發看不懂了。
似王爺和顧大人這等功於心計之人,他在對方面前,根本不夠看的。人家要殺他根本不用動手,借了別人之手就能讓他萬劫不復。
這麼一想,唐參領便忍不住打了個冷噤。
“都敏已然在大衍部署了這麼多年,本王怎能置之不理?即便那個位子還未到手,可本王絕不容許大興染指我趙氏的江山。若是大衍沒了,那本王還能坐上那個寶座嗎?”
靖王斜了一眼唐參領,想了想,把即將到嘴邊的呵斥給嚥了下去。唐參領武藝不錯,只是腦子有些木訥,他自然不能對唐參領太過苛責。
呵呵!靖王搖頭苦笑,只覺無奈!這世上唯一能懂他的,怕就是顧誠玉了吧?
“咱們要對付那些賊子,一來得勞心勞力,還不討好;二來容易露出馬腳,若是讓二哥發現咱們的動向,必然更加忌憚本王。倒不如將消息透露給顧誠玉,讓他和二哥將此事給解決了。咱們說不得還能趁機混水撈魚,又何樂而不爲?”
靖王微微一笑,他習慣躲在幕後。既然有人在前衝鋒陷陣,他又爲何要參與其中,待在後方操縱不是更安全嗎?
唐參領恍然大悟,原來王爺早就有此打算了。
“王爺英明!這麼說來,將此事丟給太子殿下和顧大人頭疼就成了,哪裡需要咱們出手?”
靖王勾起嘴角,滿含讚許地看向唐參領,眼中閃爍着鼓勵的光芒。
只是他此時心中卻在腹誹,都已經說得這般明白了,再不懂,那真是榆木腦袋都不如了。
“只是......”唐參領隨即又支支吾吾地,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模樣。
“只是什麼?”靖王有些疑惑地看了過去。
“只是卑職看那顧大人精得跟個猴兒似的,他要是把咱們也拉下水怎麼辦?”
靖王滿臉驚訝地看向唐參領,真是稀奇啊!沒想到今日唐參領這榆木腦袋真的開竅了?
“放心吧!他會算計,本王也是不差的。就看誰更勝一籌了,走着瞧吧!”
靖王說完這話,便一甩袖子,進了隔壁的耳房。
真的嗎?或許王爺真有辦法吧!唐參領看着靖王的背影,心中忽然有些不確定了。
顧誠玉回去只用了一刻鐘時間,他回到臥房內換了衣裳,便那枚玉佩拿在手上仔細打量了一番,只是他心中卻又想起了今日靖王透露給他的消息。
意倫公主和都敏親王的事算是大興皇室的醜聞,能知曉這事兒的必然屈指可數,且應該都地位不低。
而靖王爲何會知道呢?難道說靖王與大興的高官或皇室中哪位有了勾結?
照靖王今日的表現來看,剛開始封地的時候,必然過得不怎麼樣。但看他現在,好似已經在豐慶府站穩腳跟了。
或許靖王與大興朝廷中的某人結盟了,這才能解釋靖王爲何會知道這麼多大興皇族的秘聞。
且靖王勾結的這位一定與都敏是敵對的,不然不會將都敏在大衍朝的勢力告知自己。
今日靖王透露給自己這麼多消息,必然還有陰謀。或許是想借自己和太子的手,幫着他結盟那位剷除異己吧?
再者靖王肯定不放心大興的賊子在大衍境內翻雲覆雨,這是趙氏的江山。縱使他們兄弟鬥得你死我活,可他們就算自己得不到,也不願意江山易主啊!
想通了其中的關節,顧誠玉將玉佩放到了空間內。這是個重要物件,可不能弄丟了。
雖說這其中有靖王的算計,但他現在主要任務還是要抓捕那些刺客,這倒是不得不做。
靖王當真是好算計,說得每一句話,做得每一件事,都佈滿了陷阱。且有時還讓你不得不跳進去,別無選擇。
顧誠玉冷笑一聲,這靖王城府深不可測,不過活得倒是比他還累。
顧誠玉打坐練了一個時辰的內功,覺得時辰差不多了,這才起身推開了窗戶。
只見天邊那一絲魚肚白如水波四散,不他由深深吸了一口氣,昨晚又是個不眠之夜。
換上了一身麻布圓領寬袖長衫,他從空間中拿出了那枚如意纏枝玉佩,掛在了自己的腰間。
“茗墨!備馬車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