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馬叔沒查到那離虎的來歷。”蘭香說。
“不用查了。”寶春想了想,“查也是白費勁。”
“不知底細,那小姐還敢用他?”蘭香又問。
“用,怎麼不用?”寶春摸了摸路邊攤子上擺着的小玩意,“你不覺得他功夫很好麼?”
蘭香皺着眉,“好是好,就怕……”
寶春突然轉身,拍拍她的肩膀,“這事來了,怕是沒用的,要想辦法解決才行,若真有人想對我們不利,擋是擋不住的,放在咱們眼皮底下,總比藏在暗處不知道強,再說,我總覺得咱這離武師不像對咱們不利,至於說他的目的,想幹什麼?目前我還不得而知……”但總有知道的一天。
見小姐心中有數,蘭香也不再追問。
寶春看着街道前方,“給那些孩子定製的衣服應該好了吧,店鋪離這兒不遠,咱們剛好順便去看看,這天也熱了,那些孩子有的還穿着襖子,這那行,可別給捂壞了。”
主僕兩人沿着寬闊的大街,走不多遠,停在了一家綢緞鋪門口。
這綢緞鋪,規模不小,光門面就有三間,後面還連着不小的院子。
裡面不但售賣各色綢緞布料,還銷售成衣。
裁縫師傅手巧,在京城小有名氣,經常被請到達官貴人家中給女眷們量體裁衣。
店鋪裡掛着當下最流行的款式,布料均爲上等,顯而易見,針對的顧客都是上等階層。
寶春領着蘭香進來時,就見那裁縫老闆娘正招呼一小姐試衣服,好做修改。
丫環在旁查看,並對那老闆娘指指那裡太緊了需要修改等等。
看到寶春她們進來,那小姐還衝寶春笑了笑。
“好了,小姐再去試試,看看還有那兒不合身的,我再給改改。”老闆娘將衣服遞給那丫環。
主僕兩人去了裡面。
老闆娘也就是那店裡的裁縫師傅,笑着迎了上來。
蘭香上前問定製的衣服有沒做好。
那老闆娘說,“好了,早好了,日夜趕工,就怕給耽誤了,你們先稍坐,我去我叫我家當家的給你們拿過來。”
說完,又給兩人上了茶水,這才離去。
主僕兩人正喝着茶,百無聊賴地看着街道上過路的行人。
突然,裡面傳出一道尖銳的叫聲。
極短,好像剛發出就戛然而止,很容易讓人誤以爲是幻聽。
主僕兩人對視一眼,顯然,兩人都覺察到了。
蘭香警惕四周,說,“小姐,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寶春不吭聲,直接釋放了精神意識力,臉立馬變了色,嘴上卻說,“怎麼沒聽到?那聲音很可能是剛纔那對主僕發出的,這麼久不出來,八成是碰到了劫匪,歹人,採花大盜什麼的……”
一提到劫匪,蘭香是怒氣沖天,火冒三丈,自家小姐可是吃足了那些劫匪的苦頭,你說她能不恨麼,“該死的。”
當下握緊拳頭,就衝了進去。
幾乎同時,寶春也上去,一腳踢開了裡間的門,看清楚裡面的情形,不由大罵,“這幫畜生!”
只見,裡面有三四個蒙面大漢,眼含兇光。
其中兩個,分別捂着那小姐和丫環的嘴,正外窗口處拖。
其餘兩人,看到寶春和蘭香衝進來,紛紛衝她們揮刀。
一腳飛出,寶春就把那人的刀給踢飛在地。
那邊蘭香已經跟那人打了起來。
刀落,那人驚慌了下,揮拳就朝寶春砸來,嘴裡還罵罵咧咧,“臭娘們,比這兩個貨色還好,這可是你自己找上門來的……”
只是,話還沒說完,寶春下一腳已經踢到了他的下巴,龐大的身軀頓時朝牆上撞去。
半天沒爬起來。
沒多久,另一人也被蘭香給打趴下。
自從小姐跳山回來,大變了個人之後,打架機率那是直線上升,都快趕上,五天一大打,三天一小打了,簡直是一天不打架,就渾身不舒坦,跟少了很多東西似的,此種情況下,蘭香功夫那也是直線見漲呢。
眼下就是最好的例子,孔武有力的大漢,沒幾下就被她給打的直不起來身子。
跟着小姐,功夫不漲不行啊!
蘭香吹了吹拳頭,又要砸上去,那大漢沒種地求饒,“女俠,女俠饒命啊……”
而靠近窗戶挾持人的那兩大漢,一看這情形,頓時嚇壞了,“不,不要過來,否,否則,老子就殺了她們……”
說着手中的刀橫在了女子纖細的脖頸上,“別,別過來,再動一步,老子的刀就沒準了……”
“你們這些混蛋,還不快把人放了。”蘭香氣急敗壞,卻又不敢上前。
寶春卻沒停,一直往前走。
兩大漢紅着眼睛,歇斯底里,“他孃的,叫你停下,沒聽到啊,真以爲老子不敢動手,臭娘們……”
這些歹人,實爲綁人,估計也不想要人命,拿刀的手,一直沒敢往脖子上去。
寶春正是看到了這一點。
只是,事不湊巧,就在這個時候,店鋪裡的老闆和老闆娘找來了,一看這架勢,差點沒嚇暈過去。
那老闆娘更是不由尖叫出聲。
那歹人一見,顧不得其他,就想殺了挾持的人,跳窗逃脫。
只是,那刀卻怎麼也移動不了分毫,“他孃的。”真是活見鬼了,兩人不由大罵。
在他們愣神的功夫,事不宜遲,寶春飛身上前,閃電間踢落他們手中的刀。
與此同時,蘭香左右手並用,一把將那小姐和丫環拽了過來。
而那兩人也沒費多少功夫,就被寶春給制服了。
“天啊。”那老闆娘的魂差點沒嚇丟,“這,這,他們是怎麼進來的,這些該死的……”
那老闆跑到寶春和蘭香跟前,“多謝兩位女俠,否則,在我們這兒出了事,我們這小店也甭想開了。”
寶春對那老闆娘說,“這兩位姑娘大概是嚇着了,你趕緊給攙扶起來,灌點水……”
蘭香和老闆娘一人一個將虛脫的小姐和丫環給攙扶了出去。
店裡出了這檔子事,老闆也是六神無主,指着那四個歹人,詢問寶春,“他們怎麼辦?”
寶春說,“還是報官吧。”說不定,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犯案。
“對,對,報官,我這就去……”
“妹妹,妹妹,這是怎麼了?”
外面有動靜,寶春和那老闆趕緊出去。
出去一看,寶春楞了,心猛跳起來。
來人居然是顧偃,顧榜眼!
而她這反應居然還跟上次一樣?
寶春欲哭無淚,這都什麼事啊!
那邊的小姐和丫環已經緩了過來,看到來人,那小姐撲倒了那人懷裡,“哥,哥哥……”哭的是上氣不接下氣,“我,我正試衣服,突,突然進來人……就要擄我走……”
那顧偃一聽,大怒,“人呢?哥哥非扒了他們的皮不可……你沒事吧?”
“就是驚嚇了下,人倒沒事,多虧這兩位俠女相救,否則,真不敢想象……”老闆娘拍着胸口不無後怕地說。
“對了,這位公子,那幾名歹人就在後面,我正要去報官,你看……”這是受害人家屬,老闆忙徵求當事人的意見。
那顧偃沉了沉氣,“先不忙,等會兒我自會處理。”
寶春心想,這人應該是考慮到妹妹的名聲,不想節外生枝。
正看着人出神呢,不知那人什麼時候看了過來,冷不丁對視上了。
寶春的心又開始擂鼓了,眼睛也直愣愣的。
反應太強烈,寶春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迫使自己恢復些正常。
那顧偃似乎沒認出她來,將妹妹交給丫環,起身,衝寶春施禮致謝。
寶春按住胸口說,“家裡有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妹妹,要好好看着,護着,外面歹人猖狂,若真出了事,可是後悔莫及,只能哭了……”就像小寶春一樣,哭都沒地。
顧偃忙應是,“是在下疏忽了,妹妹來試衣服,恐不方便,我就在對面酒樓等,不曾想就這一會兒的功夫,還是出了事,姑娘留下地址,改天在下登門拜謝……”
見一次,她這心臟就擂鼓一次,多見幾次,她這心臟估計就要廢了,還是算了,最好別見,忙擺手說,“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我跟令妹有緣,那有不救的道理,既無事那就在此別過……”
說完,拿上東西,跟蘭香就出了店鋪門。
“哎,小姐等等……”顧偃追到門口,人早沒影了。
顧小姐恢復了體力,走到哥哥身邊,也看着行人來往的街道說,“這位姐姐好厲害,幾下就把那歹徒給打倒了,一點都不怕,那像我,看見歹徒,手腳都軟了……”
顧偃看着外面,恩了聲,“是個很奇特的女子。”
顧小姐看了哥哥一眼,“我看那小姐似乎對哥哥很是不同,剛纔一直盯着你看呢,都看呆了……”
顧偃猛咳了聲,回頭,虎着臉,“瞎說什麼,這件事不要聲張,家裡人也不要告訴,掛念不說,還容易走露出去,對你聲譽不好,店鋪掌櫃的等會兒我會嚴加交代……”
顧小姐和那丫環忙應是。
顧小姐又說,“可那個救我的姐姐呢……”
顧偃看了看外面穿梭的行人,人家不願透露,他也不能逼問吧,便安撫妹妹,“總會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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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偃:小姐留個地址。
寶春:地址沒有,刀倒是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