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香苑,郭匡走了進來,向尋陽稟報,“順利完成,不管是咱們的人還是榮小王爺的人全都一個不拉的回來了。”
尋陽似有若無地鬆了口氣,點了點頭,“推我去休息吧。”
郭匡應了聲是。
韓真醉眼朦朧地找酒罈子倒酒,“今宵有酒今宵醉,管它明天是何夕……酒,酒呢?”
迷糊中摸到了一個酒罈子,只是,翻了個定朝天,也沒倒出一滴酒來,“沒了,阿仲,拿酒來,阿仲,死哪兒去了……”
晃悠着就要站起來,對面的姚戰說,“你喝多了,別喝了,阿仲估計不會再回來了,憑他的本事,進了公主府,是出不來了。”
韓真一把將手中的酒罈子摔到地上,“你他媽的說什麼?”
姚戰也站了起來,“我說過,我欠你一個人情,可以爲你做件事,今晚,你本可以讓我走開,甚至可以讓我幫你去殺了那個鐵三,我一直在等你,可你一直沒有……”
韓真指着他,身子晃悠着,面目猙獰,“你我十幾歲就相識于軍中,從最艱苦的底層一步步往上爬,一塊訓練,一塊受罰,一塊打架,一塊殺敵,一塊爲對方擋刀劍……”
“我以爲你是我這輩子患難與共的兄弟,比血脈兄弟還要親的兄弟,可誰知你他媽的轉眼就成了國師的人,軍中的那些年,你一直都在欺騙我,兄弟,屁的兄弟。”
“還人情,一個人情就可以抹平一切,你他媽的也太無恥了,你想,我他媽的就偏偏不如你願,你以爲什麼都可以粉絲太平,你還是北烏人嗎?我草原上的兄弟情義不是這麼算的,當然,你也不配是我兄弟。”
姚戰愣愣地站着,半天沒言語。
正在這時,阿仲從外面火急火燎的進來了,走到自家主子跟前,趴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陣。
就見韓真的眼神逐漸清晰起來,眼現亮光。
對面的姚戰卻是皺着眉頭疑惑地看着阿仲,對他的出現很是意外,“他沒去?”
韓真這會兒卻是哈哈大笑起來,酒意也醒了大半,跟前後的頹廢判若兩人,上前猛拍姚戰的肩膀,“姚兄,老天對我還算不薄,說什麼來什麼,真的就劈下了一個雷到了公主府上,直接就劈死了那人,還用得着他去?”
姚戰的表情很是精彩,當然他是不信對方口中所說的什麼降下來一個雷,把人給劈死了。
韓真笑了一會兒說,“姚兄,我就不留你了,這會兒的公主府肯定人仰馬翻,那雷也不知回去了沒有,你還是趕緊過去看看吧,順便幫忙掃掃雷。”
姚戰深深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旁邊的阿仲,說了聲“告辭。”急忙轉身就朝外走。
只聽,韓真還在後面愉快地喊,“下次再來,別再翻牆了,走正門,當然了,開不開門那就是另外兩說了……”
人走了後,韓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踢開腳下的碎瓷片,坐回原位,“仔細說說是怎麼回事?”
阿仲想了想說,“我領着人去的時候,公主府已經被人攻了,在路上碰到一股撤出的人,其中有人看着我,做了個除掉以及讓我們回去的手勢就朝另一條路離開了……”
韓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摸索着手上的扳指,“這是什麼人?能闖進去公主府殺完人再安然無恙出來,能力非同一般啊,只是他們爲什麼幫我?”
阿仲說,“我也是好奇,就想追過去看看,可誰知追到一個路口,前面突然落下兩個人,擋住了去路,我說我沒惡意,只是想感謝,不過還不等我說完,其中高些的那人,隔空當胸就給了我一掌,當時我幾乎無絲毫還手之力,功夫高的太嚇人,說老實話,他的功夫甚至還在主子之上,那掌應該只是警告,否則我早沒命了,最後,我只得領着人回來了。”
韓真站了起來,走到窗前,“京都所知功夫在我之上的統共也沒幾個人,姚戰與我不分伯仲,算是一個,可一整晚他都在跟我喝酒,還有咱們的國師大人,雖沒見他出過手,但功夫肯定遠遠高出我,當然他也是最不可能的。”
韓真轉過身,“京都什麼時候來了這麼一股強大的勢力,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阿仲說,“不管是什麼,看今天的情形,應該是是友非敵。”
韓真看了他一眼,沒同意可也沒反駁。
過一會兒,阿仲又說,“你說是不是尋陽公子在暗地裡幫咱們?”
韓真說,“他或許有那實力,可人家爲什麼幫我們呢?上次你又不是沒跟着,除非他是吃飽了撐的……不過,他說的話,現在想想也不是沒道理,他說儲君即是未來的皇帝,那就是說,他不看好韓瀟,或者說,他認定韓瀟坐不上那個位子,韓瀟去找他,怎麼說?”
阿仲說,“好像也被拒絕了,連禮物都送還到了公主府。”
韓真又琢磨了下,“他這個時候來京都是想幹什麼?看來改天還是要再去拜訪下,探探他的口風。”
阿仲趕忙接話,“是該這樣,要真是他的話,那可真是讓殿下逃過一劫。”
太子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阿仲趕緊收起滿臉的喜色。
太子嘆了口氣,轉身看向窗外,月亮正鑽出雲層,高高懸掛在夜空,“我總感覺另有其人。”
這晚回來後,榮錚被媳婦再次關在了門外,趕下牀的意味不言自明。
這一幕落在了不少人的眼裡,尤其是小酒,二話不說,轉身就興沖沖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夾着自己的小被子和小枕頭,邁進了他孃親的房間,毫無負擔地霸佔了他爹的位置。
而孩他爹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
若不是撞到那檔子糟心事,完成任務後,寶春現在應該是最爲放鬆的時候,忙了大半夜,回來洗個熱水澡,舒舒服服地躺在牀上,美美地睡上一覺。
可現在,腦子裡不停閃現着畫上那些交纏淫靡的身影,無論怎樣屏蔽,它就是有辦法鑽進自己腦子裡,噁心着她。
這事跟榮錚沒有關係,她知道,不過,理智和情緒是兩回事,理智告訴她,不能遷怒,可情緒卻超過了理智,尤其是聯想到了她前男友所做的那些事,心裡陰影面積瞬間擴大,不由悲觀地想男人怎麼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況且,今晚所看到的,比見到前男友懷裡摟個女人更加的冒火,當時,若是韓瀟那女人在,她都有可能殺了她,竟然敢如此意歪她的人?那一刻,在怒火的驅使下她都恨不得連某人也給一劍咔嚓了,讓這一切一了百了,再也不用煩心了
當然,她還是有些理智的,沒做出什麼來。
視覺的衝擊力遠比任何道聽途說來的強悍,那些畫面,能讓人聯想到很多很多不堪入目的場景。
彷彿這些是真實發生過一樣,儘管理智上知道那不是真的,可還是忍不住想,忍不住有種背叛的感覺,忍不住地以爲他們背地裡真有過這樣那樣。
背叛的感覺,她並不陌生,當時的她,曾經原諒過一次那位,等再次看到他懷抱女子時,心就涼了,決絕地拋開了那人和他們曾經有過的一切。
可當時,她並沒有恨那個他懷裡的女人,甚至連她長什麼樣都沒去看,或者說沒興趣看。
而那位也沒讓她有毀了他的衝動,可眼下放在榮錚身上就有,難不成是跟他們之間有了小酒,又有了肚子這個有關?
哎,怪不得以前常聽人說,男人在外面花可以,但只要不讓她看見,否則,那就沒得談了。
當時,她覺得這不是自欺欺人嗎?
可現在她終於有些明白了視覺的衝擊力。
不見,還可以原諒,還有可能修復裂痕,可一旦見了,陰影就此在心裡烙印上了,想抹都抹不除,即使一時原諒,可接下來的日子,它隨時都會出來蹦躂,騷擾你的心,左右你的情緒和生活,再看這個人,你可能會生出厭惡,甚至是陌生。
更何況,寶春還知道他的清白,都能氣成這樣,更遑論那些當場抓包在牀的人,簡直連想都不敢想。
放兒子進來後,看到兒子的小臉,她的情緒纔好了些,跟兒子膩歪了會兒,讓他先爬上牀去睡了。
熊孩子生怕他那個死皮賴臉的爹再賴進來,趕緊上牀先霸佔着牀鋪去了。
寶春在外間的桌子前坐了會兒,聽到外面有人敲門,本以爲是那人就沒理,敲了一會兒,門外就傳來周大姑娘的聲音,“夫人,是我拉,不是老大。”
寶春黑線了下,起身給她開門。
周大姑娘還不等人請,就自己擠了進來。
寶春關上門,一回頭就碰上了周大姑娘好奇打量的目光。
“做什麼?”寶春走回桌前。
“都這個點了,老大還在跟白丁山在院子裡喝酒,我想成是又被你趕下了牀。”周大姑娘眨巴着眼。
寶春無語,白了她一眼,“無聊不無聊?”
周大姑娘好奇地問,“正因爲無聊,纔想知道,往常老大被關在門外,都會想法設法進來,可這次他竟然沒有,而是去找人喝酒,我想肯定是他做了什麼虧心事,他要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告訴我,我一定會站在你這一邊。”
寶春頭疼地看着周大姑娘眼中熊熊燃燒的卦之火,想了想,也實在是憋的難受,就將晚上的事給她說了。
周大姑娘聽完,嘴巴一直合不攏,“唉呀媽呀,這女人也太,太那個吧,竟然將她和老大……這簡直變態,噁心人嗎?我要是你,我早就拿刀砍了她了,媽的,別說畫了,連想都不準想……”
寶春覷了她一眼,“你還能管住別人怎麼想啊?”
周大姑娘霸道地說,“我管她,反正就是不許染指。”隨即嘆了口氣,“老大這次真是受了無妄之災,你一生氣,就把他給趕了出去,還怪可憐的,怪不得找人喝酒,這喝的那是酒啊,喝的是悲涼啊。”
寶春哼了聲,“這可未必,說不定,我越生氣,他就越高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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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完,要去剪個發,都快蓬頭垢面了,獎勵的事,明天再處理,對了,接下來一章,會有些內容放在羣裡,有興趣的別忘了加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