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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這般以爲,只是就算如此,也不知有沒有人願意過來做工。”宋凝點了點頭,又嘆了口氣,似乎真的在爲這件事擔心。
見狀,韓度月攥着拳頭鬥志昂揚地道:“你放心,只要工錢合理、條件優渥,肯定會有人願意來的,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既然小月這麼說了,那這件事可就要拜託你了。”宋凝微微一笑,眼裡閃過一絲笑意,他自然不是真的被這件事難住了,只是覺得之前超市的修建韓度月一直沒能參與,雖說這樣是爲了給她驚喜,但畢竟也是一種遺憾。
所以宋凝才專門留了這件事給她,好讓她也跟着湊湊熱鬧。
韓度月笑着答應下來,又道:“對了,你本子上寫的那些供貨的商家,應該都只是大概把事情定下來,並沒有簽訂嚴格的吧?”
“正是。”宋凝點頭。
“你的產業就不用說了,畢竟是自家的東西,只要賺錢反正都是你的,”韓度月一面重新掃了一遍那些個供貨商的名頭,一面道,“至於其他的那些商家,你打算怎麼簽訂合約呢?”
大商家之間的合作,一向有規矩可循,不過如果有更好的方式,宋凝自然也不會拒絕:“小月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雖說我們對超市都很用心,也相信它肯定會受歡迎,但是這畢竟是第一次嘗試,結果如何誰都不知道,”韓度月的想法一直很保守,那就是風險大家一起擔,有錢大家一起賺,“倒不如嘗試之前的方法,試着和他們分紅了,讓他們免費給我們供貨,也就是本錢他們出,我們提供銷售場所,純盈利我們可以和他們□□分。如果他們不同意這種方式,那就還是按照之前的規矩辦事,只是往後他們想改合約可就不是這麼容易的事了。”
第一種方式聽起來似乎是供貨商吃虧,但仔細想想,東西反正還是他們的,賣出去就是賺了,賣不出去超市也不會坑他們的東西。
而且到時候超市要是真的紅火起來,那他們可就要跟着大賺一筆了,既不佔用自己的地方,又可以拿到分紅,這樣又怎麼會是吃虧呢?
只是這裡的人未必會這樣想,他們估計還以爲自己是吃虧的那一方呢,對此韓度月也不強求,這本就是你情我願的事兒,誰也勉強不了誰。
宋凝思量片刻,自然把這件事想得很透徹,點了點頭道:“我會將這件事告知他們,至於他們願不願意籤,便是他們自個兒的事了。”
“還有,超市二樓的女式衣裳,我想自己畫幾個樣子出來試試看,行嗎?”韓度月眨着眼睛看向宋凝,她之所以敢提這樣的請求,也是因爲給超市提供布料和成衣的鋪子都是宋凝的,自家的東西好打算嘛。
宋凝挑了挑眉,心裡倒是有些後悔剛剛多事兒地讓韓度月負責招女工的事兒了,若知曉韓度月還有這些主意,他是斷然不會讓韓度月這麼忙活的。
不過韓度月既然這樣說了,宋凝自然不會不同意,只含笑點頭道:“這件事全由你,只是切莫太過辛苦,累壞了身子。”
一聽宋凝這樣說,韓度月莫名地就想到了自己要十五歲嫁給宋凝的事兒,然後莫名地就有些臉紅:“你放心,我知道的,我自己畫畫不行,頂多就是畫個大概樣子,到時候還要讓鋪子裡的繡娘多費心了。”
之前沒機會接觸這方面的事兒,韓度月自然也想不到這種事,但眼下既然要把超市開起來,那有些事或許真的可以嘗試一下。
韓度月的本意可並非是設計出幾套能在這裡走紅的衣裳,她是想要建立一個自己的衣裳牌子,然後慢慢把這個牌子發揚光大。
這裡雖然還沒有什麼品牌觀念,但是一些店鋪卻已經能夠做到全國連鎖,深入百姓的生活,由此可見,品牌也並非是完全行不通的。
有了這個念頭,韓度月也就開始着手準備這件事了,既然是要做成牌子,那麼首先就要對這個牌子進行明確的定位。
她來到這裡已經有好幾年了,對這裡的生活早就十分熟悉,對於這裡人的衣着打扮就算說不上是十分了解,但至少也見過不少。
尋常人家的衣裳一般做工都很粗糙,用料也很單一,畢竟基本物質生活都還沒得到滿足呢,自然也沒有那麼多的心思和閒錢來考慮衣着打扮的事兒。
所以無論是從賺錢的角度來看,還是從建立牌子的角度,都該是以上層人士爲主,也就是這個世道里的大家小姐、夫人們。
這裡的女子還是以瘦爲美,穿着偏亮麗,少女多以粉藍爲主,貴夫人們則比較鍾情於紫色,樣式上多會繡些花樣子在衣袖或是領口。
而且衣裳的款式一般越是複雜,便越是受人喜愛,畢竟這樣才顯得精緻。
但在韓度月看來,有時候複雜可未必就等於精緻,甚至有時候還會凸顯出一股子小家子氣來,所以韓度月就打算反其道而行之。
很多款式並非不受喜愛,只是還不曾有人將它擺出來,自然也就得不到肯定和好評了,韓度月覺得眼下的情況便是如此。
因爲還沒人做出簡單又大方精巧的衣裳,所以大家纔會一味地追求式樣上的複雜多變,以突然自己在這方面的優越感,而一旦這種款式的衣裳出現了,說不定大家的眼光便會跟着投過來了。
之後的幾天,韓度月除了在超市門口貼了一張招聘女工的啓事,順便四處瞭解普通女性的從業要求外,就是在想着該怎麼設計這第一批的衣裳。
在確定了衣裳的針對人羣后,韓度月又把衣裳的風格分爲兩種,一種定位在十三歲到十七歲之間的少女,主打清新活力、嬌俏可愛;另一種則是準對大戶人家的貴夫人,主打大氣端莊、雍容內斂。
爲了突出針對性,韓度月決定把一個牌子分爲兩個,但其間又必須有所關聯,讓人想到其中一個,就能聯想到另一個。
便是爲了這個目的,韓度月在苦思冥想之後,終於確定了總牌子和分牌子的名字,總牌子就叫似錦,分牌子則分別叫如花似玉、金玉錦繡,前者針對少女,後者針對貴婦。
定下來名字後,韓度月又分別給這幾個名字簡單設計了圖案標誌,其實也就是幾朵花,配上幾個非正常形態的字,這對見識過無數商標的韓度月來說,確實不算什麼難事。
不過對宋凝來說,這東西可就新奇多了:“這……是小月自己畫出來的?”
“是呀,我們那裡大家都會這麼做,因爲就算是同一個牌子,出售的東西也會樣式不同,但如果所有的商品上都標有一個相同的標誌,那麼以後大家看到這個標誌,就會知道這是同一個店家出售的東西,”韓度月點了點頭,見宋凝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便把這類的理念詳細描述了一下,“不過一旦牌子打起來了,很容易就會出現模仿的現象,如果人家的質量能達到要求,那就算分走咱們一些盈利倒也還好。
但如果對方只是想短期內牟取暴利,用粗製濫造來冒充咱們的牌子,到時候出了事,人家捲上錢財就跑了,咱們卻要跟着收拾爛攤子。最要命的是,這種事雖然不是咱們做的,但是大家肯定會把它算在咱們的頭上,損失些錢財是小,若是爲了壞了名聲那就真是得不償失了。”
聽了這番話,宋凝的臉色頓時更加嚴肅了,很顯然韓度月的話確實帶給他很多感觸,也讓他產生了很多新的思路。
韓度月也不着急,就坐在一旁悠閒地喝茶,這其實也是她需要解決的一個問題,現在牌子還沒打起來,自然是沒什麼。
但倘若有朝一日這個牌子真的火了呢?
所以預防假冒僞劣產品確實是有必要的,但這個世道在這方面又沒有什麼健全的措施,她一個賣衣服的也不可能像錢鋪那樣受到官府的保護,所以也就只能自己努力想辦法了。
韓度月對此真是沒什麼好法子可言,畢竟這裡還沒有現代的防僞標識,而她對這裡的防僞水平也不瞭解,所以只能依靠宋凝這個實力派來解決這個問題了。
過了良久,宋凝這纔回過神來,面帶笑容、眼睛晶亮地看向韓度月:“小月,我聽說有一種染料,十分難得,但因顏色特殊,故而很容易辨認,且染上之後便很難去除,我們可以將這種染料用在標誌中不易察覺的地方,你覺得如何?”
這話的意思,就是要用這種顏料作爲防僞標識了,韓度月聽得眼前一亮,但隨即問道:“既然說這種染料十分難得,那成本是不是很高?”
“之所以說它難得,倒不是因爲它難以找尋,其實它的原料十分常見,只是煉製成染料,過程十分麻煩,且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法,”宋凝笑着搖頭,又道,“只是雖說稀奇,但畢竟也有人能做得出來,你覺得呢?”
韓度月覺得一件事就算再難,只要有一個人能做得出來,就很有可能有第二個、第三個……與其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倒不如自己不斷地改進:“這件事只要我們不聲張,想必大家也不會往這方面想,那些想要造假的人估計也不會,所以短時間內這個法子應該是可以用的。至於再往後,咱們也不可能只有這一個法子不是?咱們總會不斷進步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