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章節(15點)
現在天剛矇矇亮,秀秀走的飛快,一路上雜草樹枝藤蔓盡皆避讓開來。這條山路上次走過的,所以不到兩個時辰她就趕到了皁角樹那裡。
昨天秀秀用精神力控制嚴家院子裡面的桂花樹根,將整座房子的地基都掀起來了,巨大的精神力波動,讓周圍的植株都感應到了,然後幾乎是幾個呼吸之間,那些有自主意識的樹木之間便將這個人類能夠控制植株的事情傳開了。
自然也傳到了皁角樹這裡。於是幾乎不用打聽,他也知道了一點秀秀昨天的“事蹟”。所以待秀秀一來,便將自己的生之氣將對方的精神力包裹起來。其中一方面是“互惠互利”,還有一個方面,他是想檢測一下對方的精神力進階情況。
昨天早上皁角樹聽了在秀秀差點暈倒那裡的一顆老樹說她的精神力進階,但是憑他的經驗來看,對方再進階,也不可能直接控制一株沒有自我意識的植株啊,不可能控制那棵桂花樹將整座房子都掀翻了……所以懷着這樣的疑問,皁角樹的生命元能很快就來到秀秀的識海外面……
頓時,他驚呆了,這才幾天時間?上次他感應到對方的識海還只開發出來最多拳頭大小的意念空間,而現在竟然擴大到至少兩尺方圓的球體了……不過,皁角樹看秀秀忙荒荒的樣子,聯想到昨天發生的事情,料定對方肯定還沒來得及感應自己精神力的變化。
就這樣,秀秀一邊讓自己精神力讓皁角樹溫養,一邊不停地將地上的皂莢攬進揹簍裡面,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收拾了一揹簍加一麻袋,而後將麻袋放揹簍上面,用繩索捆紮固定好,便忙不迭地揹着往回走了。
秀秀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過晌午了,經過院壩時,看到汪木匠和他徒弟已經拉開了架勢,正在給木頭彈墨線,量尺寸。這些大多是柏木,是老早就放在後院陰乾了的。秀秀朝兩人打了聲招呼。
王德深和宏兒正在院子裡給汪木匠打下手,空了就到旁邊去編揹簍筲箕,宏兒對竹編也非常感興趣,半天時間就知道那蔑條怎麼走了。秀秀對王德深和宏兒喊道:“爹,我回來了,宏兒。”
王德深一看到秀秀走進院子便起身迎了過來,想要接揹簍,被秀秀攔住。宏兒非常懂事,跟着秀秀後面一起往堂屋方向走。
汪木匠看了秀秀一眼,剛纔隨口答了一句話。而後聽到她喊王德深“爹”纔再次將秀秀上下打量了一遍,一時間還沒有瞧出來,過了一會才帶着疑惑問道:“你就是王家大妹子,王秀秀?”
秀秀笑着回道:“噯,這段時間就幸苦汪叔和小哥了。”她一邊說一邊揹着揹簍直接經過經過堂屋朝後院方向走去。
汪木匠看了一眼秀秀揹簍,裡面應該是皂莢……這是哪裡弄來這麼多的皂莢的?這個念頭在腦海裡一閃而過,便拋到一邊了。對於他們這種手藝人來說,其實一年到頭在主人家住的時間要比在自家住的時間長,自然見過很多的主人家,要是什麼都去八卦一下,不僅主人家不喜,而且自己也會被繞進各種的是非中。
秀秀來到後院,王德深和小花幫着將她背上的揹簍接下來,宏兒顯得很興奮,問道:“大舅,這是什麼啊?”
王德深笑道:“這是皂莢,洗頭髮洗衣裳就是用這個的。”
王德深怎麼不高興,現在趙氏的病情穩定下來,而且喝了秀秀從吳大夫那裡拿回來的藥,精神頭愈發的好。儘管小英和大侄子到自己家增加了不少負擔,但是至少不用牽腸掛肚了……唔,其實他心裡仍舊有個疙瘩的,就是這個負擔現在是直接落到秀秀身上。
宏兒興奮地跟着兩人一起將揹簍和麻布袋裡的皂莢抖落出來,倒在院子裡面。而後小花便開始像上次那樣,將大個的成色好的皂莢選出來放在一邊,稍次的用竹籃子裝了。秀秀說等稍微空閒出來,就把這些皂莢熬出來,做成漿洗液拿去**賣整個的皂莢划算的多。
而秀秀一放下揹簍就到竈間把糊糊端着吃了。早上走的時候小花知道姐並沒有帶乾糧,所以便一直留了一罐子的糊糊在竈膛裡面熱着。不是她不想給姐姐煨點大白米乾飯,而是家裡實在是沒有糧食了。現在一大家子加上來的兩個匠人,就是十多張嘴,一頓飯即便是煮紅苕糊糊,也要消耗掉兩升的包穀麪粉……莫說是大白米了,即便是包穀也最多隻剩下煮兩三頓了……
秀秀一邊端着碗呼哧呼哧地吃着,一邊看着小花和宏兒興致勃勃地挑揀皂莢,王德深問:“秀,你這是從哪裡摘的皂莢啊?”秀秀知道這是爹擔心自己。這月亮溝村上下就只有一棵皂莢樹,現在還被楚家霸佔着,王德深知道娃絕對不可能是在那棵皁角樹上摘的……想着上次秀秀從後山抓了一條大蟒蛇,心裡一直擔心着的,故有此一問。
秀秀笑着說道:“在後山。你們不用擔心,安全着呢,只是路途有點遠,不然我都帶小花去幫着背了。”
小花聽說要帶自己去,連忙起身,眼神灼灼地看向秀秀,“姐,帶我去嘛帶我去嘛。”
宏兒抓住秀秀的衣角搖晃道:“姐,我也去我也去。”
秀秀臉色一凌,“都不許去,把這裡的皂莢先選出來,明天我拿到集鎮上去賣了。”
兩人一下子焉下來,也都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又繼續開始挑揀皂莢了。王德深看到秀秀很有“大姐”風範,而且又有賺錢的手段,心裡愈是高興的很,跟秀秀招呼了兩句要小心注意安全之類的話,便到裡屋看趙氏睡醒了沒有。
秀秀知道自己對爹對娘對這個家應該擔負起的責任,所以一點不覺得自己這是在幫“別人”幹活賺錢。相反,心裡有種甘之如飴的幸福感。
秀秀看着兩人飛快地將地上一大堆的皂莢分揀開來,心裡估摸着,這裡應該不比上次的少,可能也能值個一兩銀子吧。而後她三兩口將糊糊灌進肚子,跟小花打聲招呼,便再次背上揹簍麻袋繩索出發了。
秀秀從堂屋出來,來到院子裡面,汪木匠已經在五六根碗口大的木頭上彈好墨線,正和徒弟拉着鋸子,將木頭鋸開……她掃了一眼,他們的工具還真是多啊,從鋸子刨子斧頭到榔頭平刀鑿子等等一大堆,她想着,光是這一大堆的工具恐怕就得要幾兩銀子吧。秀秀自嘲的笑笑,自己現在看什麼都會聯繫到錢上面去。
汪木匠見秀秀又揹着揹簍出去了,隨口問道,“大妹子又出去了啊?”
秀秀笑着回道:“噯。”
秀秀剛走到院門的時候,王德深提着上次秀秀買回來的長嘴茶壺從堂屋裡出來,給兩人各添了大半碗熱茶。
秀秀幾乎是用跑的,再次來到皁角樹那裡,天色已經不早了。幸好這次皂莢樹自己將樹身上還留着的小部分皂莢抖落,然後秀秀直接把揹簍和袋子放樹下,一下子就接了小半揹簍。
草草收拾好,便再次急匆匆地往回趕。秀秀想着自己走快點,到時候太晚了怕又讓家人爲自己擔心,現在家裡的事情夠多了……果真,當她翻過後山的山埡口的時候就看到一個火把在朝自己方向靠近,是小寶。
走近了,小寶將秀秀身上的揹簍接下來自己背上,他說:“剛纔娘醒了,精神頭好很多,聽說你還沒回來擔心的不得了,爹也準備出來接你。嘻嘻,結果我跑的最快……”
秀秀祥怒地噌怪道:“家裡還有匠人,出來接我幹什麼?”
秀秀覺得心裡暖乎乎的,接過小寶手中的火把,這是用稻草做的,所以燃得一點都不旺,很容易熄滅。秀秀一邊想着明天和小寶一起將這皂莢拿去賣了,該買些什麼東西回來,一邊和小寶拉了一會家常。
回到家裡,匠人已經吃過飯了,正在和王德深聊着家常以及對木器的一些要求等等,而後將兩人送到西屋歇息下。
晚上,秀秀和小英依舊在新屋裡面打地鋪,秀秀明顯感覺到小姑還沒有從被離棄的陰霾中走出來,她也不好說什麼,自己也是一個“棄婦”。小英雖然是秀秀的小姑,但是年齡只比秀秀大六七歲的樣子,而且以前秀秀她們還小的時候,幾乎都是小姑帶着他們的,所以秀秀和小英之間的關係其實姐妹之情更多於姑侄之情。
第二天一大早,秀秀就起來了,小英也沒有了睡意,跟着起來收拾東西。其實秀秀也想過讓其他人到集鎮上去的,這樣的話自己就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到後山去捕獵了。但是現在家裡,必須要有人手把地翻出來,以便種冬小麥。而爹腿腳不便,不管是翻地還是趕集都不何時,小花體力不行,還有太小,走那麼遠,秀秀不放心的。小姑和宏兒就更不比說了,可能那嚴家正想着怎麼找他們的晦氣了,到集鎮上去不是往槍口上送嗎?
所以,還是隻有秀秀自己出馬了。
秀秀和小寶兩人各自背了一大揹簍的皂莢到集鎮上去了。至此,那顆皂莢樹的皂莢基本上就被她蒐羅完了。等這裡處理完後,便準備將挑揀出來較次的皂莢熬成漿洗液,一部分自己用,一部分拿去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