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剛想要出言相激,李月濃卻直接回了下屋,壓根就不給王氏機會。
她呆呆地望着下屋半晌,愣是沒有反應過來。
三丫頭是越來越難對付了,王氏滿心的怒火,無處發泄,別在心裡這個難受。
李月濃進入了藥匣空間當中,查看了一下五裂黃連和仙草石斛的生長情況,她原本還以爲,經過這麼長的時間,兩株藥草能夠成熟,但卻事與願違。
五裂黃連和仙草石斛不但沒有生長,而且還逐漸有了枯萎的趨勢。
爲什麼會這樣呢?!
李月濃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意興闌珊地退出了藥匣空間。
她坐在下屋門口,擡頭望着四四方方的天兒,仔細思量到底是什麼環節出錯了呢?
“吃飯了。”
王氏陰沉着一張臉,走到了下屋的門口。
李月濃聞聲回過了神來,先去了東屋裡吃了晚飯。
王氏一如往常,吃完了晚飯就準備回屋裡躺屍,可今天晚上,李月濃卻並沒有主動收拾碗筷。
她剛要發作,餘光瞥見了李老爺子一臉慍怒地瞪了自個兒一眼。
王氏瞬間萎靡了下來,只能灰溜溜收拾好碗筷去竈房裡刷碗。
李老爺子用汗巾子擦了擦嘴:“三丫頭,竈房裡給王公子留了吃食,你去瞧瞧他醒了沒有。”
“我這就去。”
李月濃拿上了竈房裡的吃食,去了李木柏的屋裡。
已經兩天的時間了,王念安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李月濃把晚食擱在炕沿上,俯身坐了下來。
她伸手摸了摸王念安的額頭,發現他的頭燙得厲害。
發燒了!
難道傷口感染了?
李月濃蹙起了眉,掀開了蓋在王念安身上的被子。
她小心翼翼地撩起了王念安的褲腿,發現鮮血染紅了他腿上的紗布,李月濃解開了紗布,發現他的傷口果真感染了,而且還有化膿的跡象。
現下天熱,傷口本來就容易感染,再加上,這個時代缺醫少藥,對於傷口癒合沒有任何的好處。
想要讓王念安的傷口好轉,必須要有退燒藥,消炎藥才行。
李月濃思慮再三,還是決定進山看看有沒有什麼藥草可用。
莊稼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黑山路難行,李月濃走了一個時辰,纔來到上一次救下王念安的地方。
她在附近找了半晌,卻是一無所獲。
約莫又過了半個時辰,李月濃驚喜的發現了一株柴胡。
有了柴胡,她能製出柴葛解肌湯。
這種湯藥,藥方子簡單,而且材料容易得,只需要柴胡三錢、葛根兩錢、大棗兩顆、生薑少許。
柴胡已經有了,李月濃記得,李老太的身子虛,時常服用葛根粉來增強身體,剛剛去竈房給王念安端晚飯的時候,她還瞧見了葛根,至於大棗和生薑,李家還是有不少的。
李月濃將柴胡放進了藥匣空間當中,然後抹黑下了山。
回到了李家,李月濃就一頭扎進了竈房當中,開始爲王念安調配退燒的柴葛解肌湯。
她的手就是稱,每一次抓的分量都拿捏的剛剛好。
李月濃將柴胡碾碎,仔細挑選出了根莖,將柴胡漿放進了一個碗中,用石臼搗爛了生薑,又從李老太嘗吃的葛根之中拿出了一些,隨後,她又找到了兩顆大棗,去掉了棗核。
她接着月光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又用竈臺上放着的打火石,點燃了一把幹稻草,放置好了平時給李木楓熬藥的砂鍋,將事先所準備好的藥草放入其中。
三碗水熬成了一碗,這碗治療外感風寒,鬱而化熱證,惡寒減輕,身熱增盛功效的柴葛解肌湯就做好了。
李月濃端着湯藥來到了屋裡,王念安因爲持續的高燒不退,整個人陷入了昏迷之中。
她試圖叫醒他無果後,李月濃用勺子撬開了他的嘴巴,硬生生的把湯藥灌了進去。
她又重新將王安年的傷口包紮好,這纔回到了下屋。
這一晚,沒有了李老太和王氏的算計,李月濃睡得十分香甜。
第二日清晨,李月濃早早醒來,先去了李木柏的屋子裡,檢查了一下王念安的傷勢。
她摸了摸王念安的頭,感覺他燒已經退了。
“李姑娘……”
王念安似有察覺,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李月濃按住了正要起身的他:“你別動,你剛退燒,身體還很虛弱,現在還是不要動彈纔好。”
王念安感覺自己的喉嚨裡像是塞進了一塊燒紅了的炭似的。
他張了張嘴,半晌愣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李月濃瞧他的樣子,解釋道:“昨晚的柴葛解肌湯藥效並不算是太好,只能夠暫時讓你退燒,我今兒還得去鎮上的壽安堂,給你抓點藥回來才行。”
王念安勉強點了點頭。
李月濃給他倒了一杯水,扶着他喝了下去。
王念安這才感覺自己嗓子眼裡的一股火被熄滅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薄脣微啓,氣若游絲地說道:“李姑娘,你又救了我一次,王某不知要如何感謝姑娘。”
“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望公子不要客套。”李月濃扶他躺了下來,擱下了手中的藥碗:“你好好休息,我去準備早飯。”
王念安看着李月濃離去的背影,目光變得深邃了起來。
這個姑娘溫柔善良,身上還帶有一種和村民們不同的氣質,李月濃……她很好!
王念安微微眯了眯眼,若是,能夠將她帶回京城的話……
李月濃並不知道王念安的想法,她和好了豬食,來到了豬圈裡:“哦嘍嘍嘍……”她招呼過來了李家的兩頭豬,將豬食撒在了地上。
她擱下了豬食勺子,轉身去了竈房,給一家人準備早飯。
家裡的老母雞這幾天都沒有下雞蛋,李家的男人沒有了雞蛋吃。
李老爺子和李成雲看着桌子上的白粥鹹菜,都覺得沒有什麼胃口。
李成雲撂下了筷子:“又吃這些,咱們家是揭不開鍋了嗎?三丫頭,你今兒去鎮上買點肉過來,做一頓紅燒肉,給家裡改善改善伙食。”
“阿爹。”李月濃有些爲難,微低下了頭:“咱家的確是沒有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