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聞言,也附和一聲說道:“是啊,我也瞧着你瘦了,最近有啥不開心的事了嗎?”
蓮子見她一臉的擔憂,笑笑說道:“有勞周姐姐和妹妹掛心了,沒啥大事。”
但是周氏依然不放心,繼續說道:“咱們女人啊,自己的身子可是大意不得,你現在還年輕,可一定不能不當回事。”
蓮子笑着道了謝,心裡盤算着,她已有身孕這事,還是暫時不要說的好。
“對了,我剛剛在門口聽見周姐姐笑得着實歡暢,可是有了什麼有趣的事兒?也說給妹妹我聽聽。”李夫人突然笑道。
周氏聽她說起這事兒,看着旁邊的栗子,笑道:“剛剛我正誇讚三妹妹的手藝呢。”
她見李夫人面上閃過幾分疑惑,於是解釋道:“前幾日三妹妹給我做了一件衣裳,別提有多好了,我活了這大半輩子啊,竟然是頭回穿這麼好的衣裳。”
李夫人聞言,原來只是一件衣裳。
但是她仍然笑着向栗子問道:“哦?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衣裳,會讓周姐姐喜歡成這樣?”
栗子謙虛笑道:“哪裡有這麼好?都是周姐姐過譽了罷了。”
蓮子在一旁聽着,也沒有接話。李夫人的爲人,雖然相處這麼長時間了,但是她依然不能信得過。所以,也沒有開口跟着誇獎栗子,或是直接讓她也給她做一件。
李夫人又說道:“既然是這麼好的衣裳,周姐姐怎麼藏起來了?何不拿出來讓妹妹也看一看,開開眼?”
周氏擺擺手說是拿去洗了,她這才作罷。
之後周氏又是將栗子一通猛誇,卻突然聽李夫人向蓮子問道:“劉姐姐,蘇大人這一走,只留下你一個人了,要是不嫌棄的話,妹妹我就常過來與你做個伴兒。”
蓮子聞言微微一笑,說道:“有勞妹妹了,這可使不得,妹妹也有一大堆的家務事要管。”
但是李夫人聞言,卻突然嘆息一聲說道:“家裡的那些事兒倒不算什麼,我這心裡擔心的啊,是淑萱。”
她說完這話,好像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於是忙停了下來,抱歉地看了蓮子一眼。
蓮子只是衝她微微一笑,那件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之後也沒再發生別的事,所以她心裡也就慢慢地放下了,並沒有什麼不能提的。
但是周氏聞言,卻心直口快地問道:“淑萱怎麼了?”
李夫人聽見周氏問,似乎是想了想,這才說道:“淑萱這回也隨着兩位大人一同回西北去了。”
聽得她這麼說,蓮子立馬看向她,臉上滿是驚奇的神情。
難道,跟在蘇可言後面的那輛馬車裡,坐着的竟然是李淑萱。
怎麼會是她?
蓮子心中的疑問,周氏替她問了出來。
“李小姐不是定親了嗎?聽說是和吳國公府上,怎麼這會兒突然去西北了?”
李夫人嘆息一聲說道:“這事兒說來,也着實是淑萱可憐啊。這孩子一聽說西北發了水災,日夜不能眠的,心裡惦記着她的哥哥,求着我家老爺,非要回去看上一眼不可,要是不讓她去的話,只怕嫁人也是不能安心的。”
周氏聞言,點了點頭,道了一聲那是當然。
但是蓮子心中,卻因爲這個消息倍感鬱悶。
這會不會太巧了一點?怎麼偏偏她的哥哥就是在災區?爲什麼她就非要回去看看?她一個弱女子,能幫得上什麼忙?就算是非要回去不可,但是爲什麼又要和蘇可言同行?
這些問題,好像剎那之前,全都涌到了蓮子的腦海,讓她心裡特別不舒服了起來。
她心裡也在告訴自己,可能這些都是些巧合,如果是自己的話,只要得知家人遇難,她也會不顧一切地要回去看一看的,縱然可能幫不上什麼忙,但只求個心裡安心。她一個弱女子,一路上的確是特別讓人擔心,讓她跟着前往西北的隊伍同行,一路上也可以借個勢,這並不是不可能的事兒。
蓮子心裡也明白這些,但是不由自主的,她就是心有鬱結。因爲她是李淑萱,因爲她是曾經一直對蘇可言抱有某種心思的李淑萱,所以她心中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鬆警惕。
“李小姐倒真是個好姑娘呢”,周氏說道,“如今自己尊貴了,卻還不忘親哥哥。”
李夫人微微一笑:“那是啊,到底是將她從小養大的。”
兩人又感嘆一番,但是蓮子心裡卻是越來越堵得慌。
周氏因爲不知道李淑萱對蘇可言有想法,且她面兒上又的確是個開朗惹人喜歡的姑娘,所以就算周氏不喜歡李夫人,但是對於李淑萱,她倒是十分喜歡。
栗子在一旁坐着,見蓮子面上表情不太好,又見她一副很是疲累的樣子,心中不禁擔憂了起來。
她如今懷着身孕,可不能太遷就別人了。
“怎麼了?不舒服嗎?”栗子起身過去問道。
周氏和李夫人聽見聲音,也忙向蓮子看去。
蓮子微微一笑,說道:“沒事兒。”但是她的面上,卻十分配合地露出幾分疲憊的神色。
栗子繼續說道:“要是累了的話,就去牀上躺一躺,兩位夫人也不是外人,沒事兒的。”
她的性格比蓮子還要直爽上幾分,遇上這種事兒,她纔不管誰是誰。
“是啊,三妹妹說的是,要是累了的話,就去歇一歇吧。”周氏說道。
她說完,見蓮子笑了笑,於是又繼續說道:“正好天色也不早了,家裡孩子還等着我呢,我就先回去了。”
周氏說着這話,便要起身。
李夫人見狀,也不好再留,於是也起身告辭。
蓮子強撐着,將她們二人給送到了門口,之後又聽她們說了讓她好好休息的話,看着她們的車走遠了,這才轉身要回去。
“咋了?我一直見你不太對勁。”栗子扶着蓮子的胳膊問道。
蓮子嘆息一聲,沒有說話,但是過了一會兒,突然小聲說道:“真是沒想到,竟然是她。”她這話說的聲音十分小,以至於栗子也沒有聽得十分清楚,正當她想要再問的時候,卻突然又聽她嘀咕一聲:“怎麼就是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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