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宏知道張靜很長時間都和姚彩琴來往密切,先到了張玉華家裡找,張家沒有張玉華母女的影兒,姚喜賀在家,張天宏一問,姚喜賀晃頭:“誰知道?偷了老太太的東西,心虛跑了唄。”
張天宏問:“看到我們張靜沒有?”
姚喜賀笑着說道:“看過她來,是前些日子。”雲淡風輕的一說,好像事不關己的表情,懶得提的樣子,跟個沒事人一樣,一絲的慌亂都沒有。
張天宏沒有什麼疑心,感覺張靜是和姚彩琴跑哪裡去玩了。
挨家找,到了張玉曼家裡,張天宏說了找不到張靜了,張玉華母女也沒有影子,張玉曼笑道:“小姑娘活潑的性子,還能在家待着?暑假是去夏令營了吧?到學校找找。”她心道:姚彩琴和張靜她還是年節在張家見到的,她倆都不登自家的門。
不但張玉華瞧不起她家,朱亞蘭也瞧不起,她婆家是平民,自己的女兒起了一點兒念頭看張亞青好,立即被她掐滅,自己這個家庭,可是攀不上張家的門框,自己也不做那樣的妄念,有一個姚彩琴惦記,就是看得起她們,也沒有她們的份傍上張家,她是不會想什麼好事。
張靜和張玉華母女勾一起,幹不出什麼好事,張靜跟她們也學不了好。
連張玉華親姐妹都不登她的門,別說是姚彩琴、張靜了。張玉曼送張天宏走,也是無言以對,這個哥哥自己選了對象,卻是那樣的人,自己也是自己選的。都沒有聽父母的,結局會一樣嗎?
那時候她看到哥哥自由戀愛是多麼的羨慕。敢於和父母反抗是那個時期青年人戀愛觀的催化劑,不反抗父母怎麼能婚姻自主呢,哥哥成功了。她也效法了。
她的對象也是被母親排斥的,所以她一度和朱亞蘭親近過。慢慢的她發現朱亞蘭並不是看得起她,只是尋求一個敵視婆婆的力量而已。
和母親畢竟是血緣至親,關係慢慢的緩和,她和朱亞蘭逐漸的淡了,朱亞蘭總是說閒話一樣的暗示她的母親偏心張玉華,苛待她們一家,她細思細想過,沒有發現母親偏頗。只是對她的神情淡,老姑娘都是得父母歡心的,這也不是奇怪的。
以後她更加遠着朱亞蘭,在孃家也是獨立的,從不和人談論什麼,去那裡總是裝啞巴,這樣更沒有閒情雜事困擾,落得一心清。
婆家也沒人來擾,自己三口清閒無憂美滿的一家獨樂樂,誰家的言也不插。過着清閒的日子,誰看不起是他們的事,自己不予理會。就跟世界上沒有那些人一樣。
嫁平民有人鄙視,生活卻是單純幸福的,還算她走運,要是嫁個窮人不正派的?藉着張家的霧氣胡作非爲,亂扯的也不是不可能。
張玉曼還算知足的。
張亞青畢業還沒有回來,在等分配的消息,他也是故意的躲,想留到南方工作,楊柳說了喜歡南方。留到這裡,以後或許能夠見到她。
這裡離深市近。以後可不可以去看看她?還能做朋友嗎?自己一家人對不起她,以後能做朋友幫幫她嗎?
她不需要別人幫助了吧?
在上海的住處。他接到了父親的電報:張靜失蹤。
他立即回了電報:這裡沒有。
張天宏把鄧左民家裡楊柳家裡也找了,連張靜的同學家讓同學找同學的全找遍了。
找不着,連小學中學的同學家都找遍,張靜好像在京城徹底的失蹤。
姚家沒人管,張家也下了大力尋找張玉華母女,京城也是無果。
希望全都寄託在她們出遠門了,往各處的遠親發電報,迴音也是沒有,楊柳都擔心爲了她許青楓把她們處理了。
心不禁揪起來,她給許青楓拍了電報問,許青楓卻拍了電報:你放心。這是什麼意思?是他沒幹?還是他乾的把握?
她現在正給劉家人裝和許青楓黃親,不敢去許家打電話,她不捨得裝電話,初裝費很貴,電話費也貴,她聽了就覺得肉疼。
張天宏來過的一天一夜,楊柳也沒有得好,要是許青楓乾的,露餡兒了怎麼辦,這個人不管怎麼壞,也得等法律的制裁,個人沒有處置的權利。
夜裡心思一宿,她纔想明白,是她不太瞭解許青楓,還沒有對那個許青楓看的明白,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瞭解的時間短,就胡思亂想了,到了許青楓這樣的身份,也不是不撥縫的人,怎麼會因爲那樣的三個人給自己製造麻煩,想整治她們也是在不觸犯法律不沾包自己的條件下施爲。
他很聰明,怎麼會因爲那樣的人葬送自己,他也不是窮途末路的人,沒必要窮途匕見。
把他想的太看重自己了,就是再看重,他也不需要那樣的手段。
楊柳終於想明白了,這些想法她可沒有說出口,自己這樣懷疑他,到了許青楓的耳朵裡會怎麼想她,她把他當什麼人了?
想想就覺得好笑。
這三個人不一定野到了哪裡?是不是真的是張玉華偷了老太太的東西,窩在了張靜那裡,現在三個人卷着逃跑去外地銷贓了?
楊柳突然涌上來這樣一個念頭。
她們能在這樣的緊要的關頭去銷贓嗎?
終於等來了分配,出人意料的,楊柳沒有到了藥監局,楊敏她倆一起分到的紀委,這裡離她們的家近,楊柳都沒敢想能到紀委,紀檢屬於公安部門,是熱門的地方,*都想進,覺得自己是排不上號。
她想上藥監局,是想了解辦藥號的過程,既然他不讓自己管,就省心好了,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上班掙工資,就不多想了。
也算理想的職業,學經濟只是爲了以後的經商發展,報醫科也得許青楓找人通融,學方劑的時候去聽課。
這個時期各種學習班都辦了不少,裁剪班是最多的,還有廚師學習班,自費學醫的還很少,只有進醫學院。
大學畢業生學醫也是省勁兒的,學中醫只要把診斷和病理,方劑學好就行,各科的考試難不住她,開放的初期,什麼都放鬆。學校裡也好通融,楊柳覺得很順利。
她現在開始了學醫和工作的生涯,紀委的工作很清閒,比上學的時候還清閒,她的功夫都用在了學醫上,她的工作楊敏攬了多半,楊柳更清閒。
她整天的就是背鍼灸的經絡穴位,這些是要考的,背方劑歌訣,背診斷方法,病理要點,數理化英語都不用用功,只在考試的時候複習一下就好。
日子過得飛快,許青楓走了一個月,滿城的風雨,紀委的人都議論紛紛,楊柳這個快嫁入豪門的麻雀,又被許青楓甩了,一定是玩夠了。
被張亞青甩一次,再攀高峰,遇到了許青楓這樣一個更高的,被許青楓甩了,還有再高的嗎,不會了吧?
紀委有幾個都蠢蠢欲動了,想把楊柳姐妹趕走,他們鼓搗了多少日子,怎麼兩家都不要的,還趕不走呢?有人知道楊柳給張從古治病的事,就從楊柳賣假藥上尋藉口。
紀委就是懲治監督幹部的,紀委的人犯錯誤得先清除,有人在蒐集證據,準備開除楊柳姐妹。
紀委裡有人看楊柳最不順眼的,就是許青楓的二嬸的孃家外甥女古翠媛,此女今年二十八,大學畢業正在尋找可心的權勢高的配偶。她的目標就是二姨夫的侄子許青楓,那個汕市的市長,她是非此不嫁的。
他們家和她的姨媽鼓了一百次的肚子,就是想攀上許家,親上加親,都有權勢,她的爺爺也是市級的大幹部。
突然的冒出來一個楊柳搶了她的金龜婿,鼓搗她的二姨攪散楊柳的親事,楊柳的妹妹許青華也不能要。
她是紀委的,這人認識張從古,張從古的孫子和楊柳對過象,她和張靜是中學的同學,和張靜一串,張靜正好要破壞許青楓和楊柳,正好謠言沒人傳播,古翠媛一搭訕,張靜就編了一套,她知道古翠媛是許青楓嬸子的外甥女,這個謠造的太好了,直接到了許家人的耳朵裡。
古翠媛正愁抓不到楊柳的錯處,得了這樣的好消息,就迅速的到了許青楓嬸子的耳朵裡。
許青楓的二嬸正氣得不行,她跟婆婆問了多次許青楓婚事的安排,她的婆婆一點口風也不透,不給她一次提及自己外甥女的機會,她想的是,自己的兒子老爺子壓制着不培養,只培養許青楓一個人。
老爺子辦事這樣偏心,自己就要堵這個氣,搶奪許青楓成爲自己的助力,要他成爲自家外甥女的,就是自己的了,跟死老爺子鬥一鬥,看誰鬥過誰?
她覺得還是她的謠言在許青楓的心裡種下了禍根,信不過楊柳的人品,還是把她踹了。
可是太好了,老太太不服這個軟,不服?她也得服,除非他要給孫子戴綠帽子。
不服?今天也得讓她服,她敢不承認她的錯,她的心是偏的,她就是向着老大家,老大的官比她的丈夫大了多少?
老太太就是個有病的,看着老大家那個窮鬼就順眼,她就是個叫化子腦袋,窮鬼命。
就因爲她孃家是窮光蛋,她就看着窮人順眼,真是氣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