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興而去,敗興而歸,這就是張亞青的心情,他心裡無比的失落和鬱悶:“你們先回去吧,我到祖母家去一趟。”張亞青說完就走,再也沒有下言,他真不好意思面對楊柳了。
覺得楊柳的父母格怪,跟自己的母親一比就不算什麼問題了,他們只是爲了自己生活的富裕盤剝女兒而已,可是自己引以尊崇的母親呢?她乾的是什麼事?
一個寡廉無恥的母親,多大歲數了?還幹見不得人的事,怪不得她能幹出慫恿陳天良的事,原來她是這樣讓人看不透的陰險,不但是作風不正,還是心狠手辣,哪一樣表面也沒有顯露一絲。
溫文爾雅,端莊賢淑,文明得要命,卻是一個蕩~婦,慈眉善目,軟糯甜美,卻是蛇蠍心腸。
自幾怎麼是這樣的命,在楊柳的面前自己怎麼擡得起頭來,他越想越難受,恨不得去自殺,可是他捨不得楊柳。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要是父親知道了真相,會不會氣死,天下沒有父親那樣鍾情的男人,還是母親追的他,他卻把她愛若珍寶,她離家出走幾個月,他都不責怪她,希望她自己想通。
是不是父親把她慣壞?她以爲她的魅力太強了,是個男人都會喜歡她?
到了祖母家,看到二嬸高耿琴,二姑張玉華和女兒姚彩琴,在祖母的臥室說笑,看看姚彩琴沒有了那日的沮喪,而是意氣風發的有說有笑,二姑張玉華眉眼都是開的。
二嬸也是笑盈盈的,她們爲什麼這樣高興?一個個都像得勝的將軍一樣開懷的笑。
張亞青沒有多餘的心情看她們的得意,只是打了招呼就坐到祖母身邊。祖母看他不高興,就問:“亞青,身子不適嗎?”
張亞青怎麼也提不起精神,只有應付:“有點。”
“身子不舒服還亂跑?快到屋裡去歇着。”項雨春催促孫子去休息。
姚彩琴低頭之際眼裡閃過了興奮,表哥的沮喪樣兒,是不是和那個賤丫頭鬧矛盾了?
要是那樣就好了,就是自己的機會來了。姚彩琴快速的到了她長住的屋子。是她用過的被褥,迅速的鋪好。
心爽的回來:“表哥!……我給你鋪好了,快去躺會兒。”
張亞青睃她一眼。見她滿臉的春情,滿月的小臉全是期盼,不由的一陣厭惡,這個表妹的脾氣像極了她母親的潑辣狠厲。臉皮厚比城牆,可是在他面前偏要裝的溫柔款款。那個假勁兒讓人頭皮發麻:“我躺夠了出來走走,不會再躺着。”
可不想接近這個人,想到母親裝假象,感覺到裝假的人就噁心。
姚彩琴走到張亞青身邊。伸手拉張亞青的手,張亞青敏感的退縮,姚彩琴的手落空。心裡一陣失落:“表哥!……”明明很粗啞的聲音硬是嗲嗲的擠出了一絲的細沙,裝出一分楊柳的聲音。
這聲音還不如不裝。粗啞的聲音雖然像個男子聲,卻不那樣令人毛骨悚然,她的假聲一出,好像鴨子嘴裡含條蛇,鴨子蛇一起叫,還是那種絕望的叫,陰森森,冷颼颼的,冷氣滲到人的骨髓裡。
張亞青渾身激凌凌一陣冷戰,聽聲音讓人意識到像要被吐芯子的冰一樣的蛇嘴吞進肚。
這個丫頭比她小不少,在張亞青六七歲的時候,初次見這個丫頭的時候就被她撓了好幾把,撓在了臉上,都見了血,那麼點個小孩兒就那麼狠,從此就再不離她近一點,等她三四歲的時候讓他抱,他可不想抱她,被她狠狠的掐了兩把,到七八歲的時候,她就追着打他。
不知以後她爲什麼突然對他改變了態度,哪個春節見她就往跟前湊合,示好,親近,張亞青就一個勁的躲,後來他聽說了二姑要選他做女婿,嚇得一個勁的遠着她。
這一家人還真是未雨綢繆,到現在他才明白她們惦記了張家的財產,是高耿琴和張天宇私語被他聽了滲漏,那時他也沒有深想,現在證實了二叔夫妻不是瞎說的,他們早看出了二姑的心思。姚彩琴的做派讓張亞青慍怒,這是對他的侮辱,要是摸到他的手,他都有把手剁掉的心,晝夜的想算計他,真是可惡。
張亞青不定時的睃一眼幾個人,打眼色的小動作盡被他收眼底。
張亞青是擱母親氣的懵頭,就想告訴祖母定親的事立即取消,不在和這家人有什麼交集,畢業了離開這個城市,和楊柳倆人悄悄的結婚,誰也不告訴,免得有人再搗鬼,從今後也不回父母家。
左思右想的還是要跟楊柳商量了再說,說好的事情,自己怎麼能擅作主張。
看了幾個人的表情他也多了心,母親跟姚喜慶勾搭會不會另有陰謀?
看着幾個人眉來眼去的,張亞青覺得不能白來,就笑着對張玉華問:“二姑,就表妹你們娘倆來了,二姑夫怎麼沒來呢?二嬸。怎麼沒見二叔?”
張亞青一問,張玉華就笑了:“你二姑夫今天可是出遠門了,明天才能回來。”
高耿琴說道:“你二叔今天值班,不回來。”
“原來都有事,晚上也喝不成酒了,我也走了。”張亞青站起邁了一步,被姚彩琴叫住:“表哥,吃完飯再走,我們喝啤酒吧。”姚彩琴喜眉悅目的,巴巴期盼的小臉,要是把表哥灌醉,他亂了性,多好!
張亞青看她眼裡射出的光芒,不禁心裡一寒,她沒什麼好心:“我不喜歡啤酒!”他大步流星的走出去。
姚彩琴滿臉的灰敗,追出屋門,望着遠去的背影,牙關緊錯,一股的怨氣鬱結胸中,恨恨道:“賤人,我一定要了你的命!”
張亞青去了自己家,按了一下門鈴,出來開門的是妹妹,張亞青問:“媽還沒有下班?”
張靜蔫蔫的一笑:“媽說晚上住廠子,不會回來了。”
“哦……媽不在家我也走了,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張亞青就走。
“哥,你在家吃飯走吧。”張靜挽留哥哥。
“我就是身子不爽,出來溜達一圈,我也沒有胃口,還是你自己吃吧。”張亞青幾步就到了門外,大門開了,進來的是張天弘。
張亞青幾乎跳起來。父親怎麼回來的這樣快,前天星期天說的出外辦事得五天,這才三天,怎麼這樣快就回來了?
如果被他發現了母親的事,這個家就算徹底垮了,一個男人再對一個女人好,也不會容忍綠帽子。
“爸,你回來的真快。”張亞青似被嚇到了一般,渾身一陣哆嗦,就出了一身冷汗。
張天弘一眼就看到兒子的不對勁兒,面色刷白,冷汗涔涔:“亞青!你怎麼了。”這孩子總也不在自己身邊,也沒聽說他有過大病,看這個樣子似不輕的病。
張天弘放下手裡的皮包,伸手拉張亞青:“你病了,還走什麼,趕緊的進來,看看一會兒我們去醫院。”
張亞青心裡堵得慌,悶悶的出不來氣。他擺擺手:“爸,我沒事。”他還堅持走。
“你這個樣子怎麼能讓你走呢?趕緊躺炕上,我找救護車。”張天弘說完就要走。
怎麼能讓父親去,他出去就是到單位和母親的工廠,萬一母親沒有回到工廠?張玉華可說姚喜慶明天回來,難道他們還要一度*?
父親要是發現了疑點,他也不是吃素的,一定會查明白,最好還是這樣糊塗下去,雖然對父親不公平,也是維持這個假象會,妹妹還沒有婆家,這事要是敗露了,父母一定會離婚。
妹妹的婚事一定會受很大影響,誰會要這樣母親的女兒?都怕遺傳,也嫌磕磣。
張亞青抓住父親不讓他出去:“爸,我沒事,你纔回來。很累的,還是休息吧,小靜,你快做飯,爸一定很餓了。”
張靜答應走了,張亞青拉父親坐到牀邊:“爸!我真的沒事,就是昨天落了點汗,纔出了汗,鬆快多了,一會我就走。”
“你別走了,我去叫你媽回來,晚上包餃子吃,我買了肉,張靜!……”張天弘叫過來女兒。
“爸!怎麼了?”張靜滿臉疑問的表情。
張天弘說道:“那個網兜有肉,你剁餡子,我去叫你媽回來我們一起吃餃子。”
張亞青立即阻止張天弘:“爸,你別去了,我媽說晚上不回來,一定是有重要的事,叫她也不見得能回來,你又挺累的,今天這樣晚了,也別包餃子了,明天我媽回來再吃好了。”
他又喊:“小靜,煮掛麪好了,我想吃,多擱姜,我再發發汗就好了,可別驚天動地的,其實我啥事沒有。”
張天弘才報話口:“小靜!煮麪條,多擱姜,爸也願意吃。”
蜂窩煤的爐子,火是現成的,張靜也是二十好幾的人,經常自己做飯吃,父母都有工作,她比哥哥晚一年考的大學,今年才大二,放假大部分都是自己在家。
煮了一斤掛麪,寬湯的就是半大盆,香油一撒,噴鼻子的味道薰滿了屋子,聞着足足的姜味兒,吃起來辣辣的,爺幾個倒是都出了通身的汗。
張靜收拾乾淨,就回了自己屋裡看書,張亞青真跟感冒的人差不多,渾身痠軟懶得動。